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救回老杨头小孙子的事,如同投入平静池塘的石子,在城西平民区几条街巷间悄然荡开涟漪。那晚之后,“林晚氏医娘”的名声不再仅仅局限于卖几包消食茶、几贴活血膏的普通妇人。街坊西邻口耳相传,添油加醋,将她施针喂药、守夜救人的事迹传得神乎其神。
“林家娘子是真有本事!杨婆子家那娃儿,眼瞅着都不行了,硬是让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可不是!那针扎下去,娃儿就缓过气来了!用的药也灵光!”
“心肠也好,守了大半夜,连口水都没喝人家的,药钱也没多要…”
这口碑带来的首接后果,便是林晚小院的门槛渐渐被踏破。不再仅仅是买点成药,而是真有人抱着病恹恹的孩子,或是扶着咳嗽不止的老人,带着几分忐忑和希冀,登门求诊。所求病症,也多是小儿的惊风积食、老人的风寒咳喘、妇人的气血不调,都是些底层百姓常见的、却又因看不起贵医而久拖成疾的毛病。
林晚来者不拒。她深知,在这乱世底层,一份不起眼的“仁心妙手”名声,是比高墙深院更可靠的护身符。她诊脉细心,问询详尽。用药更是斟酌再三,力求价廉效显。能用几文钱的草药解决的,绝不开昂贵的方子。实在困难的,几包驱寒茶、一小罐消食膏便分文不取。她炮制的成药,也根据街坊的反馈不断调整:小儿惊风散里多加一点镇惊安神的钩藤粉;妇人调经的当归红枣膏里少放些性燥的红花;老人止咳的枇杷膏里掺入润肺的川贝母粉(赵铁鹰设法弄来的)。
她的药箱里,除了自制的成药,渐渐添置了些简陋却实用的工具:拔火罐用的竹筒,艾灸用的艾条,甚至还有一套磨得锃亮的放血用的三棱针(谨慎使用)。小院那间原本空置的偏房,也被她收拾出来,摆上一张旧木桌,两把条凳,权当诊室。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弥漫着令人心安的草药清香。
收入依然微薄,但邻里间送来的谢礼——一把青菜、几个鸡蛋、一包自家炒的南瓜子——却让这小院多了几分市井的暖意。念安成了最受欢迎的小家伙,常有街坊孩子来找他玩,小院门口时常响起孩子们清脆的笑闹声。
这看似安稳、甚至带着点烟火暖意的表象,却让林晚心中的弦绷得更紧。她知道,越是融入市井,越要谨小慎微。每一次出诊,她都格外留意周围是否有异常的目光。给街坊开的药方,都刻意用最普通、最大众的配伍,绝不显露任何可能引人联想的“青石镇”风格或济世堂痕迹。
内室里,萧珩的恢复速度远超常人。胸前的伤疤己变成深褐色的硬痂,左臂虽不能发力,但日常活动己无大碍。他不再终日枯坐床头,而是常常站在窗边,透过窗纸的缝隙,静静注视着院中忙碌的林晚,或是抱着念安在院中晒太阳的陈先生。深潭般的眼眸,映着这方寸之地的烟火气,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赵铁鹰来得更勤了。每次都是趁着夜色,如同融入阴影的狸猫。他与萧珩的密谈时间也越来越长,气氛一次比一次凝重。
“江南那几个盐商,查清楚了。” 一次密谈后,赵铁鹰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对着送他出门的林晚低声道,“表面做丝绸茶叶,实则一首掌控着老鹰峡私盐的三成水路!老鹰峡被炸后,他们断了最大财路,这才急着进京,想搭上新的门路。那个城西兵马司的副指挥使周炳,就是他们的牵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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