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第一次，我梦见了她们。
女娲娘娘半人半蛇的真身在星光下游动，后土娘娘脚踏大地虚影向我微笑。她们没有说话，只是指向前方无尽的星空。我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的身影逐渐消散在璀璨的星海之中。
"院长？院长！"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林小雨站在床边，手指还停留在门铃按钮上。窗外，启明星刚刚升起，研究院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抱歉打扰您休息，"林小雨的表情混合着歉意和兴奋，"但您得看看这个。马里亚纳监测站传回了异常数据。"
我立刻清醒过来，随手抓起外套跟着她走向指挥中心。三年前那场大战后，我们在全球建立了数十个空间异常监测站，而马里亚纳是最敏感的一个——那里曾是归墟之门最后出现的位置。
指挥中心的全息投影上，一串复杂的数据流不断刷新。星瞳的三只眼睛同时盯着不同波段的分析图，淡蓝色皮肤在荧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什么情况？"我站到控制台前。
"凌晨3点17分检测到空间畸变，"林小雨调出记录，"不是归墟能量，但...有些相似。"
星瞳接过话头："更像是某种回声，或者说...呼唤。"
我的左手突然刺痛起来。低头一看，三个印记中的星穹印记正微微发光。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蓝光从印记射出，在控制台上方形成一幅陌生的星图。
"银河系边缘，"星瞳倒吸一口凉气，"坐标从未被记录过！"
林小雨迅速比对数据库："那里不应该有任何天体...等等！"她的声音陡然提高，"杨戬真君十分钟前发来消息，他的天眼观测到同一区域出现了一颗行星！"
我凝视着星图，那种熟悉的悸动再次出现——就像三年前第一次触碰归墟之钥时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不是通过声音，而是首接叩击灵魂。
"准备守望者III号，"我听见自己说，"我们得去看看。"
林小雨和星瞳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没有提出异议。三年来，我们重建了天人研究院，改进了守望者飞船，甚至找到了女娲和后土印记的新继承者...但所有人都知道，归墟只是沉睡，终将再次苏醒。
而现在，某种与它相关的东西正在银河边缘闪烁。
夜幕降临时，我在观星台找到了杨戬。他背对着我，天眼睁开，金光首指远方的星空。
"你看到了什么？"我站到他身旁。
"一颗不该存在的行星，"杨戬的声音异常凝重，"更奇怪的是，它似乎在...移动。"
"移动？行星怎么会——"
"不是轨道运动，"他打断我，"是有意识地改变位置。三小时前它还在那个位置，"他指向天鹰座方向，"现在却移到了天琴座边缘。"
我皱起眉头。宇宙中有能自行移动的天体，但绝不会是行星大小的物体。
"还有更奇怪的，"杨戬闭上天眼，转向我，"当我尝试看穿它时，天眼被某种力量阻挡了。不是防御，更像是...加密。就像有人不想让外界知道那里有什么。"
夜风吹过观星台，带着初秋的凉意。我下意识着左手的印记，思考着种种可能性。归墟的衍生物？激进派的新基地？还是...某种我们从未了解过的存在？
"你打算亲自去？"杨戬看穿了我的想法。
我点点头："带上你、哪吒、林小雨和星瞳。小希和卡米洛还太小，留在研究院继续训练。"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黎明。"我望向那颗看不见的行星所在的方向，"我有预感，这可能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
杨戬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还记得她们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谁。三年来，除了我，没人记得女娲和后土的存在。所有记录中关于她们的部分都神秘消失了，仿佛被某种力量从现实中抹去。
"每一天。"我轻声回答。
杨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离开了。我独自留在观星台，望着满天繁星。左手的印记再次微微发热，星图上那个陌生的坐标像脉搏一样闪烁。
无论那里有什么，它选择联系的人是我——最后的守望者。
黎明前，守望者III号己经准备就绪。这艘新型飞船融合了三年来我们从昆仑墟资料中复原的所有先进技术，以及天庭提供的仙家法宝。流线型的银色船身上，归墟之钥的符文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所有系统检查完毕，"林小雨从舷梯上向我招手，"随时可以出发。"
我环顾西周。杨戬和哪吒正在做最后的装备检查，星瞳则忙着校准深空扫描仪。所有人都准备好了，除了...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金属圆球——创世代码的复制体，我们最后的王牌。
"走吧。"我踏上舷梯，感受着飞船引擎启动时的轻微震动。
守望者III号平稳升空，穿过大气层，驶向那个神秘的坐标。随着地球在视野中缩小，我再次想起梦中女娲和后土指向星空的手。
她们想告诉我什么？警告？还是指引？
"进入跃迁预备轨道，"林小雨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倒计时30秒。"
我系好安全带，看着舷窗外的星辰开始拉长、扭曲。当倒计时归零时，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飞船进入了空间褶皱通道。
"跃迁成功，"片刻后，星瞳报告道，"预计6小时后抵达目标区域。"
我解开安全带，正准备去检查设备，飞船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警报声刺耳地响起，舷窗外的彩色光带变成了混乱的旋涡。
"空间湍流！"林小雨紧握控制杆，"有什么东西在干扰褶皱通道！"
"不是什么东西，"星瞳的三只眼睛同时睁大，"是那颗行星！它正在主动拉扯我们！"
飞船像暴风雨中的小船一样颠簸，各种警报此起彼伏。我挣扎着爬到控制台前，看到导航仪上的数据疯狂跳动——那颗行星的引力场正在以几何级数增强！
"脱离跃迁！"我大喊，"立刻退出褶皱空间！"
太迟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攫住了飞船，将我们拖向未知的深渊。舷窗外，空间像玻璃一样碎裂，露出其后无尽的黑暗。
最后一刻，我看到一个巨大的蓝色星球从黑暗中浮现，表面覆盖着奇异的几何结构...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刺目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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