祁泽转头看向阿允时,走了神。
黑袍人看到阿允为他求情,微微他扯起嘴角,趁机转身飞身逃走,在祁泽第二剑刺来前化作黑雾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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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里外的溶洞深处,黑袍人抚着渗血的伤口冷笑。鎏金戒指中,一滴精血裹着参须灵气流转不息。
他默念咒术,那戒指展开混沌定星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突然定了下来。
他口中默念咒语前方果真传来轰鸣,瞬间出现了一个漩涡。
“第二处成了……”黑袍人鎏金面具映着墨绿色的矿光,“上一处矿脉的能量不多,但愿这处能多一些馈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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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寒潭洞中,少女颈间蜿蜒的红痕与腕间青黛的淤斑,像两簇烧得正旺的炭火,刺得他眼底生疼。
祁泽指尖凝着水系灵力,试图化开阿允体内的药劲,却见那光晕触到她肌肤时便如冰雪遇阳般消融。
他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发颤,声线裹着碎冰般的自责:"是我不好,是我来迟了。"
"阿允刚刚真的好害怕......"少女无力的身子坠入他怀中时,脸颊蹭上他染血的衣襟。
恐惧与委屈的泪水泪水砸在他锁骨处。
祁泽身躯剧震,本就翻涌的愧疚更如决堤之洪。
他想起前日赶她下山时的决绝,此刻只觉那些狠话都化作尖刺,扎得自己心口淌血——若不是自己考虑不周,她怎会落入歹人之手?
【祁泽展开回忆】
记忆倒卷回怡香楼的雕花门槛。他提剑冲进朱漆大门时,老鸨正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横在廊下。
"阿允、在哪?"他声线压着雷霆。
"哟,这位客官..."老鸨扭着水蛇腰摇了摇团扇,珠翠满头的发饰晃得人眼花,"咱们这儿有明月姑娘的琵琶曲,牡丹姑娘的吴侬软语,就是没听过什么阿允——"
话未说完,一道身影影掠过众人肩头。待壮汉们反应过来时,祁泽的顾苍剑己稳稳抵在老鸨颈间。
剑身映着他冰雕似的侧脸,连眉梢都凝着霜:"我这把剑以往只斩杀妖物,若你也想尝尝剑锋滋味,大可继续搪塞。"
此时的他杀气腾腾,哪里还有半分修仙之人清虚克制的样子。
老鸨喉结滚动,胭脂抹得通红的脸颊瞬间褪成纸白:"大爷饶命!您就算现在上去,那姑娘怕也…..."她眼珠骨碌一转,试图用谄媚的笑化解杀意,"不如让奴家给您挑个更水灵的——"
"我不在意!"祁泽打断她的话,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剑锋往前送了半寸,血珠顺着银白剑身滑落。
老鸨终于看清他眼底燃着的狠戾,那是比厉鬼更可怖的杀意。
"我带路!这就带路!"她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领着祁泽往三楼狂奔。
踹开房门的刹那,木屑飞溅如雪。屋内却空无一人,床铺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反倒是地上一片狼藉。
钱员外正悬浮半空不断打转,手脚挣扎,口中不断哭喊着救命,显然中了妖术。
祁泽指尖微动,解了术法。那员外如布袋般摔在地上,还未呻吟出声,就被他拎着衣领提了起来:"阿允呢?你把她藏到哪去了!"
钱员外早己吓破了胆,只会翻着白眼喘气。
祁泽怒火更炽,两指隔空一捻,员外身上的绸缎便如活物般飞走,化作漫天碎布。
下一刻,他大手一挥,那钱员外便一丝不挂地惨叫着飞出窗外,重重砸在一楼大厅的八仙桌上,昏死过去。
老鸨等人缩在墙角,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祁泽环视狼藉的厅堂,目光如刀:"再有诱拐良家女子之事发生,我便拆了这画皮窝!"
说罢,他闭上眼凝起追踪术,循着空气中残存的、属于阿允的淡香追去。
可怡香楼的胭脂味浓得化不开,像一张无形的网绊住了他的脚步,这才迟迟赶到此处。
【祁泽回忆结束】
怀中的少女仍揪着他的衣襟,泪水浸透了里衣,冰凉的触感渗进皮肤:"我以为...…以为公子不会再来寻我了…..."
她发间的参香混着残留的魅惑的脂粉气,竟让他生出将人揉进骨血的冲动。
他瞥见她发髻上插着支俗艳的金钗,雕花凤凰的眼睛嵌着耀眼的红玛瑙,却与她素净的眉眼格格不入。
心中又是一疼,抬手将金钗取下,"当啷"一声丢在石地上。又想想擦去她唇上浓艳的胭脂,指尖却在半空凝住。
"公子是嫌弃我么?"阿允的哭声陡然拔高,"我只是想…...想学会如何讨你欢心,这样你就不会赶我走了…..."
祁泽的动作猛地顿住,仿佛有根细针轻轻挑开了心湖。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哑得像裹了沙:"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少女茫然摇头,睫毛上挂着泪珠:"秦妈妈说,那是教女子学本事的地方…..."
"那是青楼!"祁泽闭了闭眼,他极力压制心中情绪,声线却软了下来,"是专门哄骗女子的销金窟。"
"可她说...只要学会了她的招式…..."阿允的声音细若蚊蚋,水光在眼眶里打转,"你就不会舍得赶我走了…..."
祁泽的心又酸又疼:自己竟然对她如此重要吗?幸好,幸好她还好好地在怀里,他的情绪里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更有自责万分的后怕。
“我从未嫌弃过你。”
他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不自觉地放柔又透露着认真:"阿允,你不用讨好我,更不用讨好其他男人。"
他认真的语气无意中又触发了灵契,阿允乖乖应允:“是。”
继而破涕为笑,眼睛弯成月牙:"那我不学了,公子也不许再赶我走,好不好?"
"好。"祁泽郑重地回答她,紧接着扯下外袍裹住她又将她横抱而起:“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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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裹着细雨扑在脸上,阿允将脸埋进他胸口。发间残留的胭脂香混着雨水,丝丝缕缕钻进他领口。听着他胸腔里如鼓的心跳,她小声嘟囔:"公子,你的心跳得比雷还响呢…..."
祁泽脚步一晃,低头瞪她时耳尖却红了:"再胡言乱语,便将你丢下云头。"
阿允立刻抿紧嘴唇,却偷偷勾起唇角。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衣襟,像攥住了整个星河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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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爬上对面山巅时,黑袍人立在崖边,望着那对相拥的身影冷笑。面罩下的嘴角似有不甘:"哼,且让你多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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