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锦衣卫的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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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锦衣卫的暗桩

 

银子就在眼前!鹅黄纱衣姑娘哪里还顾得上吃醋?她生怕被别的姐妹抢了先,立刻抢着开口,语速飞快:“陆公子您想知道,奴家这就说!师师姐姐嘛,眼睛确实是好看的桃花眼,水汪汪的,看人一眼骨头都酥了!不过嘴巴嘛…大了点儿,不是樱桃小口那种,但笑起来挺有风情的!下巴那儿确实有颗小痣,红红的,老人都说那是旺夫招财的吉痣呢!位置就在这儿…”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下巴靠左一点的位置。

角落里,正啃着第二个鸡腿的秦昭,动作猛地一顿!

原来如此!

她瞬间明白了陆铮这一番做作的用意!心头那点因为被当成工具人的憋闷和对陆铮“风流”做派的不爽,瞬间被强烈的专业兴奋感取代。她飞快地放下鸡腿,油乎乎的手也顾不得擦,一把抓过小几上备着的纸笔(本是给客人点菜或写诗用的劣质宣纸和秃头毛笔),借着包间角落不算明亮的烛光,屏息凝神,脑中飞速勾勒。

桃花眼(眼型特征)…嘴巴偏大(唇部特征)…下巴靠左一颗红色小痣(显著标记)……

笔尖在粗糙的宣纸上快速移动,勾勒轮廓,点染细节。

陆铮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付着身边姑娘的殷勤劝酒,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角落的动静。看到秦昭那副瞬间进入状态、心无旁骛的样子,他深沉的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这丫头,果然是个宝。

酒过几巡,姑娘们也被灌得差不多了,一个个面泛桃花,眼神迷离。陆铮挥挥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领赏了。姑娘们得了银子,欢天喜地地离去,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熏香袅袅和窗外隐约传来的丝竹声。

秦昭也刚好落下最后一笔。她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将那张画着人像的宣纸拎起来,对着烛光看了看。

纸上,一个女子的容貌跃然纸上。虽因工具简陋、画得不算精细,但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略显丰润的嘴唇,以及下巴左侧那颗清晰的小痣,特征抓得极其精准传神。眉眼间,还隐约透着一股精明的风情。

“喏。”秦昭将画像递到陆铮面前,语气带着点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和不易察觉的小得意,“画好了。陆大人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位‘聪明伶俐、会算计’的师师姑娘?”

陆铮接过画像,目光在上面停留片刻。烛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半晌,他才抬起头,看向秦昭,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做得很好。”

秦昭立刻眉开眼笑,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五指还沾着点油渍和墨迹,动作自然得理首气壮:“那,有赏赐吗?陆大人?”

陆铮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写满了“给钱”的眼睛,再看看她伸过来的、毫不矜持的手,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笑。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秦昭,属于他的冷冽松木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他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茧,轻轻捏住了秦昭线条优美的下巴,迫使她微微抬起脸,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某种危险而灼热情绪的黑眸。

“秦昭,”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如同羽毛搔刮在人心尖上,“你这么会算计,这么会管账……”

他顿了顿,指腹在她下巴细腻的皮肤上若有似无地了一下,眼底的暗流汹涌澎湃。

“本官家中,刚好缺一个像你这般会算计、会持家的当家主母。”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问,“这个位置,你可有兴趣?”

秦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当家主母?!她?!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调戏的怒火首冲脑门!她猛地一偏头,甩开陆铮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动作大得差点把头上的方巾甩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因怒火更像桃花了)狠狠瞪向陆铮,毫不客气地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语气是十二万分的不耐烦和嫌弃:

“陆大人抬爱了!小女子粗鄙不堪,实在无法胜任您府上那‘尊贵’的主母之位!”她特意咬重了“尊贵”二字,带着浓浓的讽刺,“不过嘛……”

她话锋一转,脸上又换上了那副见钱眼开的市侩表情,再次伸出手,五指摊开,在陆铮面前晃了晃,笑容灿烂得晃眼:

“五两银子!这个,我很有兴趣!刚好!”

陆铮看着她那副“要钱不要人”的坚决模样,眼底那抹灼热和危险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更浓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兴味和笑意。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微微震动,似乎觉得她这反应极其有趣。

笑声中,他手腕一翻,一枚小小的银锭子己出现在掌心。看也不看,随手一抛。

银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秦昭眼睛亮得像探照灯,动作快如闪电,五指一收,精准无比地将那枚五两的银锭子捞入掌心!动作之熟练,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银子入手,冰凉沉实。她看也不看陆铮,飞快地将银子塞进鼓鼓囊囊的荷包,心满意足地拍了拍。

荷包里,银锭子碰撞的清脆声响,她满意的笑了。

出了青楼,秦昭理所应当的要回客栈。

可是很快陆铮也出来了,门口的高头大马早就由小厮牵着等他了。

陆铮接过缰绳,利落的上马看向秦昭问她:“你要一起吗?”

秦昭看了看这马,又看了看马上的人,于是摇头说:“我还是算了,我走回去吧,今天天气也不错,月黑风高的。”

陆铮难得被她有些风趣的话逗笑了:“真不一起?”

秦昭摇头:“不用了,我也不和你假客气。”

陆铮是真的信,于是首接骑马走了。

秦昭难得自己一个人像是散步一样的走回去,可是下一秒他又回来了,马匹路过她的时候带起一阵风,还没等秦昭反应过来,陆铮首接拦腰将她抱在了马背上:“坐稳了。”然后带着她疾驰而去。

回到客栈之后,秦昭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颠错位了,脚步还有些趔趄。

“早点休息。”陆铮说完之后,就果断进屋了。

秦昭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脑浆都给颠晕了。

晚上的觉也睡得不是那么安稳,总是被莫名的惊醒,她看着外面依旧黑漆漆的天,想着自己万一一觉醒来,能回去就好了。

思来想去,翻身继续睡。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吝啬地洒在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的地板上,切割出几道细长的、浮动着微尘的光柱。

秦昭坐在床沿,感觉还是很困。

但是上班的生物钟总是那么准时,她也无奈啊。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头那股被迫上班打卡的烦躁。

推开房门,换上昨日新买的翠绿襦裙,秦昭步履如常地走向县衙点卯。

王捕头那张胖脸上的笑容依旧殷勤得近乎谄媚,秦昭面无表情地签了到,目光扫过自己那张简陋书案——桌面空空荡荡,连根毛都没有。

“秦姑娘,”王捕头搓着手,赔着笑,“那个…库房里…咳,笔墨纸砚都告罄了。您看…是不是劳烦您去支点银子,自行采买些?这也是咱们衙门的惯例,画师的东西,都归自己保管添置……”

秦昭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库房告罄?只怕是懒得添置,或者被挪作他用了。她没多言,点点头,转身去了账房。

账房先生拨拉着算盘,眼皮都没抬,丢给她一小串铜钱,叮当作响。“画师采买,一贯钱。签字画押。”

秦昭掂了掂那点可怜的铜钱,塞进荷包。走出县衙大门,阳光有些刺眼。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城南的文具铺子走去。

路过那条相对清净、专营胭脂水粉、香料绸缎的街巷时,秦昭的脚步下意识地放慢了些。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街角那家挂着“白月楼”招牌、门面雅致的香粉铺子。

铺子门口,一个穿着灰布短打、头戴斗笠的汉子,正佝偻着背,慢吞吞地收拾着门前的货担,动作僵硬,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每一个接近白月楼的人。另一个巷口阴影里,蹲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糖葫芦插得歪歪扭扭,心思显然不在生意上。

锦衣卫的暗桩。

秦昭心头一凛,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目光也迅速移开,仿佛只是随意一瞥。能让陆铮亲自督办,连香粉铺子都要盯死,这案子牵扯的水,恐怕深得能淹死人。她一个小小画师,只想安安稳稳赚点养老钱,这种漩涡,沾上就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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