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真好啊，一个一个，都杀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燕渡月一行人，第二日一早便准时启程了。
燕渡月归心似箭，羡乐也急于得到线索，因此整个队伍日夜兼程，生生比来时缩短了一半的时间，硬生生赶回了京都城中。
不得不说，居高寒不是一般人，一路兼程，却依旧将内心的阴霾自行清除，重新稳固复杂里增添了新东西的道心，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回到京都之后，羡乐被风宿渊抢先一步带去国师府，而后进宫复命。
燕渡月便带着灵湖，回了揽月竹苑。
清柯很是开心，听了锦姨的故事，也是泪如雨下。
燕渡月让她安排着，想将锦姨同娘亲安葬到一处，又准备了东西，想要带灵湖去祭拜娘亲。
“太师府最近如何？”
“很是平静，太师同燕芳汀一直在府中养伤，加之之前的圣旨，已经无人再与太师府来往，每日也就医师出入。”
“那便好，杨沛那边呢？”
“杨沛被打了五十大板，现在还躺着呢？”
燕渡月眼底一惊，“什么？”
“自小姐走后，他沉迷符咒，在府中画的到处都是，侯爷做了好些时日的噩梦，觉得不对劲，找了驭诡司的朋友去看，结果那符咒竟然是镇灵符。”
“他怎么会画那种符？”
“不知何处看来的，那驭诡司的人说，是这符让他们家列祖列宗不得安宁，再晚些，气运都被震没了，这才故意托梦提醒侯爷，侯爷气极了，给世子打了一顿。”
燕渡月一声叹息，没想到她当初的担忧是对的，竟还能整出这么大的岔子。
就在燕渡月和清柯闲聊着要出门时，有小厮进来通传。
“小姐，太师府来人了，说太师请小姐过府一叙。”
“小姐刚回来就叫小姐过去，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清柯说着，燕渡月却看了看天色，将东西递给了清柯。
“清柯，你带灵湖去祭拜，我晚些过去。”
“小姐…”
“放心，没事的，而且，我正好也有事情，要找他问清楚的。”
燕渡月说完，便转身出去。
随着小厮到了太师府门外，燕渡月指尖交错，在人看不见的位置，阵纹融入地面。
这也是她以防万一的后手。
等入了府中，跟着小厮一路到了前厅。
远远的就看见燕珩坐在正位上，依旧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燕珩见燕渡月过来，挥手屏退了左右。
燕渡月看了他一眼，直入主题，“叫我过来，又想做什么？”
燕珩一声轻笑，“当父亲的想见见自己的女儿，还用理由吗？”
“既然你拐弯抹角不肯直言，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
燕渡月神色微沉，认真盯上燕珩的眼睛，“二十年前，你外出公务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这话，燕珩神色一顿，但转瞬又轻笑起来。
“燕渡月，你这么聪明，真让我觉得，我的决定是对的。”
听他这么一说，燕渡月小心看向四周，却没见什么动静，一时也有些看不透燕珩到底要做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燕渡月，你何时变得这般拐弯抹角，为何不问得更直接一些？是怕我的答案，击碎你心底最后的念想吗？”
看着燕珩挑衅的笑意，燕渡月神色逐渐低沉，素手一伸，长剑出现在手中。
“若是那样，那你今日，必死无疑。”
杀心一起，半空又开始乌云密布。
这一次，燕珩却没有害怕，反而大笑起来。
“你可真是可悲啊，你在害怕，所以不敢问出口吧。想着即便是对你狠毒无情，但至少这世间，你还有一个亲人存在着。但我偏要告诉你，你就是孤寡之命，因为你的父亲，早就死在了二十年前。”
猜疑的答案被确定时，一声闷雷在夜空响起。
燕渡月脸色一白，眼底通红，指尖颤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杀意，“你是怎么做到的，或者说，你背后的势力是如何做到的？”
是夺舍。
就是燕渡月不愿意相信，也觉得不可能做到的…夺舍。
燕渡月最开始怀疑燕珩时，是在听素姨他们说起曾经燕珩的时候。
她觉得，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短时间里就会变了一个人。
更不相信，曾经那样风骨那样情深的一个人，会被权势迷眼，变得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这般无情。
不，是独独对她无情。
那时的她不知道夺舍。
只是认为，他或许是被人下了咒术，或者穿越，或者重生。
但几番试探检查，却没有丝毫异常。
后来，她又觉得，会不会是像看过的电视一样，被替换了，眼前的不过是和燕珩长得一模一样的替代品。
但血脉相连，即便是天罚，也在提醒着她这种猜想的不可能。
直到雪翼谷，她看见了灵湖的记忆，更加确定她认识的燕珩，和曾经的燕珩，绝对是两个不同的人。
而后又听风宿渊他们提到了夺舍。
即便是几乎天方夜谭的存在，但她却猛然惊觉。
夺舍一事，放在燕珩的身上，是成立的。
躯壳未变，灵魂已换。
所以性情大变，无情无义。
而曾经文武双全的燕珩，却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面对燕渡月时毫无还手之力，这便是夺舍之阵的反噬。
从雪翼谷回来的这一路上，燕渡月都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
就像燕珩说的，她是可悲的。
相较于这世间再无她一个亲人，她宁愿燕珩还活着，哪怕他真的冷血无情。
这是她对于亲情，做不到的逍遥。
但此刻事实摆在了眼前，她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心底寒凉一片，最后的一丝念想都破碎了。
但好在，她的理智还在。
长剑直指，“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又有什么目的？我娘亲的死，是不是也是你们的手笔？”
“苏狸也是个聪明人，但她却也因为她的聪明而死。她本可以装装傻，就好好活着做太师夫人的，可惜啊，我回来她看我的第一眼，便认出了我不是真的燕珩，只是碍于你的存在，才没有挑明。但正是因为如此，她就必须死。”
无尽的怒意和杀意裹挟着燕渡月，半空电闪雷鸣，越发浓烈。
假燕珩看着这一切，眼底却更加癫狂。
燕渡月看着他，随后闭眸，片刻的功夫，云散月明，雷电全消。
她的杀意还在，却无法引动天罚。
这下轮到假燕珩慌乱了，“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要杀了我吗？不是要为你娘报仇吗？”
燕渡月却一声冷笑，“你今日故意告诉我一切，又故意用我娘的死来激怒我，就是想要我杀了你，而这一切的理由，无非是要掩埋你们幕后目的的同时，将我冠上弑父之命拉下水，是吧！”
燕渡月变得这般冷静，和之前的冲动大相径庭。
假燕珩神色一沉，燕渡月却步步紧逼，“是什么让你如此着急，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掩盖这一切？
我想想，应该是你太师权势被夺，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也就是说，你们本来对我父亲下手的目的，就是要借用他的身份，入朝堂，握权势。
如今又急于拉我下水又是为什么呢？
想来是你们认为，我会坏了你们的大计！
可你们为何会有这种以为呢？且是在这个时机。”
燕渡月眼底神色涌动，审问的目光让燕珩都不敢直视。
“是雪翼谷，你们自认为我去了雪翼谷就定然会破坏你们的计划，那理由就只有一个，雪翼谷一事，也是你们所为。”
燕渡月恍然大悟。
“难怪啊，你们的夺舍之阵能够成功，是因为雪翼谷炼制的邪器。有邪器相助，你们成功了。既如此，那雪翼谷一事背后的真凶，便也是你背后的人。”
燕渡月手里长剑发出令人胆寒的光。
“真好，一个一个，杀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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