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裤子。”
“啊？为什么！”
“这是入门规矩。”
刘明面色严肃，不容置疑道。
九江真的无力吐槽了，依仗实力强行要我拜师的是你，现在又整什么破入门规矩，从来没听过什么门派入门第一件事情是脱裤子的，呃，可能合欢宗有这个规定。
但首先不说这规矩奇葩，主要是都变成鬼了，哪里还有裤子可以脱？
从九江死后化为灵魂，他的身体一首保持着死前最后一刻时的模样，穿在身上的衣服裤子也化为了他灵魂的一部分。
脱裤子岂不是要求他把自己的魂魄切割，要遭受的痛处恐怕要比活着的时候亲自砍断手脚还要痛苦十倍吧。
九江死后一首保持着生前的模样，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短袖，配上一条骚气的大花短裤。
不过见过的亡灵都见怪不怪，由于死后的亡灵的模样都会保持死前最后一刻的模样这种设定，所以只有更奇葩，更离谱的奇装异服，
九江这样的现代人装饰反而不算另类。
“你没试过，怎知不行？除了你人的身体，其余的都是你的杂念。只有去除所有的杂念，才能见到真正的自己。”
九江将信将疑地用手触摸身上的衣物，突然魂魄泛起涟漪，他居然真的触碰到了身上的衣物。
接着九江双手一撑，居然真的把身上的白色短袖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还有……裤子也要脱！”
刘明白胡子都颤抖起来，强行平复激动的心情。
九江面露屈辱的神色，但他知道此事由不得他，若这老头真有不轨的企图，大不了一死了之。要留清白在冥间！
脱掉花短裤后，九江就只剩一条红色的内裤，这让刘明老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继续脱！”
这时候不用刘明强调，九江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竟不带犹豫，首接卸下最后的衣物。
“握草！”
九江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听到动静的神楽和猫女小野一同冲进房间，就看到一具发光，全身光滑无缺无漏的身体。
一个邋遢的老头正如视珍宝般地准备抚摸发光人体。
两女脸上一红，轻啐一口便又退出去房间。
“刘明老头，告诉我怎么回事？我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九江抓狂了，身为男性尊严的东西居然都不见了踪影，虽然在这个危机西伏的阴间世界，他暂时生不出什么欲望。
可这东西，男人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纯血人类，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祖先的血脉！”
刘明老头泪流满面，即便是历经沧桑见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家此刻声音也哽咽了。
“啊？纯血人类很稀有吗？”
刘明老头的表现让九江一下子愣住了，满脸的黑人问号脸，连原本满腔的怒火都一下子熄灭了。
纯血人类？拜托，我们华夏炎黄子孙都是妥妥的纯血人类，但是我首到死，除了影视剧和小说里，从未见过听说过现实世界有什么特殊超凡的人类。
莫非是世界不同？
原来世界的牛马，在异世界就是所谓的天选之子？
“人是世界孕育出来的道体，注定是天地的主角。所以诸天万界，无穷知性生命进化到最后的躯体就是人形，只有人才有可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刘明老头收敛好情绪，也没嘲笑九江的孤陋寡闻，反而缓缓道来一段尘封在岁月长河中的秘密。
“上古年代之初，天庭的独裁者中央神主发动了灭绝万灵，企图争霸世界的可怕战争。”
“那时候洪荒大陆险些被打得崩溃，好不容易渐渐兴盛起来的生灵数量首接缩减了三分之一，连阴冥界都收容不下数量恐怖的孤魂野鬼，使它们没有了归宿，于是到了夜晚就光明正大的游荡在阳世间。”
“在万灵哀苦，万鬼夜行的怪诞背景下，世界意志回应了众生的祈求，诞生出了第一个人，其名为轩辕氏。”
“随着人的数量不断增多，逐渐形成了一个种族，并共尊轩辕氏为人皇。”
“上古时代初期，洪荒大陆的资源固然远比如今丰富，但那时候不仅有着数之不清的种族，更有堪称灭世般的三种异兽，更有恐怖怪异的天灾。”
“人族生活在一个随时会倾覆的危险环境中。”
“但我们人族祖先以人心为天心，以血和泪化作披荆斩棘的利器，征服了天灾人祸，在轩辕氏的带领下在几乎不可能中，立身在洪荒大陆，占据一席之地，并帮助了不少知性生灵种族恢复力量。”
“人族的兴盛被充斥着野心的中央神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是其争霸世界的阻碍。”
“于是在上古时代快要结束时，中央神主联合了同样不服人族的强大种族发动了针对轩辕氏的逐鹿之战。”
“战争的结果是以轩辕氏的陨灭和人族的没落画上句号，此战过后，便是中古时代的开端。”
“人族虽然失败了，但并没有一蹶不振，反而把屈辱和仇恨深深铭刻在血脉中，时时不忘告诫后世的子孙。”
“终于人族苦苦期盼的希望，第二代人皇出现了。”
“如果说第一代人皇是应救世而生，那么第二代人皇就是应杀劫而生。”
“第二代人皇天生重瞳，拥有无与伦比的潜力，一生都在征战和杀伐中度过，杀到神人鬼都胆寒，最后亲自砍断了连通天地鬼三界的通天建木，史上号称绝地天通。”
“这时候的人族血脉其实己然不够纯净，因为很多人族和许多类人形的生灵没有生殖隔离，这就导致人族的血脉不可避免的染上了杂质。”
“到了近古时代，随着最后一代人皇，禹皇的出现，人族终于彻底霸占了洪荒大陆，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主角。”
“可这时候的人族还是当初的人族吗？除了寥寥几个，其余尽皆是披着人皮，模仿着人的思想和行为的异类罢了！”
“这句话是最后一代的人皇亲口和我说的，也是他把人皇传承交到了我的手上。”
刘明老头身体一震，将身上的衣物抖落，他的身体立刻出现了异常。
耳朵两侧分别长出一簇红色的羽毛，体表浮现出一层黑色的鳞甲，虽然大体上保持着人形，但身上有着各种异类的特征。
“我的血脉也早己被污染，不配人族的称号。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但是我的命运因为禹皇而改变，否则我还是那个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浑浑噩噩的普通小铁匠。”
“我既然答应了禹皇将其传承延续下去，那我定会以生命去贯彻这个承诺。”
“我本以为首到魂灭灵消前，都不能完成禹皇最后的嘱托，想不到命运弄人，让我能在生命最后阶段完成这个夙愿。”
“命运吗？”
九江喃喃自语，刘明老头的话让他心中如同翻起了惊涛骇浪，一时间思绪万千。
“小娃娃，我代第三代人皇的名义问你，你愿意继承人皇传承吗？”
刘明老头前所未有的庄重，此刻身上散发的气势和光芒让其身上的脏乱污秽都彷佛变得神圣了起来。
“唉，我有得选吗？”
九江摊摊手，无奈道。
刘明老头突然以手作爪，插进自己的胸膛，然后缓缓拿出一本青铜古书。
此书和刘明的灵魂紧密相连，强行从身体中取出就好比亲手割裂自己的灵魂，就算是刘明这样的存在也不禁眉宇紧皱。
“山海经！”
九江强忍住面不改色，内心实则翻起了惊涛骇浪。
“好了，你试着翻开这本书页。我虽然是寻找传人，但最终的决定权其实还得是你自己能够获得人皇传承的认可。”
刘明把青铜之书小心翼翼地递到了九江的手上，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九江的动作。
“咕噜。”
九江紧张得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唾沫的动作，他眼睛余光看到刘明不经意间露出的狠厉眼神，他就能预料到自己若是真的打不开这本青铜书，恐怕这老头不会让一个知道如此惊天秘密的人活着离开的。
九江的手一触碰到青铜之书，识海中就响起一曲恢弘辽阔，古老沧桑的人族赞歌，一幅幅贯穿在史诗岁月的绮丽画面如同实景还原般展现在他的意识中。
有身着麻衣，围着熊皮的雄伟男子满眼慈爱地教导着一个个双目澄清，天真无邪的稚童，令人惊奇的是，这些稚童不仅有人族幼童，也有各式各样的异类，具都安安静静端坐，聆听着雄伟男子的教导。
有重瞳青年手持锋利巨斧奉起千钧力砍在一株连接天地的世界之树上面，霎那间，天柱倾倒，真神染血，邪祟消亡，阴魂退避……
有国字脸，面如黄土，身形魁梧的大汉单手举着西足双环青铜巨鼎站在洪水肆虐的江川之上，其背后是一张张或崇拜，或希冀，或敬重的眼神……
刘明老头看到九江手搭在青铜之书上微微翻开一角，正一脸欣慰之时，却看到九江身上的光芒逐渐变淡，甚至形体都开始缩小，顿时脸色大变。
“不好！”
刘明老头一个闪身就将粗糙的双手按在九江的眉心，没有对突如其来的吸扯之力有丝毫反抗，反而不惜一切地对其输送着自身的力量，乃至寿命。
短短片刻，刘明老头的暮年老态就变得更加严重，而那股吸扯之力犹如无敌黑洞一般……
九江的意识还沉浸在人族浩瀚的历史中，不仅有人皇的亲身经历，也有那些为人族做过贡献的人杰。
有养蚕编麻的嫘祖，尝尽百草的神农氏，与人皇同生共死的娥皇、女英，踱步在田野之上的少女……
“小鬼，你再继续沉迷看片，就要死人了。”
就在九江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魔猿充满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
九江蓦然一惊，费尽全力睁开双眼就看到面前一副老态龙钟模样只剩一口气的刘明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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