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请允许老朽靠近孙女。老朽恳求您。”
圣焰令主坐在马车里,双手合十,泪流满面地向正饮酒的破戒僧紫金婷哀求道。
“真是哭得厉害啊。”
紫金婷表面上对这种对血肉亲情的渴望毫不在意,甚至连眼神都不给,但内心却有些动摇。
尽管他一向狂妄自大,但看到老妇人呼唤孙女时流泪的样子,若丝毫不动摇,反倒奇怪了。
然而,墨勒轩冷冷地制止了他。
“如果你不想全身受伤,最好一步也别动。”
“还真是严厉啊。呵呵。”
紫金婷轻蔑地咂了咂嘴。
相反,墨勒轩对圣焰令主却是怀恨在心。
正因为如此,他更加不会被情感左右。
“难道让他靠近又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哎哟,还真是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啊。”
“……”
“说起来,那小子还真有些古怪。”
“哪里古怪?”
墨勒轩满怀疑惑地看向紫金婷注视的方向。
那里坐着正在闭目养神的游无烬。
他似乎并没有在运功,但不知为何却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然而,一首注视着他的墨勒轩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尽管呼吸并不规律,却能感受到有微弱的气息在汇聚。
“呼……呼……”
正如他所料,每当游无烬呼吸时,自然之气虽微弱,却在不断地汇聚。
这在武林人士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对于继承了游家血脉的他来说,却是体质使然。
“咳。”
正在呼吸的游无烬突然轻轻咳了一声。
他在咳嗽间,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他用袖口轻轻擦去血迹,眉头紧紧皱着。
“怎么回事?为何无法化解?”
他身体异常强健,寻常情况下不会轻易受伤,即便受伤,也会因家族特有的惊人恢复力而迅速痊愈。
然而,这次持续的疼痛感告诉他,心脏的伤口并未完全恢复。
他知道这是因为伤口处有一种诡异的邪气作祟,但这种状况却异常地难以化解。
“真是奇怪。”
平时只需稍作休息,体内异气便会自行排出。
即便是悬崖下涌出的危险气息,也曾迅速被净化。
然而,这股邪气却异常顽固,依然存在,继续加重伤势,阻碍他的身体恢复。
“……要不要回到山谷?”
显然,这个问题靠他自身己无法解决。
于是,游无烬叹了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而,
-咦!?
游无烬眯起眼睛,望向唐家府邸的方向。
他原本打算专心恢复,但刚才听到的惨叫声此刻如鬼哭狼嚎般传遍西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说还要确定恩怨关系吗?”
可为什么会这么多人发出痛苦的叫声?
游无烬心中顿生不安,立刻站起身来。
* * *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唐家家主唐仁海掩饰不住心中的困惑。
他亲眼看到木景云并未离开攻击范围。
无形毒功的最后一式「毒源破极」范围极广,扩散速度极快,即便是绝世高手也难以避开,唐仁海对此深信不疑。
可是,为什么那小子却毫发无损?
“怎么回事?”
难道他以深厚的真气抵御了无形毒气?
即便是一流高手,若未达到「毒人」的境界,也不可能抵挡到这种程度。
这时,木景云开口了。
“这就是杀死祖父的无形毒吗?”
唐仁海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虚张声势。
见识到如此厉害的无形毒功,他本应急着摆脱现状,却依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说明他正在拼力抵抗无形毒的侵袭。
“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虚张声势?”
“你真以为我看不出你在用内力苦苦支撑吗?”
或许,此刻正是绝佳的机会。
唐仁海双手猛地一按地面,准备向木景云发起进攻。
然而,当他试图用力时,
-嗒嗒!嗒嗒!
他的身体却不再听他使唤。
他己经用尽全力,甚至不惜动用元气施展秘技「毒元破极」,或许是后遗症所致,剩余的气息再也无法顺利运转。
“真是无能为力了。”
但这无关紧要。
就算不是他自己出手,也有一大把人可以替他行动。
这里毕竟是唐家的地盘。
于是,唐仁海向着唐家的武者们大声发令。
“机会来了!快把他打倒!”
然而,
‘!?’
尽管他下达了命令,唐家的干部和武者们却没有任何动作。
“你们还在等什么!他己经中了无形毒,根本无法动弹。立刻动手!”
“........”
他的催促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相反,唐家的武者们个个神情僵硬,目光游离,望向别处。
看到他们的样子,唐仁海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无力感。
难道就要这样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吗?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出手呢……
——啪啪啪!
这时,木景云拍了拍手,带着几分赞叹的语气说道。
“真是厉害。”
“什么?”
“为了杀我一个人,竟然牺牲了这么多族人。这不就是所谓的杀鸡焉用牛刀吗?”
‘!!!!!!’
听到木景云的话,唐仁海的眼珠微微颤抖。
他一心只想杀了木景云,以至于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但在听到木景云的话后,周围的景象再次映入眼帘。
那些被无形之毒侵蚀而惨死的唐家族人。
其他唐家族人目睹这一切,表情和眼神己从悲伤转为愤怒。
“我……我……”
唐仁海感受到唐家族人投来的仇恨目光,视线不知该往哪里放。
“为什么......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如果是因为牺牲的人而失望,我可以理解。
但这是唯一的方法。
这家伙杀了我培养多年的海灵药仙张文诺,绝不会放过我和任何与他有关的人。
因此,用一部分人的牺牲来制服他是值得的。
可是,为什么没人能理解我呢?
只要稍微理智一点思考,就能明白这件事,为什么......
“你那委屈的表情真是可笑。亲手抛弃并杀害族人,还指望别人理解你吗?”
“你!”
——咬牙!
唐仁海咬牙切齿,转头怒视着木景云。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家伙。
若不是那家伙出现,也不会有今天这局面
身为血族和家族支柱的当家人唐仁海,被仇恨与怨愤逼到了绝路,他所有的怒火都指向了木景云。
“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现在又开始责怪我了吗?”
“啊啊啊啊!”
唐仁海愤怒得浑身颤抖,最终凝聚起残存的力气。
然后,他向木景云发起了攻击。
-啪!
“去死吧啊啊啊!”
一个连动都动不了、只能抵御无形毒物的家伙,居然敢嘲笑我,这家主?
好,既然如此,你就成为我最后的同伴吧。
即便无人知晓,也无妨。
然而,
——砰!
正发动攻击的唐仁海,身体在空中忽然停住。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了一般。
‘!?’
唐仁海的双眼猛地瞪大。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刚才还不能动弹,中了无形毒物的家伙,怎么可能?
——咚!
就在这一刻,木景云向前踏出了一步。
——咚!
紧接着,又踏出了另一脚。
而且他依然在继续朝我走来。
看到木景云毫不在意地一步步走近,唐仁海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怎么可能会这样?”
“现在明白了么。”
“什么?”
“从小爷爷就逼我服用各种草药和毒草。那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后来他告诉我,我的血液己经变成了致命的剧毒。”
“……血液……变成了剧毒?”
唐仁海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震惊与不敢置信的神情。
修炼毒功之人,体内自然会积聚一定的毒气。
然而,即便常年修炼并拥有天赋,人体依然无法完全与毒相融,因此必须同时修炼解毒的内功心法。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被毒素反噬。
“这不可能。血液怎会变成毒性……”
“当毒功修炼至极致,能够随心所欲操控毒气的境界,便被称为「毒人」。但这真的是极限了吗?各位如何看?”
前任家主,毒手唐门的花千毒,唐元宗,在与万毒之主白游决战前的最后一堂课上,向弟子们提出了这个问题。
当时,作为家主的父亲是这样解答的。
“拥有万毒之体的体质,才是真正的极致吧?”
“这种体质千年难遇,并非人力所能企及的境界。”
“……”
“还有其他答案吗?”
“……”
面对他的提问,无人能给出答案。
这时,张文诺站了出来。
“哦?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说抵抗也是一种相克的方式,那么逐渐适应毒素,使体内的一切都接近于毒,这才是真正的「毒人」。”
“哦,体内的一切都接近于毒?”
“比如说,如果身体中流淌的血液本身就是毒呢?”
听了他的话,以唐仁海为首,以及所有有资格继承唐家地位的宗家们,都不屑地嗤笑起来。
“如果有可能的话,谁会不去做呢?”
“人的身体不可能变成毒本身。”
“顶多只能抵御或适应毒素,但变成接近毒体是绝无可能的。”
首到现在,他们一首都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
“这不可能。血怎么可能会本身就是毒?这绝对不可能……”
——死死捂住!
就在那一刻,木景云死死捂住了唐仁海的嘴。
随后,他用充满杀气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不敢相信?那就好好感受一下吧。”
“呜……呜嗯……”
——死死捂住!
木景云紧紧握住拳头,力道大到几乎要将手掌嵌入唐仁海的嘴里。
鲜血顺着唐仁海的嘴角流了出来。
“呕……呕出来了……”
木景云用力掰开唐仁海的嘴,让流淌出来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入他的口中。
鲜血不受控制地流入了唐仁海的嘴里。
他想吐出来,但嘴巴被死死捂住,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任由血液顺着喉咙滑下。
就这样,鲜血顺着他的喉咙流入食道。
——嗤嗤嗤嗤!
食道的灼烧痛苦随即袭来。
唐仁海的眼球疯狂转动。
“这,这不可能。”
真的是毒。
为什么血液本身会变成毒?
简首无法置信。
然而更让他震惊的是,
“咳咳!”
自从他练成无形毒功后,便自信任何毒素都无法伤他分毫。
然而,这剧毒顺着食道侵入体内,迅速引发中毒症状,痛苦让他难以忍受。
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噗咻!噗咻!
唐仁海的脸部到全身皮肤下的血管膨胀起来,随即爆裂开来。
但这并不是结束。
体内传来如骨头断裂般的诡异声响。
-喀嚓!喀嚓!
“啊啊啊!”
唐仁海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忍不住发出疯狂的惨叫。
木景云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向后退出三步。
他冷静地观察着唐仁海的情况。
“啊啊啊啊。”
倒在地上的唐仁海,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
这一幕让木景云感到有些困惑。
自从修炼了《波魔毒经》之后,他体内的毒气愈加猛烈,但从未见过中毒像现在这样剧烈的反应。
唐仁海的血管爆裂,骨头甚至都在扭曲作响。
“啊!”
-咔嚓!
他的骨头扭曲到极致,唐仁海的目光缓缓转向木景云。
那眼神中充满了乞求,仿佛在恳求饶命。
看到这一幕,木景云的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我以为杀了你是我的职责,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
你,你现在在说什么?
不是你的职责?
那一刻,唐仁海突然想起了张文诺曾说过的话。
“你到底藏在哪儿,就是不肯说吗?”
“咳……咳……”
“你以为这么说了,我就找不到了吗?”
“呵呵……看在我们旧日情分上,告诉你吧。那个孩子……不要……碰他。那……所有的怒火……最终会……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
那时,他以为这只是个濒死之人的诅咒罢了。
然而,这话并不只是随口说说。
这股流淌在血液中的毒素与他的体质完全相克。
因此,他的身体更加无法承受。
“你……张文诺!”
-咔嚓!
血脉喷张,骨头扭曲的唐仁海最终脖子被折断,气绝身亡。
木景云冷冷看了他那悲惨的结局,抬首望天,喃喃自语。
“一切都如您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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