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株顽强的、绿意盎然的植物,正从厚厚的炭灰和岩缝中钻出!它们的叶片狭长,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叶脉清晰,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深绿色!
车前草! 而且是生长在特殊环境(炭窑富含矿物残留)中的车前草!药效往往更强!
林晚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天无绝人之路!山野的馈赠,再一次在绝境中显现!
她几乎是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用冻僵的手指,连根带叶拔起那几株珍贵的车前草。叶片肥厚,根茎粗壮,带着泥土和炭灰的气息。她顾不上脏污,立刻回到火堆旁。
“先生!快看!” 林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将沾满炭灰的车前草递给陈先生。
陈先生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他接过车前草,仔细查看叶片和根茎,又凑到鼻尖嗅了嗅,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激动!
“好!好!炭窑阴湿,残留草木灰烬,滋养出的车前草清热利湿、解毒排脓之效尤甚!” 他枯瘦的手指迅速将叶片摘下,“快!叶子捣烂取汁!根茎洗净,用石头砸开,熬煮!快!”
林晚没有丝毫迟疑。她抓起车前草叶,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在破瓦罐里疯狂地捣砸,挤出青绿色的、带着清香的汁液。又抓起根茎,在融化的雪水里匆匆洗净,用石头砸裂,丢进另一个盛着雪水的瓦罐中,架在火堆上熬煮。
小小的炭窑内,再次弥漫起药草的清香,冲淡了腐朽的气息。
陈先生接过捣出的车前草叶汁,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萧珩伤口周围发黑的皮肉上。那清凉的汁液似乎带着安抚的力量,昏迷中的萧珩紧锁的眉头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陈先生又将仅存的一点白及粉混合着车前草汁,重新敷在伤口中央。
瓦罐里的车前草根茎水很快沸腾,散发出浓郁的、带着泥土清香的苦涩气味。陈先生示意林晚将瓦罐取下,稍稍放凉。
“扶起他,把这药汁灌下去!” 陈先生沉声道。
林晚和陈先生合力,小心翼翼地将萧珩沉重的上半身抬起。林晚用破碗舀起温热的、深褐色的车前草根茎药汁,撬开萧珩紧咬的牙关,一点点灌进去。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滑下,昏迷中的萧珩本能地吞咽着,喉结艰难地滚动。
一碗药汁灌下去,萧珩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稳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但那种濒临断绝的急促感减弱了。
林晚不敢放松,又喂了小半碗。陈先生始终搭着他的脉搏,浑浊的眼中,那沉重的忧虑终于被一丝微弱的希望取代。
“药力…在起作用了…” 陈先生长长吁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清热解毒,利尿排毒…希望能把深入脏腑的余毒和寒气逼出来一些…稳住伤势…”
林晚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了一线。她瘫坐在火堆旁,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身体依旧冰冷,但心底那簇名为“希望”的火焰,在经历了几乎熄灭的低谷后,终于重新顽强地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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