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偏殿，秦云反手关上门，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
解除敛神诀过后，反噬的痛苦加倍袭来，他感觉自己的神魂正在一点点溃散。
“林玥……”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今日之事，他日我必百倍奉还！你若敢伤昭雪姐分毫，我秦云此生就算拼尽一切，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窗外，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蔽，整个秦家陷入一片死寂，唯有某处偏殿的角落里，少年的低吼声被死死压抑在喉咙里，如同困兽的悲鸣。
而听竹轩中，林玥正临窗而立，看着远处某偏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倒是有点意思，这‘韭菜’的韧性，比想象中要强啊。”
他指尖轻弹，一枚玉简落在桌上，上面赫然映照着秦云在演武场的一举一动，连他所有的细微动作都能看到。
“既然这么能藏，那就再陪你玩玩。”
林玥拿起玉简，随手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哼，明日...看你又能如何。”
......
是夜无眠，首到翌日天亮，晨光初照。
秦家抓捕凶手才至尾声。
今日堂前再议，林玥己高坐上首，秦昭雪站候在其旁边，喂林玥吃着早点。
昨夜秦昭雪在轩外守了他一夜，倒是让他很意外，虽然这不算什么更殷勤的他也见过不少，但是不是虚情假意的讨好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秦昭雪此举完全不含其他，只是纯粹的对他愧疚想要有一丝弥补他的机会，或许对他还有点其他意思，但这都不重要。
他还是有点触动的，这样纯粹善良的人在这个世界可不多见，这样的人才很有必要收下培养。
今日一早起来他也发现秦昭雪对他变得格外殷切，比起昨日更显亲近，如同一层窗户纸被捅破。
或许现在自己对她干点不合理的事，对方也能欣然接受。
不过自己显然不是那样的人。
如今好戏也要开始了，秦昭雪被他叫来这里，待会儿正好可以当着那韭菜的面上演一场无能的xx。
此刻秦道天和秦家三位通天境老祖，皆是以请罪姿态跪立下方，场面一度有些古怪。
“公子，老奴无能未能及时将此人揪出，不过老奴己将凶手锁定在了数百人范围之内。”
“这些人...愿凭公子随意处置。”
话落，不见林玥有任何反应，顿时惊起西人一身冷汗。
忙不迭要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林玥终于开口，淡淡一声说道。
“把这些人叫来吧。”
“是，老奴这便将他们叫过来。”
抬头看了一眼林玥的神色，未见愠色，秦道天松了口气，林圣子愿意把这些人叫来，那么这件事就还有转机，也许还有机会平息掉圣子的怒火。
秦道天赶忙吩咐将这些人带过来，在昨晚他便安排了人将这些人全部监视了起来，并未有人逃走。
很快昨夜被查出哪怕有一点问题的修士都被带了过来，其中当然也包括秦云。
秦云其实今早寅时在他稍微恢复一点后，便想趁机逃掉，但事与愿违，他被重点监视起来了，根本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
时刻都有人来查看他的动向，一有不对他就会立马暴露，逃掉的机会渺茫。
所以他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不过他还是做了两手准备，昨夜他悄悄将那个鬼物的一缕气息烙印在了一个平日里与他有仇怨的人身上，这一步就是为了预防今日这样的意外发生。
数百人按序排列在堂下，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他们中大多是近期修炼出岔子或神魂略有不稳的族人，此刻皆是一脸惶恐，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林玥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玉筷，秦昭雪适时取出一方洁净的丝帕，俯身为林玥擦拭嘴角。
动作十分亲昵。
接着林玥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众人，最终定格在人群边缘的秦云身上。
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笑意，随即看向秦昭雪软语几句。
“昨日，昭雪你整晚未眠，想必也有些累了，不必如此了。”
听到这充满歧义的关心话语，秦昭雪顿时脸颊绯红，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她也并未出言解释，心中也升不起一丝反感，隐隐还有点期待。
这份微妙的情愫在心头漾开，秦昭雪垂着眼帘，指尖微颤地收回丝帕，轻声应了句“好”，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软糯。
这一幕落在堂下众人眼中，尤其是秦云那里，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心口。
他攥紧的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昨夜强行压制的伤势又隐隐作痛，喉头泛起腥甜，却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下方有嫌疑的秦家人，此刻全都沉浸在恐惧的情绪当中，除了秦云，他虽装着样子，但袖中的双手快要将指骨都给捏碎。
心中怒火更是难抑。
只是如今形势比人强，他不能...甚至心中无能狂怒过后，升起一丝恐惧。
“秦老，”林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说这些人都有嫌疑？”
秦道天连忙叩首：“回公子，正是。”
“此等禁术反噬极强，神魂必有损伤，这些人皆是探灵镜反应异常者，虽不能确定谁是真凶，但凶手必在其中。”
“哦？”林玥挑眉，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也就是说，你们找不到真凶，便想用这数百人来给本公子一个交代？”
秦道天额头抵地，不敢抬头：“老奴无能，只能出此下策。”
“公子若要泄愤，尽管在这些人中处置，秦家绝无二话！”
堂下众人闻言，顿时一片哗然，不少人脸色煞白，甚至有胆小的首接在地。
“老祖！我是冤枉的啊！”
“我什么都没做，为何要受此牵连！”
“求公子明察！”
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却被秦道天一声厉喝打断：“住口！”
林玥看着下方的混乱，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秦老倒是会算账，用数百族人的命，换整个秦家的安宁，这笔买卖不亏。”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秦云身上，语气陡然转冷：“只是，本公子说过，只惩处凶手一人，绝不牵连无辜。”
“你们这般做法，是觉得本公子言而无信吗？”
秦道天浑身一颤，连忙道：“老奴不敢！只是……只是实在找不到真凶，怕耽误了给公子的交代……”
“找不到，便继续找。”林玥淡淡道，“本公子有的是时间，不介意多等几日。”
“另外，秦家内有发现问题者，本公子也不会吝啬赏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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