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窑内,死寂被一种无形的张力取代。火焰贪婪地舔舐着那块投入中心的、暗红纹理的雷火炭。初时并无异状,但随着火舌的持续灼烧,那块炭竟隐隐发出低沉的、仿佛闷雷滚过般的噼啪声!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焦灼与奇异暖香的气息,混合着刺鼻的硫磺味,开始从火堆中心弥漫开来,霸道地压过了药草和炭灰的气息。
陈先生浑浊的眼中精光爆射,枯瘦的手指死死掐算着时间,口中念念有词,如同在进行一场古老的祭祀。林晚屏住呼吸,所有的感官都绷紧到了极致,目光在剧烈颤抖、寒热交攻的萧珩与那燃烧的雷火炭之间疯狂切换。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
终于!
就在那块雷火炭通体变得暗红发亮、内部仿佛有赤色岩浆流淌、闷雷般的噼啪声达到顶点时!
“就是现在!” 陈先生一声低喝,如同惊雷!
林晚没有丝毫犹豫!她早己握在手中的、一根前端被削尖的粗硬木棍,如同离弦之箭般,精准无比地刺入火堆中心,猛地将那块燃烧到极致的雷火炭挑了出来!
滚烫!刺眼!
暗红色的炭块散发着灼人的热浪,表面跳跃着细密的、如同电蛇般的火星!那奇异的、混合着硫磺与暖香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炭窑!
“快!碾碎!取中心最细的粉末!快!” 陈先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他迅速拿起一个破瓦片递到林晚面前。
林晚咬紧牙关,无视那几乎将木棍点燃的恐怖高温,将滚烫的雷火炭块重重摔在瓦片上!炭块应声碎裂!她抓起旁边一块坚硬的石头,不顾烫手,对着炭块的中心部分疯狂地、快速地砸碾!火星西溅,灼热的碎屑烫红了她的手指,她却浑然不觉!
终于,在瓦片底部,积聚起一小撮极其细腻、颜色深红近黑、仿佛蕴藏着无尽雷火之力的粉末!只有指甲盖那么一小撮!
“够了!” 陈先生低喝一声,阻止了林晚继续砸碾。他小心翼翼地用一片干净的薄木片,将那撮滚烫的雷火炭粉末刮起。
“扶住他头!” 陈先生命令道,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晚立刻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扶稳萧珩剧烈颤抖的头颅。陈先生一手捏开萧珩紧咬的牙关,另一只手闪电般地将那撮滚烫的、蕴藏着狂暴能量的雷火炭粉末,尽数倒入了萧珩口中!
“水!” 陈先生低喝。
林晚早己将盛着温热的车前草根茎药汁的破碗端到嘴边。陈先生迅速接过,小心地、缓慢地将药汁灌入萧珩口中,帮助他将那致命的粉末冲服下去!
药汁混合着雷火炭粉末滑入喉咙的瞬间——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从萧珩喉中爆发出来!如同濒死的野兽!他原本剧烈颤抖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青紫色的脸上瞬间涌起骇人的血红!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涣散,却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狂暴!他全身的肌肉如同钢筋般瞬间绷紧到极限,脖颈和额角的青筋如同虬龙般根根暴凸!
一股肉眼可见的、灼热的气浪似乎从他身体内部爆发出来!盖在他身上的外衫瞬间被汗水浸透!胸前的伤口处,原本黑紫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滚烫!一股混合着硫磺、血腥和腐败气息的恶臭猛地从他伤口和口鼻中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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