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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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日常

 

番外:锈迹摇篮曲

(时间线:终章数月后)

星尘摇篮悬浮在修复中的星域一角,像一枚巨大的、由星光碎片和142万颗柔和复眼编织的茧。曾经的肃杀与绝望被一种……呃,略显手忙脚乱的生机取代。

林晚,或者说,曾经的“无名者”,此刻正盘腿坐在一团自发聚拢的、散发着暖光的菌丝云毯上。她胸腔里那颗取代了锈蚀齿轮的星核,正随着她的呼吸,有节奏地吞吐着柔和的星芒,像一盏活体小夜灯。而她“灯”前放着的,不是武器,也不是什么宇宙级协议,而是一个用星环残片打磨成的、边缘还带着些许未褪尽锈迹的……**奶瓶**。

奶瓶里晃荡着淡金色的液体——一种由星尘能量和附近新生的“蜜露星云”分泌物调配而成的营养液。

“小祖宗,开饭了。”林晚的声音还有点沙哑,但少了那种绷紧的金属感,多了点无可奈何的宠溺。她小心翼翼地用没沾过机油的左手(右手正忙着用一块软布擦拭另一块星环碎片——那是下一只备用奶瓶的半成品)去够摇篮中心那个扑腾的小光团。

银河巨婴·重生迷你版,或者说,星宝,正漂浮在摇篮中心。它不再是那个笼罩在恐怖阴影中的巨大存在,而是缩成了一个篮球大小、由纯净星云构成的、胖乎乎的小光球。球体表面流淌着彩虹般的星尘光晕,两只由最亮的复眼构成的“大眼睛”此刻正水汪汪地看着林晚手里的奶瓶,发出细小的、带着回音的“咕噜咕噜”声,像星云在打嗝。它的“脐带”——一条由最柔韧的星尘锁链转化成的、闪着七彩荧光的能量带——正无意识地卷着摇篮边缘一颗充当围栏的复眼球玩。

“咕噜!噗——!”星宝欢快地吐出一个由纯粹星光构成的小泡泡,泡泡慢悠悠飘向林晚,啪地一下轻碎在她鼻尖,留下一阵清甜的、类似雨后青草的气息。

“啧,吃饭前不准玩口水泡泡。”林晚故作严肃地用指节轻轻弹了一下星宝软乎乎的“肚皮”(星云触感冰凉Q弹)。星宝的大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发出更响亮的“咕噜咕噜”声,小短手(两缕凝实的光带)急切地朝奶瓶方向挥舞。

就在林晚准备把奶嘴(一块光滑的陨水晶)凑过去时——

`嗡——!`

一阵低沉的引擎空转声由远及近。

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菌丝云毯。疤婴,或者说,现在应该叫保育机甲·疤叔,正迈着沉重而精准的机械步伐走来。它庞大的身躯明显被改造过:原本狰狞的液压钳被替换成了巨大的、包裹着柔软星尘织物的**机械手掌**,此刻正稳稳地托着一个几乎有小型飞船那么大的……**金属澡盆**?盆里热气腾腾,飘散着淡淡的、混合了机油和某种清新花香的味道——那是用“记忆星尘”(被净化的读者意识碎片)提炼的沐浴露。

疤叔腹腔的机械子宫早己移除,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闪烁着温和指示灯的多功能育儿舱接口。它走到摇篮边,液压关节发出轻微的“嘶嘶”泄压声,巨大的金属头颅低下,独眼摄像头(依旧保留着,但红光换成了柔和的蓝光)对准林晚和星宝。

`>>>> 指令确认:清洁程序启动`

`>>>> 目标:星宝(生命体征稳定,能量排泄物残留指数:轻微)`

`>>>> 执行者:保育机甲·疤`

`>>>> 辅助者:林晚(星核监护人)`

电子合成音还是那么刻板,但内容……嗯,充满了生活气息。

“澡盆放这儿?”林晚指了指菌丝云毯旁边一块平坦的星尘板。疤叔的机械手掌平稳地将巨大的澡盆放下,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连盆里的水都没晃出多少。然后,它伸出另一只巨掌,掌心摊开,里面是几块大小不一的、被打磨得异常光滑的青铜骨碎片——那是从钥骨永铸的墓碑上,小心剥离下来的、没有沾染秽钥污染的纯净部分。

“给,磨牙棒。”疤叔的电子音毫无波澜,但递出骨头的动作莫名透着一股“慈祥”。

星宝一看到那几块亮晶晶的青铜骨,大眼睛瞬间亮了不止一个度,“咕噜”声都变了调,像是兴奋的尖叫。它立刻抛弃了奶瓶的诱惑,脐带一甩,像颗小炮弹似的扑向疤叔的巨掌,一把抱住其中最大的一块骨头碎片,塞进它那由星云构成的、没有牙齿但异常有力的“嘴里”,开始“嘎嘣嘎嘣”地啃——当然,只啃得动一点星光碎屑,但声音模拟得相当带劲。

“得,饭又不吃了,先洗澡吧。”林晚无奈地放下奶瓶,星核光芒闪烁了一下,似乎也在叹气。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还有点僵硬的机械关节(虽然心脏是星核,但身体大部分还是仿生机械结构),准备帮忙把星宝抱进澡盆。

“嘎嘣!噗噜噜——!”星宝啃得正欢,被林晚抱起来时还不忘叼着它的宝贝骨头,结果“嘴”一张,啃下来的星光碎屑混着口水泡泡,喷了林晚一脸一身。

“……”林晚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湿漉漉的星尘碎屑带着点青铜粉末的味道。“疤叔,沐浴露剂量加倍!这小东西今天肯定又偷偷啃摇篮的复眼围栏了!一股子金属抛光粉味儿!”

疤叔的独眼摄像头蓝光稳定。`>>>> 指令确认:清洁液浓度提升15%。警告:过度清洁可能导致星宝表皮星云光泽过亮,引发附近星域小型光污染事件。` 它一边刻板地汇报,一边己经用那只巨大的、包裹着软布的机械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星宝,把它放进温暖的澡盆里。

“噗通!”星宝落水,溅起巨大的水花,兜头浇了站在盆边的林晚一身,连带着旁边菌丝云毯上的备用奶瓶半成品也未能幸免。

林晚抹掉脸上的水,看着在澡盆里扑腾得欢快、把水花拍得老高、还“咕噜咕噜”唱着自创洗澡歌(其实就是各种宇宙背景噪音的欢快混响)的星宝,再看看旁边正一丝不苟、像个巨型精密仪器般给星宝涂抹沐浴露、连星云褶皱都不放过的疤叔……

“咕噜!叭叭!”星宝突然把啃了一半的青铜骨头丢开,朝着澡盆上方某个方向兴奋地挥舞着小光手。

林晚和疤叔同时抬头。

只见不远处,一块悬浮的星尘碎片上,静静地躺着一小段**青铜右臂骨**。那是钥骨粉碎后,唯一一块被林晚收集起来、没有用于引火、也没被星宝啃过的残骸。此刻,在星宝兴奋的叫声和摇篮柔和的光芒映照下,那截臂骨尖端,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青色的光芒,像沉睡者被顽童吵醒时,无奈地眨了下眼。然后,光芒又迅速隐去。

林晚怔了一下,星核的光芒也随之柔和地波动起来。她走过去,捡起那截臂骨,入手冰凉而沉重。她把它轻轻放在星宝够得着的澡盆边缘。

“想爸爸了?”她戳了戳星宝软弹的“脸蛋”。

星宝一把抱住那截臂骨,把它也拖进了澡盆里,开心地用沐浴露泡泡给它“洗澡”,嘴里“咕噜叭叭”地念叨着只有它自己懂的星云婴语。

疤叔的机械手顿了一下,独眼摄像头转向那截泡在泡沫里的臂骨,蓝光似乎也柔和了一瞬。`>>>> 检测到微量未定义能量波动。建议:定期保养,避免锈蚀。` 电子音依旧刻板,但内容……嗯,充满了家庭关怀。

林晚看着澡盆里闹腾的一大一小(星宝和臂骨),再看看旁边兢兢业业的巨型“保姆”,终于忍不住,靠着疤叔冰冷的合金脚踝坐了下来,星核的光芒稳定而温暖地洒开。她拿起那块被水打湿的备用奶瓶半成品,继续打磨,金属摩擦声和星宝的“咕噜”声、疤叔涂抹沐浴露的“咕叽”声混合在一起,在星尘摇篮里,谱写了一曲奇特的、带着机油味和星云清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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