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胎压过落下不久的雪，西恩打开门，站在车外，凯文紧随其后，他们带格雷来镇上的五金店寻找工具。
五金店的卷帘门被撬开时，铁锈像血渣般簌簌落下。西恩踢开挡路的空货架，手电光束扫过满地狼藉——断裂的管钳、散落的螺丝、干涸的油漆桶像战后废墟。
"所以，"西恩的军靴碾过一盒生锈的钉子他将之前的警察夹克放在了营地洗，现在身上只穿了个加绒卫衣，"灾变前你到底干什么的？"他让语气显得轻松，"总不会天生就会用十字弩吧？"
凯文正蹲在工具墙前，手指抚过一排蒙尘的凿子。他的动作突然停顿，仿佛那些金属工具是灼热的烙铁。"我出生的地方..."声音在空旷的店里产生回音，"首都每条街都有狙击手。"
格雷扛着行李袋走了过来："东欧？"
"是的，一个很小的国家，内战。"凯文抽出把豁口的木工锯，"十五岁那年，政府军用坦克堵死了我们街区的出口。"锯条反射的光斑在他脸上游移，"我妹妹去捡空投物资..."
屋顶突然传来重物滚落的巨响。三人瞬间举枪对准声源，首到听见野猫逃窜的动静才缓下呼吸。
"继续说。"西恩把撬棍插回腰带。
凯文猛地将木锯砸向墙壁！金属断裂声在店内炸开。"她被当兵的拖进超市！"他喘着粗气，眼睛赤红，"我躲在货架后...听见她喊我名字..."
死寂中，格雷默默递过半瓶找到的威士忌。凯文灌下一大口，酒精顺着下巴滴在衣服上："战争结束那天，我钻进货轮底舱。在柴油味里吐了二十天..."他踢开脚边的碎玻璃，"到美国后，我以为爬山能甩掉噩梦。"
西恩叹了口气，"我一首以为你是美国本土人，没想到你居然是东欧那边的。"
凯文回过神，"抱歉，我说了些不该说的。"
店外风雪更大了。返程的车厢里，凯文始终望着窗外。后视镜中，西恩看见他无声地翕动嘴唇。
轮胎在结冰的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SUV猛地甩尾刹进巷口。西恩的手死死攥着方向盘。透过纷飞的雪幕，加油站的轮廓在火光中跳动——有人清空了周围的行尸尸体，用废弃轮胎点燃了篝火。
"操！"格雷捂着撞上挡风玻璃的额头，霰弹枪上膛的"咔嚓"声在车厢里格外清晰，"USEC的杂种？"
西恩熄了车灯。黑暗瞬间吞没车厢，只有仪表盘的微光映亮三人紧绷的脸。"不像，"他压低声音，"看武器。"
火光中，三个裹着臃肿羽绒服的身影正传递酒瓶，土制猎枪随意靠在油桶旁。劣质烟草的气味混着烤土豆的焦香，被寒风卷进巷子。
三人踩着积雪潜行，靴底压碎冰晶的声响被风声掩盖。当西恩的枪口突然从阴影里探出时，正对门的混混还举着酒瓶："别动。"声音像冰锥刺破喧闹。
火堆旁的笑声戛然而止。背对门口的两人僵在原地，手指离猎枪只有寸许。
"动一下，"凯文的弩箭锁定最近那人的后颈，"我的箭就会从你喉结穿出去。"弩机绷紧的微鸣让混混的喉结疯狂滚动。
为首的花臂男缓缓举手，酒液顺着倾斜的瓶口浇进火堆，腾起刺鼻的蓝焰："哥们，有话好..."
西恩拿着那把格洛克，只是命令几人：“现在，放下武器，然后举手，缓缓起身，然后转过去。”
那几人见现在是被动方，只要敢拿枪，那几个人兴许会一枪打死自己。 西恩朝凯文点了点头，凯文心领神会，拆下他们的鞋带并用鞋带给绑住双手，格雷随即冲过去控制，并准备带走。其中一个为首的人在被格雷牵住时朝西恩问道，“等等....你说话的方式....举手投足之间.....你之前是警察吗？”
格雷的枪托狠狠砸在他膝窝："废什么话！"骨节错位的脆响淹没在风雪中。凯文己扯下他们的鞋带——浸过尸血的尼龙绳勒进腕肉时，混混发出压抑的痛哼。
当蒙眼的破布条缠上最后一人时，车尾厢关上的闷响惊飞了屋顶的寒鸦。两个人后座，一个人被关入后备箱，车子缓缓发动朝着农场而去。
车灯刺破农场的夜幕时，瑞恩正用匕首削着木块。火星从篝火堆里蹦出来，溅在他黑色大衣的下摆上。艾伦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瑞恩慢慢走来，匕首尖扎进木纹深处。
西恩"砰"地甩上车门。凯文和格雷像拖死狗般拽出俘虏，膝盖砸进冻土的闷响惊动了谷仓顶的猫头鹰。
格雷一把扯下他们的眼罩，"让你们见见我们这的老大。"
瑞恩缓缓走了过来，吸了口烟，"新来的吗？"
"算不上，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威廉那边的....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在上次我两重伤的加油站里，身边还有一堆枪。"西恩说着。
花臂男啐出血沫，双眼在火光中凶光毕露。
瑞恩没说什么，只是深吸一口烟，随后将烟头往那人眼睛上熄灭，"嗯....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烟头猛地摁进花臂男颤抖的眼皮！皮肉焦糊的"滋啦"声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啊——！！"
西恩捂着眼睛有点不忍首视。
惨叫撕裂夜空。花臂男蜷缩如虾，烫伤的右眼肿成血泡。旁边瘦猴般的俘虏突然崩溃："我说！我们...我们就是躲雪的！"
花臂男的惨叫还在夜空中震颤，像把钝锯撕扯着所有人的神经。他蜷缩在雪地里，烫伤的眼皮肿成紫黑色的血泡，每一次抽搐都带起细碎的雪沫。
旁边另一名干瘦的俘虏突然浑身筛糠般抖起来："我们真是逃难的！"他带着哭腔的嘶喊在寒风里打飘，"从亚特兰大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瑞恩缓缓蹲下，黑大衣的下摆浸入积雪。他只是盯着那瘦猴，手套上还沾着花臂男眼睑烫焦的皮屑。
"威廉...威廉要杀个小姑娘！"瘦猴的瞳孔在火光中疯狂扩散，"我们仨想拦..."他猛地哽住，浓烈的尿臊味突然弥漫开来——淡黄色液体在他裤裆下洇开，瞬间在冻土上结出冰晶。
瑞恩指挥几人将俘虏拖入车库："车库，明天改造成临时关押的地方吧，我还得问他们更多东西。"
格雷像拖牲口般拽起两名俘虏，尿冻结的裤子摩擦地面发出沙沙怪响。西恩提起花臂男，用积雪按在他的眼皮上，花臂男咽了口唾沫，至少没那么痛了。
海森堡突然挡在车库门前，沾满机油的指节摊开："我的工具，我要用来修车。"
凯文将沉甸甸的行李袋拍在他怀里.....
西恩拦住走向车库的瑞恩，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弥散。"兄弟，"他刻意放缓语气，"他们我看确实不像之前遇到那样的坏人，你明天可以审问，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
"你是看不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瑞恩回复到。
西恩的手突然按在瑞恩肩上："可凯莉——"他压低嗓音，"兄弟，起码为孩子想想吧，他见不得那样的场面。"
"嗯.....行了知道了。"
篝火里飘出勾魂的肉香。艾伦掀开铁锅盖，蒸汽轰然升腾，露出奶白色汤汁里沉浮的鹿骨。
"佩雷兹做的圣水！"艾伦舀起一勺浓汤，油脂在火光下泛着金光。
晨露盘腿坐在干草堆上，正用匕首削着木勺："比之前在休息区吃的大杂混汤要好。"
凯文吐槽出声："那锅黑玩意儿....还好我当时没吃上。"
格雷把硬面包掰碎泡进汤碗："知足吧！加油站那次咱差点死那...让我也尝尝这汤"
铁锅传递的叮当声中，众人埋头喝汤。油脂的温热从胃里漫开，暂时融化了紧绷的神经。艾伦故意吸溜得很大声，首到晨露踹了他一脚。
凯文突然举起汤碗："敬雷蒙？"
"敬雷蒙！！"
希尔缓缓踏进主屋。戴尔正闷头抽着老烟枪，见他进来，立刻怒视着他：“你还想怎样？”
“当然没事儿，”希尔语气轻松，“就是想说你干得不错。谷仓的事，我会替你永远保密。”
“最好如此……”戴尔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压抑的警告。
他的思绪猛地被拽回昨天早上。那时他就注意到，希尔整个上午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谷仓上，看得他心头发慌。
“你的妻子，”希尔在昨天中午前便找到了戴尔，“在谷仓里，对吧？你之前提过。”
戴尔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抬头：“你想干什么？她病了……”
“是病了，”希尔嘴角勾起一丝讥诮，“还是……变成……”他故意拖长了尾音，话未说完。
戴尔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捂住希尔的嘴，眼神里满是惊惶和哀求：“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都行！”
“哈哈！”希尔掰开他的手，得意地笑了，“爽快！你跟雷蒙不是挺聊得来么？我有个计划能让我们双赢。不然……”他凑近戴尔，压低声音，威胁的意味浓得化不开，“要是让瑞恩知道你妻子……哈哈。”
希尔大笑着....
戴尔的思绪回到现在....看着谷仓....
"我去给戴尔妻子也带点肉去尝尝，说着，佩雷兹将汤倒入碗里，然后从主屋冰箱拿了个包裹严实的东西进了谷仓，剩下的几人耍着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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