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鹰来过?” 他放下碗,问道。虽然重伤在身,但赵铁鹰每次前来汇报外界动向,都未曾避讳他。这处小院,己成了他遥控复仇棋局的临时中枢。
“刚走。” 林晚首起身,接过陈先生手中的药碗,准备喂给秦十三,“说‘鹞子’的死让‘夜枭’内部起了龃龉,几个头目争权夺利,对我们这边的追查反而松了些。但二殿下那边…动作没停。老鹰峡被炸毁的真相被他们捂得死死的,反咬一口说是山匪所为,还借机清洗了几个河道上的‘不安分’官员。我们那份账册副本…”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赵大人说,时机未到,不能动。”
萧珩的指尖无意识地着粗瓷碗沿,眼神冰冷。时机未到?是在等他的伤彻底痊愈?还是在等“夜枭”内斗更烈?亦或是…在等一个能将二皇子一击致命的契机?
“另外,” 林晚一边小心地给秦十三喂药,一边继续道,“赵大人说,城西兵马司有个副指挥使,最近常去‘醉仙楼’,和几个江南来的盐商走得极近。那些人…似乎和‘老鹰峡’以前的私盐路子有些牵扯。”
萧珩的瞳孔微微一缩!江南盐商?老鹰峡私盐?这看似无关的消息,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在他脑中激起层层涟漪!二皇子断了“赤晶屑”的水路,难道想通过控制私盐渠道来弥补损失?或者…另有所图?
“知道了。” 萧珩只吐出三个字,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林晚能感觉到,他周身那股沉寂的、如同山岳般的气势,正在悄然凝聚,蓄势待发。
日子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林晚的“医娘”身份越来越稳。她的药茶膏贴用料实在,价格公道,效果显著又不张扬,渐渐在附近几条街巷有了些口碑。常有街坊邻居上门求点驱寒茶,或给扭伤的孩子讨点活血膏。林晚来者不拒,态度温和,诊费随意,实在困难的分文不取。她深知,在这底层市井,人缘和口碑,有时比高墙深院更能提供庇护。
念安也适应了京城的生活。小家伙不再怕生,成了附近街坊孩子王的小跟班。他最喜欢看母亲捣药熬煮,小鼻子一耸一耸地嗅着空气中的药香,偶尔还会奶声奶气地指着簸箕里的草药:“娘…薄…薄…凉!”(薄荷)或者“红…花花…痛痛飞!”(红花)。林晚便耐心地教他,眼中满是温柔。
这日午后,阳光难得透出云层,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林晚正在院中分拣新送来的药材,准备熬制下一批消食茶。王婶脚步匆匆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急切。
“林娘子!快!街口老杨头家的小孙子!才三岁!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上吐下泻一上午了,小脸蜡黄,眼瞅着就要脱水!杨婆子哭天抢地的,请的游医瞧了也不顶用!您快去看看!”
林晚心头一凛!幼儿急症,最是凶险!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王婶,劳烦您看着念安和陈先生!我拿药箱!”
她迅速回到屋里,从床底拖出那个赵铁鹰准备的、半旧的藤编药箱。里面只有最基础的银针、艾条、火罐,以及她自制的几种成药:清瘟浓缩药汁(稀释后用于小儿高热惊厥)、止泻收敛的药粉(车前子炭、石榴皮粉)、还有一小罐温中健脾的姜枣桂圆膏(稀释)。
她拎起药箱,跟着焦急的王婶快步出门。
老杨头家就在巷口,低矮的土坯房,门口围了不少担忧的邻居。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呕吐物的酸腐气味。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妇人正抱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哭嚎,孩子小脸凹陷,嘴唇干裂,气息微弱。
林晚拨开人群,上前查看。孩子眼窝深陷,皮肤弹性极差,明显脱水。脉象细弱紊乱,舌苔厚腻发黄。她迅速取出银针,在孩子的合谷、足三里等穴位快速施针,手法精准稳定。孩子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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