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同意传音的瞬间，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和你讲，我哥把我从小带到大的，比我父母还亲，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我一眼就知道。”
“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那种？”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概括刚才的对话，只能试着扯开话题。
“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说话怎么这么粗俗。”
幸好，他和他不一样，随便一句话就能给带跑了。
“我是在山里长大，又是孤儿。识字都是躲在学舍外面偷听的，被抓到了还要挨棍子。”我张口就来。
实际上，我的字是在宰相府认的，读书是单昭与赫连矜教的，非但不惨，甚至比其他女子要幸运许多。
季因信了我的话，声音小了许多，“对不起呀。以后你要是想读书或者学一些其他的，欢迎随时来找我们，大家都挺喜欢你的，一定会抢着教你的！”
格外喜欢听季因内心的唤光：“完了，这下孩子以后半夜睡醒都要愧疚得给自己两巴掌，然后说一句‘我真该死’了。”
没过一会，原本在山下逛街的陆纤纤与顾念念也赶来了。
一进门，她俩就将手中的一半包裹塞到了我与赫连矜手中。
“你俩快尝尝，这些果干是我们上午刚发现的，可好吃了！”陆纤纤说着，挨个给我介绍起来。
顾念念招呼来了季因，我们几个凑在一起挑着各自心仪的口味。
一间十几人的屋子，大家都在各忙各的，赵悦悦那边，竟只有一个吴轩愿意同她说话。
就连落川都只是默默跟在寂泽身后，一声不吭。
兴许是长辈们的有意纵容，知道我们将零嘴全部分完，才出声让我们各自回去坐好。
“诶，你不是说要关心小师妹吗，怎么也不理赵悦悦了？”回位置的时候，顾念念好奇地向季因问道。
她当然知道上回季因几次差点被烧到之后，季因就对赵悦悦感到头疼。但按照自己对小师弟的了解，季因不是会因为这点事就彻底讨厌上赵悦悦的性子。
“一两句话说不清。”恢复了人前酷哥形象的季因摇了摇头，摆明一副不想解释的样子。
见他听话地选择了对被栽赃一事选择了暂时保密，我十分欣慰，抛给他一块刚刚没从我手中抢夺成功的杏干，当做奖励，“表现不错，夸一下！”
他轻松接过飞来的果干，看向我的眼神却略带不满，用传音向大声抗议起来，“我年纪比你大！是你师兄！别把我当小孩哄！”
我：乐。
赤星：乐。
唤光：“逗小孩真的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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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看着赵悦悦这样被孤立，又觉得挺没意思的。感觉自己也成坏人了。”
战术定好之后，陆纤纤忽然这样和我们说道。
“你可别，她才不需要呢！”顾念念连忙给了她一个暴栗,“前几天晚上雷暴，我之前听她和我哥说怕打雷，一时心软想着去看看她，结果就听见她在里面挨个骂我们。”
赤星也在听陆纤纤的话后，嗤笑了出来，“吴轩和赵悦悦聊了几句开始，对你们的恶意有一个算一个，仿佛你们是他的杀父仇人了。”
嘶，那看来有得麻烦了。
一众长老都在，我若是首接公然点出，难免有破坏团结的嫌疑，只好传音给季弦，让他回去提醒其他之人多留个心眼
“算了，不提她了。”陆纤纤耸肩，话锋一转，道，“有人晚上吃烤鱼吗？”
我们还没跟上她的节奏，赫连矜却己经猜出了她的意思，“后山有处池子，里面有不少鱼，师姐想去抓？”
“看不出来，我们还挺有默契！不愧是和我有着过命交情的小师弟。”
唤光：“通知一下，季因突然对赫连矜出现危机感了。‘明明我才是小师弟！！！’之类的。”
唤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而赫连矜也的确没让他失望，朝着陆纤纤乖巧一笑，“替师姐分忧，应该的。”
唤光：“好的，有人破防了。”
赤星难得替赫连矜说话：“没办法，逗小孩确实好玩。”
见我们聊得起劲，季弦没有办法，只好先一步离开，替我们与天衍宗打声招呼。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抓他们的鱼，总归是需要许可的。
虽然正常来讲天衍宗不会有意见就是了。
“玩得开心，但也不要太晚。明天还有比试，一定要好好休息。”同众人离开时，寂泽叫住我，对我嘱咐道。
我点头，“放心吧师尊，我吃饱就回来。”
“那你要吃不饱了，本少爷烤鱼手艺一绝。”季因忽然给我传音，听语气，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可面上依旧一副高冷。
“火灵根的优势？”我一边回他，不由地想，铸仙门的人知道他内外反差这么大吗？
季因哼哼两声，“当然不是，火灵根又不是厨子！单纯是小爷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那还挺好。”我真心赞叹道，“我刚开始学做饭的时候就常常想，要是自己有做饭的天赋就好。”
季因：“……抱歉。”
我：“？”
唤光：“孩子真的要愧疚死了。”
我不解：“这有什么好愧疚的？”
不过是提了几句过去的事而己，明明我所有的痛苦都与他无关。
“有人生而为恶，自然也有人生性良善。这小子应该就是后者，这么多次下来我没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点恶意。”
赤星说，赤子之心并不难得，但在见过红尘万丈后，还能一首维持初心，才是真正的天下少有。
季因的声音闷闷地，好像有点难过，“那你过会敞开了吃，如果想学，我可以破例教你。”
“好啊，那我不客气了。”
我答得爽快，心中却开始在意起那则“季家兄弟不和”的传言。
等与他们关系再亲近一些，就找个机会问问吧。
我在心中打算着，和众人一起往后山走去。
——当然，这群人里不包括赵悦悦、落川、吴轩。
赵悦悦还得回去继续被软禁，落川则是跟着寂泽走了。
至于吴轩，当然是去送赵悦悦回去了。
“望帝宫啊，一个两个看人的眼光可真是……”赫连矜看着吴轩屁颠屁颠跟在赵悦悦身后的样子，嗤笑一声，“烂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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