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尸体在一旁还未凉透。
刘建国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所有力气："冷库...地下二层...三天前...我女儿梅芳跟着救援队下去，再没上来。"
叶天的战术手电光柱在墙洞铁门上扫过，工牌碎片上"生鲜部"三个字被血渍浸透。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闪烁：【检测到未完成救援任务：寻找失踪幸存者（人数未知）】。
他摸了摸腰间的战术刀，"疏影，你包里还有几支肾上腺素？"
林疏影正在给刘建国包扎手腕的咬伤，闻言抬头说道："两支。"她将医疗包扣紧，低着头小声说道："但我反对冒险。
鼠王能在墙里筑巢，说明地下结构早被啃空，刚才那声嘶吼至少引来了五波鼠群。"
刘建国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溅在水泥地上。
他抓着林医生的手腕说道："求求你们，救救梅芳...她有幽闭恐惧症。
她进电梯都会发抖...可她那天说...说要给我带降压药..."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她口袋里...装着我照片...塑封的...红底的..."
叶天蹲下来，与刘建国平视。
从男人的眼神中看到的是希望。
末世三个月，他见过太多人在绝望里把最后一口气咽进肚子，可刘建国眼里的光，像极了当年在边境线救回的侦察兵，明明断了三根肋骨，还攥着电台喊"我还能传坐标"。
"李晓白。"他转头看向缩在货架后的男孩，十岁的孩子正用衣角擦战术刀，刀刃映出他泛青的小脸，"你负责垫后，鼠群要是再来，朝天花板打曳光弹。"李晓白重重点头，
林疏影把医疗包甩到肩上，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医用剪："我跟你们去。"
墙洞后的铁门锈得厉害，叶天用战术刀撬了三次才撬开条缝。
霉味混着腐鼠的腥气涌出来，林疏影皱了皱眉，从医疗包摸出两个口罩，一个自己戴上，另一个按在刘建国嘴上："您留在这，我们找到人就回来。"老人抓着她衣角的手慢慢松开。
通风管道比想象中狭窄，叶天弓着背爬了十米，膝盖就蹭破了。
管道壁上有抓痕，深浅不一，有些还嵌着指甲盖——是活人留下的。
他回头看了眼，林疏影的白大褂被管道刮得开线，露出里面加绒丝袜，此刻正被铁锈染成褐色；李晓白像只小獾，手脚并用跟在后面，呼吸声有些急促。
"等等！"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叶天微微皱眉，眯着眼看着前方，
女孩卡在管道塌陷处，衣服被钢筋划破，小腿渗着血。
她的指甲抠进管壁，指缝里全是墙灰，眼睛瞪得像要裂开："出...出去！我要出去！"喉咙里发出呜咽，"黑...黑的...压...压胸口..."
林疏影看到立刻挤过去，跪坐在梅芳脚边。
她摘下口罩，露出姣好的脸，声音放得极轻，缓声道："芳芳，看姐姐的眼睛。"她伸手按住梅芳剧烈起伏的胸口，"跟着我呼吸，吸气...呼气...对，慢慢来。"
叶天摸出多功能钳，卡在塌陷的钢筋上。
系统提示突然弹出：【检测到极端环境（密闭/低氧），环境适应技能触发中...】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口道："疏影，拉她的手。"他咬着牙发力，钳口在金属上咬出火星，"你小时候是不是爬过老城墙？就当现在是在爬城墙，城墙外有你爸熬的小米粥，放了糖的。"
梅芳的手指突然扣住林疏影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林疏影被拽得往前栽，却顺势环住她腰："对，抓住我，我们一起爬。"
管道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叶天的后颈沁出冷汗。
梅芳闻着林疏影身上的味道呼吸逐渐平缓。"动了！"李晓白突然喊，叶天手上一松，钢筋"当"地砸在管道底。
梅芳整个人栽进林疏影怀里，浑身发抖。
"叶...叶哥？"李晓白的声音突然发颤。
叶天转头，看见男孩缩在管道拐角，手电筒光束乱晃，"我...我听见脚步声，踢到罐头的声音，像...像那天在夜枭基地...他们来了...带着狗...带着枪..."
叶天摸出林疏影塞给他的镇定剂，针管扎进李晓白手臂时，男孩还在念叨："叶哥，你说过...说过我们能逃出去..."他按住男孩后颈，掌心贴着滚烫的皮肤："放心，记得我们怎么逃出夜枭基地的吗？
你用弹壳引开了巡逻队，你说'哥，我数到三你就跑'。
现在我数到三，你就会看见光，很亮很暖的光。"
李晓白的眼皮慢慢垂下，呼吸匀了。
叶天把他背在背上，能感觉到孩子的脸贴在自己后颈，潮乎乎的。
系统提示再次闪烁：【环境适应技能升级（当前等级2/10）：耐受力提升30%，可主动调节呼吸频率对抗低氧】。
他勾了勾嘴角——这技能来得正是时候。
储藏室的铁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叶天用战术刀挑开插销，
林疏影的手电照过去，六具尸体靠墙坐着，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超市工牌。
"这里是临时庇护所，请幸存者联系救援...坐标30°15′N，120°27′E...重复，这里是临时庇护所..."
收音机的杂音里突然传出人声。
林疏影蹲下来，手指轻轻碰了碰女孩冰凉的手背："他们等不到救援了。"叹了口气，
可叶天知道，这声叹息里裹着这段时间以来见过的所有死亡——被丧尸撕碎的，被同类背叛的，像这些人一样，把最后一口气耗在等待里的。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闪着红光，
【环境适应技能觉醒：主动触发后可维持6小时极端环境适应状态（密闭/高温/低温）】他握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响——这才是末世生存的真正开始。
"有人...在那里看着我们..."梅芳的声音惊恐的说道。
叶天的战术手电立刻扫过去，光束里浮着无数尘埃，在角落聚成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动了动，像个人，又像团被风吹散的雾。
林疏影把梅芳往身后拉了拉，可能是过度惊吓出现幻觉了，
李晓白在叶天背上动了动，迷迷糊糊地抓住他衣领。
管道外传来细碎的响动，像老鼠在啃食什么，又像...人的脚步声。
"撤。"叶天拍了拍林疏影肩膀，轻声道："带着梅芳，我断后。"他摸出最后一颗驱鼠弹。
管道外的风突然大了，卷着腐鼠的臭味灌进来。
梅芳的呼吸又开始急促，抓着林疏影的手慢慢收紧。
叶天回头看了眼角落，那里的影子己经不见了，只留下一片更深的黑暗。
他们爬回超市时，刘建国正蹲在鼠王尸体旁。
看见梅芳的瞬间，他踉跄着扑过来，把女儿紧紧搂进怀里。
叶天摸了摸腰间的战术刀，
他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正浓，可东边的天空，己经泛起了鱼肚白。
（梅芳怀里的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声，一个沙哑的男声混在杂音里："别...信光...他们在吃..."话音未落，电流声炸响，彻底淹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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