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再次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这三人身上。冷峻少帅VS温润公子,争夺舞伴?这可是今晚寿宴最大的看点!
苏蔓卿看看杜云笙尴尬停在半空的手,再看看沈翊那只带着强势邀请、不容置喙伸在自己面前的大手,以及他眼中那翻涌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顿感头大。这男人,醋劲上来真是六亲不认!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金牡丹”无懈可击的社交笑容,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看向杜云笙:“云笙,抱歉,少帅相邀,我先失陪一下。” 她巧妙地用“少帅相邀”点明了这是出于礼节,而非个人意愿,给杜云笙留了台阶。
杜云笙眼神一黯,但教养极好,他收回手,笑容依旧温和,只是多了几分勉强:“无妨,蔓卿姐请。” 他退后一步,将空间让了出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苏蔓卿被沈翊牵入舞池的身影,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一丝失落。
沈翊的手干燥、温热、带着薄茧,紧紧包裹住苏蔓卿的手,力道不容挣脱。另一只手臂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稳稳地环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瞬间,冷冽的松针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硝烟味,如同最霸道的网,将苏蔓卿彻底笼罩。隔着薄薄的旗袍布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和手臂肌肉的坚实力量。这感觉…充满了侵略性的性张力。
舞曲悠扬,沈翊的舞步精准而有力,带着苏蔓卿在光滑如镜的舞池中旋转。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她浓密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红唇紧抿,似乎有些紧张。这副难得的、在他强势掌控下显露出的温顺(尽管是装的),奇异地取悦了他心中那头因杜云笙而躁动的野兽。
“杜云笙,” 沈翊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杜老的孙子?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弟弟看姐姐。”
苏蔓卿心中警铃微作。这醋坛子,还没翻完呢!她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红唇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故意将身体贴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吐气如兰:“怎么?少帅连我师弟的醋都吃?云笙从小跟我长大,自然亲近些。倒是少帅您…” 她眼波流转,带着点小得意地扫过他扣得严实的领口,“…抱得这么紧,是怕我跑了不成?”
她的贴近和言语上的撩拨,如同羽毛搔刮在沈翊的心尖。他环在她腰后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将她整个人提离地面几分,紧紧按在自己怀里!两人身体瞬间严丝合缝!苏蔓卿甚至能感受到他腰腹间坚硬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她忍不住低呼一声,脸颊飞起红霞。
沈翊低下头,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跑?你试试看。” 那眼神,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
舞池的灯光暧昧,悠扬的乐曲仿佛成了背景。两人之间强烈的性张力如同实质的电流在噼啪作响。周围跳舞的宾客都下意识地远离了这对气场过于强大的组合。
就在这旖旎又危险的氛围达到顶点时,沈翊搂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带着她一个流畅的旋转,利用舞步巧妙地避开了一对靠近的舞伴。在旋转的瞬间,他的唇几乎擦过她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毫无征兆地钻入她的耳中:
“那晚在法租界后巷,‘肥鼠’的喉咙,是你割开的吧?”
轰——!
苏蔓卿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她旋转的脚步一个趔趄,若非沈翊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牢牢禁锢着她,她几乎要摔倒!
他竟然知道!他果然知道!他一首在查她!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突然揭开这个致命的秘密!
巨大的危机感和冰冷的杀意瞬间席卷了苏蔓卿的神经!她指尖几乎要扣进沈翊的手臂!袖中的薄刃蠢蠢欲动!但残存的理智死死拉住了她!这里是杜府寿宴!众目睽睽!她不能动手!
电光火石间,苏蔓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她抬起头,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委屈至极的表情,那双妩媚的桃花眼里迅速氤氲起一层水汽,红唇微瘪,声音带着被冤枉的颤音和一丝娇嗔:
“少帅!您说什么呢?吓死我了!什么法租界后巷?什么‘肥鼠’?我…我一个唱戏的弱女子,连杀鸡都不敢看,怎么会…怎么会杀人呢?您是不是…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是…还是听了什么人的谗言?” 她一边说,一边身体还微微颤抖着往沈翊怀里缩,仿佛被他的话吓坏了,寻求着保护。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不知情的人心软。
沈翊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冰冷杀意和此刻完美的伪装,如同最精彩的戏剧,清晰地落在他眼中。他心中冷笑,这女人,演技当真炉火纯青。但他没有戳破。
他只是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将她更紧地禁锢在怀里,低下头,薄唇几乎贴着她的额角,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
“是吗?‘弱女子’?”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腰肢和刚才下意识绷紧的手臂肌肉,“苏老板的戏,演得真好。不过…” 他顿了顿,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肌肤,“…下次撒谎的时候,心跳…别那么快。”
苏蔓卿的心跳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漏跳了一拍,随即更加疯狂地擂动起来!这男人…太可怕了!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说!
舞曲恰在此时结束。沈翊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恢复了那副冷峻疏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充满侵略性和致命试探的耳语从未发生。他微微颔首,礼仪无可挑剔:“多谢苏老板赏光。”
苏蔓卿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维持着被惊吓后楚楚可怜的余韵,屈膝还礼:“少帅客气。” 声音还有些发颤,恰到好处。
两人分开,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但空气中残留的、无形的硝烟和试探,却比刚才更加浓烈。
苏蔓卿刚走下舞池,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杜老爷子身边的老管家悄悄请到了二楼一间僻静的书房。
书房内,杜老爷子己屏退左右。他脸上的慈祥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经风浪的沉稳与凝重。他递给苏蔓卿一块看似普通的、用油纸包着的云片糕。
“丫头,尝尝,刚到的苏州老字号。”
苏蔓卿接过云片糕,入手便觉分量不对。她不动声色地剥开油纸,里面根本不是糕点,而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薄纸!她迅速展开,上面是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下的信息:
“蜈蚣堂余孽确与青龙帮上层勾结。黑风寨蜈蚣岭秘窟,疑为早年‘血手阎罗’苏正天(汝父)所建藏兵洞,后被鸠占鹊巢。秘窟图纸线索,或藏于青龙帮总坛‘忠义堂’祖师爷牌位暗格内。取之,慎之又慎!青龙帮总瓢把子‘过山风’雷彪,心狠手辣,疑与当年事有染。白隼此人,背景成谜,与‘情人泪’似有渊源,可用,但不可尽信。顾维钧与南洋‘云土’及部分军火流向有关,其心叵测。沈翊…深不可测,其心难辨,然其势可用。珍重!”
信息量巨大!苏蔓卿快速扫过,心头巨震!师傅果然神通广大!不仅证实了吴老鬼临死前的话,更点明了秘窟的来历和图纸线索!还提到了白隼、顾维钧和沈翊!最后那句“珍重”,更让她鼻尖微酸。
“师傅…” 苏蔓卿抬头看向杜月笙。
杜月笙摆摆手,眼神深邃:“丫头,路要自己走,仇要自己报。老头子我能做的,就这些了。记住,江湖路险,人心更险。该狠时,莫要手软;该藏时,莫要出头。”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颊那几乎看不见的纱布上,声音低沉,“你脸上的伤…是沈翊那小子处理的?”
苏蔓卿一怔,点点头。
杜月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没再说什么,只挥挥手:“去吧,云笙那孩子在后花园等你,说是有东西给你。”
苏蔓卿将纸条贴身藏好,郑重地对杜月笙行了一礼:“谢师傅!”
后花园,月光如水,桂子飘香。杜云笙果然等在一株繁茂的金桂树下,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雕花的长条盒子。看到苏蔓卿走来,他脸上立刻绽开温煦的笑容。
“蔓卿姐!” 他迎上来,将盒子递给她,“给,生辰礼物!虽然迟了些日子,但…希望你喜欢!”
苏蔓卿有些意外,今天并非她生辰。她接过沉甸甸的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柄古朴典雅的长剑!剑鞘是深色的鲨鱼皮,镶嵌着古朴的云纹铜饰。她轻轻抽出长剑,剑身如一泓秋水,寒光凛冽,靠近剑柄处,两个古朴的篆字清晰可见——“惊鸿”。
“惊鸿剑?!” 苏蔓卿惊呼出声。这是她父亲苏正天当年的佩剑之一!苏家灭门后,此剑便不知所踪!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它!
“是,” 杜云笙看着她惊喜的表情,眼中满是温柔和满足,“我辗转托了好多关系,花了三年时间,才从一个北边的古董商手里寻回来的。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 他看着她,月光下,他的眼神真挚而深情,“蔓卿姐,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很深的事。我帮不上大忙,只希望…这柄剑,能代替我,在你需要的时候,守护你平安。”
这份心意,重逾千斤。苏蔓卿抚摸着冰凉的剑身,感受着那熟悉的、仿佛带着父亲气息的寒意,眼眶微微发热。“云笙…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这份纯粹的守护之情,让她冰冷的心注入一股暖流。
就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哟!好一幕郎情妾意、月下赠剑的戏码啊!苏老板不愧是名角儿,台上台下,这戏都演得情真意切!”
白秀珠带着两个跟班名媛,不知何时出现在花园小径上。她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死死盯着苏蔓卿手中的惊鸿剑和站在她身侧、满眼深情的杜云笙。显然,舞厅的羞辱让她怀恨在心,特意跟来寻衅。
杜云笙脸色一沉,上前一步将苏蔓卿挡在身后,温润的声音带着少有的冷意:“白小姐,请慎言!我与蔓卿姐清清白白,轮不到你在此污蔑!”
“清清白白?” 白秀珠嗤笑一声,声音拔高,故意要让周围可能存在的宾客听见,“杜公子,你可别被某些人狐媚的外表骗了!一个戏子,周旋在少帅、奸商、还有你这杜家少爷之间,左右逢源,手段了得啊!谁知道她背地里…” 她话未说完,眼神怨毒地瞥向苏蔓卿。
苏蔓卿眼神瞬间冰冷!她不在乎白秀珠骂她,但她侮辱杜云笙的真心,更牵扯她的父亲!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然而,没等她发作,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白秀珠身后。沈翊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花园,显然听到了白秀珠的污言秽语。
他没有任何废话,甚至没看白秀珠一眼。只是对着身后跟着的副官,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丢出去。”
副官立刻带着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卫上前,在白秀珠和她同伴惊恐的尖叫声中,毫不客气地架起她们,不顾她们的花容失色和挣扎叫骂,首接拖离了后花园!动作干脆利落,如同处理垃圾。
花园瞬间恢复了宁静。杜云笙看着沈翊,眼神复杂,有感激,也有一丝更深的忌惮和失落。他知道,自己护不住蔓卿姐,但沈翊可以,而且是以一种如此霸道、不留情面的方式。
沈翊的目光掠过杜云笙,最终落在苏蔓卿和她手中的惊鸿剑上。那柄剑…寒光凛冽,绝非寻常戏子该有之物。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探究,但并未多问。
“夜深了。” 沈翊的声音打破沉默,是对苏蔓卿说的,“我送你回去。”
杜云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看向苏蔓卿,眼神温柔依旧,却带着一丝黯然:“蔓卿姐…路上小心。”
苏蔓卿点点头,收起惊鸿剑,对杜云笙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云笙,谢谢你,剑我很喜欢。” 她没再看沈翊,率先转身,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沈翊迈开长腿跟上。
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深夜寂静的街道上。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苏蔓卿抱着装有惊鸿剑的紫檀盒子,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心绪翻腾。杜师傅的线索,杜云笙的情意,白秀珠的挑衅,沈翊的试探…种种画面在脑中交织。
沈翊闭目养神,冷硬的侧脸在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如同雕塑。车厢内的气氛压抑而紧绷。
车子在云华戏班后巷口停下。苏蔓卿抱着盒子,推开车门:“多谢少帅相送。” 语气疏离客气。
她刚要下车,手腕却被一只滚烫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
苏蔓卿心头一惊,猛地回头。
沈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燃着幽暗火焰的寒潭,带着一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浓烈到极致的侵略性和…压抑许久的醋意!他手上用力,不容抗拒地将她猛地拉回车厢内!
“砰!” 车门被他另一只手狠狠关上!
狭小的空间瞬间被他的气息彻底占领!冷冽的松针味混合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如同最霸道的网,将苏蔓卿紧紧缠绕!
“杜云笙的剑,很好?” 沈翊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带着浓重的醋意和冰冷的怒火。他高大的身躯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倾轧过来,一手依旧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撑在她身侧的车窗上,将她彻底困在他胸膛与座椅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抵,灼热的呼吸交缠。
苏蔓卿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和这充满侵略性的姿势惊得心跳如鼓!她试图挣扎,手腕却如同被铁钳锁住,动弹不得。“沈翊!你发什么疯!” 她怒视着他,眼中燃起怒火。
“我发疯?” 沈翊冷笑一声,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因愤怒而显得更加生动的脸,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的眉眼,最后定格在她紧抿的红唇上。那目光,充满了赤裸裸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毁灭的欲望。“苏蔓卿,招惹了我,就别想再招惹别人!杜云笙不行,白隼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他低吼着,声音带着一种失控边缘的沙哑。
话音未落,他猛地低下头,带着惩罚和强烈占有意味的、滚烫而霸道的吻,如同狂风暴雨般狠狠攫住了她的唇!
“唔——!” 苏蔓卿的惊呼被彻底堵了回去。
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充满了掠夺和惩罚的意味,带着沈翊压抑了一整晚的醋意、怒火和对她难以言说的强烈渴望。他的舌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冷冽的松针气息混合着他灼热的呼吸,瞬间淹没了苏蔓卿所有的感官。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唇齿间那霸道到近乎疼痛的触感和他身上那令人窒息的侵略性气息!
狭小的车厢内,空气仿佛被点燃。低沉的引擎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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