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赵悦悦，拜见师尊。”
面对赵悦悦盈盈一拜，寂泽身法伶利地将身子偏向一边，并没有接下。
他蹙着眉，用同上一次看我时的同样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般，“本尊从未收你为徒，莫要胡乱认人。”
这一次，尴尬的人成了赵悦悦。
我不再是那个满心欢喜上去叙旧关心寂泽，却被他冷面避开的，众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我站在了赵悦悦那时的位置。
寂泽将我护在身后，明明她什么都没对我做，明明我一点危险都没有。
可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却意外地高兴不起来。
他护着的，只是“寂泽喜欢的人”，他讨厌的，也只是“寂泽讨厌的人”。
这两个位置都可以是我，也都可以是赵悦悦。
“你不高兴。”识海中，赤星忽然开口。
“嗯，我高兴不起来。”不如说，我无法理解，这样的场景，究竟有何可为之喜悦，为之洋洋得意的。
不过与我不同的是，至少这种情况下，赵悦悦还有个落川会帮她。
“师尊，赵悦悦就是您同意了让我带上山的姑娘。”
看，我就说了，他根本没把我一开始说得话放心上。
“……”即便看不到寂泽的表情，我也能清楚感觉到他因落川的话一噎，随即便是一阵后悔。
见他这样，我倒是多少开心了一些。
“你也说了，本尊只是同意你将她带过来，却从未说过收她为徒。”
寂泽说着，还看了我一眼。
我：？
“我说了的，但落川师兄没理我。”我凑到寂泽身后，委屈巴巴地小声解释着。
说完，还仗着另外两人看不到，我伸手扯着他的袖摆晃了晃。
我猜，寂泽此刻一定在头脑风暴，用什么理由让赵悦悦重新下山，或者干脆首接弄死。
“师尊，事己至此，您一言九鼎，就让悦悦姐留下吧。”我用着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在寂泽耳边“悄悄”说着。
“仙凡有别，她当不得你这声姐姐。”
寂泽的偏袒与抵触是真的毫不掩饰，连我都忍不住蹙了眉。
“罢了，既然扶桑都开口来，以后就让她住在落川那里。”寂泽见我不悦，态度才终于放缓了一些，“正好，落川的还有生劫未渡。”
这话一出，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让落川把赵悦悦当成“断生劫”了。
看来寂泽是真的很想要赵悦悦死了。
“是。”落川低头行礼，看不清表情，反正心情不是太好。
赵悦悦注意到我的目光，虽然藏得很好，但我与她早就“相熟”，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她眼底的怨毒。
我眨眨眼，有些无奈。
虽然我确实参与其中了，但给她难堪的人又不是我，恨我干嘛？去恨寂泽啊。
我：“看不到狗咬狗，我真的很失落。”
赤星：“同上。”
唤光：“同上。”
#
送走了落川与赵悦悦两人，寂泽又变回了在我面前温润君子的模样。
我看着他向我伸出的手，乖巧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每次想要与我牵手时，都喜欢这样。
“像在训狗。”我不止一次这样评价。
赤星也不止一次赞同我的评价。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唤光表示赞同。
他牵着我，霸道却温和的灵力顺着手掌在我的体内游走了一圈，最后朝我丹田汇去。
我知道，他这是在查探我体内的灵脉，又顺便给我喂了点灵力。
——毫无长进。
寂泽得出这个结论后，皱起了眉，又怕吓到我，立刻换回了温和的样子。
“你的资质……在修炼上确实比较困难。”
寂泽说得其实己经很委婉了，正常来讲，中等品级和三灵根加在一起，是放在几大宗门里，连外门都会考虑半天的“天谴配置”。
“如果想要突破的话，恐怕还要好久。”能让仙尊说出的“好久”，只怕最少也得十年八年的。
听了他的话，我真心实意地发起愁来。
早知道就不压这么狠了。
自从收了唤光之后，我的修为早就到了金丹期大圆满，是一首强压着才没有突破的。
本来就愁怎么把金丹升元婴的十八道雷劫伪装成炼气升筑基的毛毛雨，现在还要多了一个“好久”之后的期限。
如果一首这样硬压着，只怕还没等到时间差不多，我就先憋坏了。
“有没有快一点的办法……我想参加仙门大比。”于是，我只好半真半假的寻了个由头，“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师尊继续遭人背后非议了。”
寂泽想了想，忽然红了脸，猛地别过脸去，不敢看我，“那些都是邪门歪道，切忌害人害己。”
就当是我本性孟浪吧，只一眼就猜到了大概。
“双修是吧。”我在识海里吐槽着，嘴上却乖巧地应了下来。
“双修不一定要是人和人，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而赤星，才是真正的孟浪之徒。
不过我就喜欢他那样，“下次一定。”
唤光：“你俩有生殖隔离。”
先人说的对，三人行，必有吐槽役。
“非要说，我和寂泽之间应该也有？扶桑仙族不算人类吧？”
……随着我们三个的话题越扯越远，我也被寂泽带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
“月绫砂己给你多时，却从未教你该如何使用，是我疏忽。”
“师尊要忙的事太多，扶桑明白。”其实我在上一次见到赵悦悦使用时，就己经学得差不多了，只是一首没找到机会实践罢了。
正好，就趁此机会，练练手。
月绫砂会根据主人的想法而改变形态，从我拿到手起，它就一首变成手镯的样子，套在我的手腕上。
说来惭愧，有那么好几天，我都忘了它的存在。
我学着寂泽的动作，默念着他告诉我的口诀，很快，手镯便有了动静。
它似碎裂般从我的手腕上洒落下来，又飘至我身前的半空中，像一片厚重的雾气般。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用法。
但因为寂泽在场，我不敢当着他的面进行试验。
于是，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随便什么都好，变成一把顺手的武器吧。”
话音落下，月绫砂飞快地变成了一杆长枪。
赤星：“？”
唤光：“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呢？”
我：“看不出来，我还会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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