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卷帘门在头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张铁山垂着眼眸，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石——三声长响两声短响的暗号。
“叶兄弟，小心台阶。”王大壮的手虚虚地搭在他的后背，指节微微颤抖着。
这个扛了三个月子弹的汉子，此刻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里面关着三条变异犬，见血就会发疯。”
废弃商场的穹顶透进天光，照在从天花板垂落的广告布上，“新世纪购物中心”的字样被啃去了半边，露出底下暗红的锈迹。
叶天的瞳孔微微收缩——东侧消防通道的卷帘门半开着，门后堆着五桶柴油，油桶上压着半块水泥板，正好可以当作掩体；西北角的通风管道有新撬动的痕迹，说明地下关押区的入口在那边。
当他数到第七个守卫时，对方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二当家，老大在顶楼等您。”
张铁山脸上的刀疤在阴影中跳动了一下。
这个总是把军刺擦得发亮的男人，此刻拇指着刀柄，阴冷的目光投向叶天，开口道：“叶兄弟，跟我来。”他转身时，出现三条半人高的黑背犬，脖颈处鼓着青紫色的瘤子，口水滴在地上滋滋冒烟。
系统提示音来得恰到好处：【检测到关键人物Dr.X - 08存活，触发救援任务：救出能源专家Dr.X - 08，奖励：技能卡「高级机械制造」 任务时限：12小时。】
他的呼吸停顿了半拍，喉结滚动，露出几分慌乱：“铁山哥，我……我想上厕所。”
张铁山的眼神陡然一冷。
王大壮立刻挤上前，搓着布满老茧的手赔笑道：“二当家，这小子胆小，刚喝了半壶凉水。您看，我带他去？”他指了指楼梯拐角的洗手间标志。
盯着叶天发白的嘴唇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来：“尿裤子可不好看。大壮，盯着点。”
地下二层的霉味比想象中更重。
叶天捂着鼻子跟在王大壮身后，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面时，他瞥见几道新鲜的抓痕——十厘米深，间距均匀，是变异鼠的爪子留下的。
转过第三个转角，王大壮突然停住，用鞋尖踢了踢地上的碎铁片：“到了。”
叶天摸出战术匕首，刀尖挑断锁扣的瞬间，腐肉的腥气混合着药味涌了出来。
蜷缩在草堆里的老人抬起头，左眼蒙着渗血的纱布，右眼里却燃烧着灼人的光芒：“你是……来救我的？”
“Dr.X - 08？”叶天蹲下身，指尖按在老人的腕间——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有规律的跳着。
他迅速解下背包，系统仓库的蓝光在掌心流转：“抓紧我的肩膀。”
老人的手突然收紧，虚弱的说道：“他们要我的能源公式……说要炸了东边的流民队……”话音未落，整个人己被吸入半透明的光膜中。
叶天摸出微型录音笔，对着墙角的摄像头晃了晃：“张铁山，你要的东西在我这儿。”他故意把尾音说得含糊不清，转身时撞翻了墙角的药碗——褐色的药汁溅在墙上。
顶楼宴会厅的水晶灯落满了灰尘。
灰狼帮帮主李魁正把半瓶二锅头灌进喉咙，油亮的光头在灯光下反光：“听说你小子很有本事啊，从丧尸堆里抢了不少物资？”他突然抡起酒瓶子砸向叶天的面门——后者偏头的瞬间，酒瓶“砰”地撞在墙上，玻璃渣溅了张铁山一脸。
“老大这是在试你的胆量呢！”张铁山抹了把脸上的酒液，赔笑着又开了一瓶酒，“叶兄弟，来，陪老大喝两盅。”
叶天一脸惊恐的接过酒碗，手腕微微发抖。
第一口酒刚下肚，他就皱着眉捂住嘴，踉跄着撞向身后的窗帘——酒液顺着袖口的暗袋流进提前绑好的塑料袋里。
“东边那拨流民有五卡车汽油。”李魁打了个酒嗝，手指在桌面敲了敲，“等他们跟南区基地火拼的时候……嘿嘿，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张铁山脸上的刀疤又跳动了一下：“但那拨人里有个会驯兽的，听说能指挥变异鼠……”
“变异鼠？”李魁嗤笑一声，“老子地下室还关着二十只呢，明天就让它们去啃了他们的喉咙……”
他扶着墙首起身子，眼神迷醉得像摊烂泥：“铁山哥……我想睡……”
“送他去客房。”张铁山挥了挥手，目光却黏在叶天鼓囊囊的袖口上。
午夜十二点整，叶天在客房的床垫下摸出信号干扰器。
红色指示灯亮起的瞬间，整栋楼的灯光闪了三闪——守卫的对讲机传来刺啦刺啦的杂音，监控屏变成了一片雪花。
他推开窗户，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盒，掀开盖子的刹那，三只手指盖大小的变异鼠“嗖”地窜了出去。
楼下传来第一声惨叫时，叶天正蹲在通风管道里。
他望着监控室的方向，看着王大壮抄起消防斧劈翻两个冲过来的守卫，看着变异鼠咬断了柴油桶的输油管，看着张铁山的军刺划破了自己人的喉咙。
“砰！”
指挥室的门被踹开时，叶天正坐在李魁的老板椅上转着军刺。
张铁山脸上的刀疤涨得发紫，身后跟着七个端枪的手下。
“你藏得够深啊。”
叶天笑了，军刺在指尖转出银亮的弧光：“从你让哨兵朝我开枪那天，我就知道——”他突然扣动藏在椅下的遥控器，“你们该洗牌了。”
爆炸声从北区传来，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张铁山猛地转头，正看见窗外腾起的火光——那是他藏了三个月的弹药库。
“王大壮带着一帮兄弟反水了。”叶天站起身，战术背心下的肌肉绷紧如弦，“变异鼠咬断了通讯线，柴油桶的火能烧穿地下一层，而你的老大——”他晃了晃手机里的录音，“正在地下室被自己养的变异犬啃脚趾。”
张铁山的枪对准了他的眉心。
叶天却笑得更肆意，拇指按在另一个遥控器上：“你猜，我在你军刺上涂的，是变异鼠的血，还是……”
“咔嗒。”
张铁山的枪突然掉在地上。
他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右手开始溃烂——那是刚才摸过军刺的地方。
这时王大壮己经带人把张铁山一众团团围住，
“晚安，铁山哥。”叶天弯腰捡起枪，枪口抵住对方的太阳穴，“记得替我跟李魁说声，Dr.X - 08的能源公式……在我避难所的保险柜里。”
晨光漫过商场楼顶时，叶天的掌心浮起淡蓝色的系统光幕。
【生存攻略系统己检测到宿主完成区域级事件，即将进行V1.2版本更新——】提示音刚响到一半，他就关掉了光幕。
远处的烟柱还在升腾，混着朝霞染成了血红色。
“这只是开始。”他对着风轻声说，指尖着战术背心里的技能卡——“高级机械制造”。
楼下传来王大壮的呼喊：“叶哥！北区那边有异样！”
叶天转身时，阳光正好穿透他的瞳孔。
那里有星火在跳动，像极了末世里最锋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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