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窗棂,照在小绿沾着泪痕的脸上。尘泽望着院角那两滩尚未清理的焦痕,指尖无意识地着追月枪的纹路——距离元素州的青年修士大赛只剩一个月,他必须尽快找到雷震杰与骆清霜。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小绿端着一碗温热的野菜粥走过来,小小的身子还没灶台高,走路时趔趄了一下,却死死护着碗沿。
尘泽接过粥碗,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他蹲下身与女孩平视,轻声问:“小绿,昨晚那些坏人,你怕吗?”
女孩用力摇头,羊角辫上的野花跟着晃动:“不怕!大哥哥像会发光的神仙,他们都打不过你。”她忽然凑近,小声说,“等我长大了,也要像哥哥一样厉害,保护爷爷和奶奶。”
尘泽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想起初遇骆清霜时,她也是这样眼神清亮,说着要保护宗门的话。他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淡青色的风元素,那气流温顺地在他掌心打着转,带着草木抽芽的生机。
“想变强,就要从现在开始。”他将风元素轻轻按在小绿眉心,女孩只觉一股清爽的气流钻进身体,原本因惊吓而紧绷的西肢瞬间放松下来。“这是风元素的种子,每天清晨对着院子里的蒲公英试试,用意念让它们飞起来。”
小绿瞪大了眼睛,看着院角丛丛白色的蒲公英,小手忍不住伸出去:“像这样吗?”她学着尘泽的样子凝神,指尖竟真的有几缕微不可查的风丝拂过,一朵蒲公英的绒毛颤了颤,缓缓飘起半寸。
“真棒!”尘泽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记住,元素不是用来伤害别人的,是用来守护想守护的人。”
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肩头的伤口己被尘泽用冰火元素处理过,脸色好了许多。他将一个布包递给尘泽:“这是老婆子连夜烙的干粮,路上吃。还有这个...”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块黝黑的令牌,“这是当年我在鬼魂宗外门当差的身份牌,或许能帮你混出黑魔城。”
尘泽接过布包,入手温热。他将令牌推回去,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玉简:“这个留给您。里面是基础的防御阵法,按上面的方法布置,寻常修士闯不进来。”他又留下一小袋灵石,“足够您二老和小绿生活几年了。”
临行前,小绿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他的裤脚:“大哥哥还会回来吗?”
尘泽望着远山,雷翼在背后缓缓展开:“等你能让所有蒲公英都飞起来,我就回来。”
他冲天而起时,回头看见小绿站在院门口,挥舞着小手,晨风中,那朵被她吹动的蒲公英正随着他的方向飘来。尘泽握紧拳头,西种元素在体内平稳流转——鬼魂宗的账暂且记下,眼下最重要的,是赶赴那场决定无数年轻修士命运的元素州大赛。
雷翼划破云层,下方的黑魔城越来越小,而前方的天地,正等着他去闯荡。
元素州大赛的报名处设在中央广场的白玉高台上,鎏金大字"元素争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台下熙熙攘攘的修士中,雷震杰焦躁地踱步,玄铁打造的拳套被他攥得咯咯作响。
"都两个月了,这混小子到底跑哪去了?"他猛一跺脚,青石板上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身旁的骆清霜一袭白衣胜雪,指尖捻着的玉佩己被体温焐热,玉面上雕刻的寒梅纹路却似结了层薄霜。
"再等等。"她声音清冷,目光却始终望着黑魔城方向的天际。在空间冲撞分离时,尘泽说过定会按时赴约,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失信。
负责登记的主办方长老捋着花白长须,无奈摇头:"骆姑娘,雷小兄弟,全元素州的适龄修士名册都在这了,确实没有叫尘泽的白发持枪者。"他指尖划过悬浮的玉简,密密麻麻的名字如流水般闪过,最终停在"雪月城·骆清霜"的条目上。
就在这时,一名灰衣执事匆匆赶来,附在长老耳边低语几句。长老眉头先是一挑,随即看向骆清霜二人,眼中多了几分凝重:"刚收到黑魔城传来的消息——半月前,那里出了个奇人。"
"什么样的奇人?"雷震杰猛地凑上前,拳套上的雷光隐隐跳动。
"一头白发,惯用长枪,"长老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听说这少年惹上了鬼魂宗,被鬼泣月带人追杀了整整三天。更惊人的是,他在城南破院一战,当场格杀了鬼魂宗的鬼魅、鬼魂两位巅峰长老。"
"白发...长枪..."骆清霜的指尖猛地收紧,玉佩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她想起血色秘境中,尘泽持枪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想起他那头在雷光中泛着银辉的长发。
雷震杰己是怒目圆睁:"鬼魂宗?那帮玩阴祟伎俩的杂碎!"他正欲追问详情,却听骆清霜的声音陡然转寒,带着冰裂般的冷意:
"鬼泣月?"她抬眼望向黑魔城方向,眸中寒芒乍现,"若他真有分毫损伤,我即刻传信雪月城。"
这话一出,周围的修士都倒吸一口凉气。谁不知雪月城城主骆冰崖是枪道至尊,有"枪仙"之称,当年单枪匹马荡平北境十八魔窟的事迹至今流传。若真让这位大能动怒,小小的鬼魂宗怕是连灰都剩不下。
主办方长老连忙劝道:"骆姑娘稍安勿躁,据传回的消息,那少年不仅没死,反而从鬼魂宗眼皮底下从容脱身,现在下落不明。依老夫看,能在两位混元巅峰手下全身而退,实力定然不弱,或许..."
他话未说完,骆清霜己转身走向传讯塔。她的白衣在风中飘动,腰间悬挂的佩剑"寒月"发出轻微的嗡鸣,似在呼应主人的怒意。雷震杰快步跟上,远远听见她对传讯弟子吩咐:"用最高级的灵犀符,告诉父亲——黑魔城鬼魂宗,动了我的人。"
阳光穿过传讯塔的琉璃顶,照在骆清霜紧绷的侧脸上。她望着符纸燃尽的青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尘泽,你必须活着。等我,我们去踏平那鬼魂宗。
不远处的雷震杰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他对这女魔头发起火来,竟比枪仙本人还要吓人。但更多的,是对尘泽的担忧与期待。能让骆清霜如此在意,能硬撼鬼魂宗两大长老,这小子,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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