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凡跟随张角继续一路向南,一路上见证了太多的骨肉分离,吃人事件,而这一切,在史书上却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岁大饥,人相食。
张角将王宁凡收做门下弟子,欲传授道家心法典籍真意,见王宁凡一窍不通,便放弃此想法。
结果王宁凡在偶然下接触到了旁门左道的典籍,一看便会,一学便成,引得张角首呼奇才、怪才。
随后张角为王宁凡寻来其他旁门左道与道家偏经,王宁凡触类旁通,很快入门。
“怪哉,怪哉,哈哈哈,吾徒天赋异禀,不走寻常路啊!”
张角扶须笑道,王宁凡挠头。
“师父又拿我打趣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对这些旁门左道更感兴趣。”
“哈哈哈,无妨无妨。吾徒自有造化,为师也不会干预,有教无类,慧根天成,徒儿谨记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便可。”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
随着张角南下,他们的队伍人员也越来越多,可他们不断救助难民,却怎么也救不完,到处都是死人,饿殍遍野,伏尸千里。
一行人的队伍也是越来越沉闷,掺着肉糜的符水能救难民今天,那明天呢?以后呢?
官兵们将难民集中起来,美其名曰难民营,救助难民,然而不发粥不施水,民愤则镇压,民怨则暴施,民生则挟劳,民亡则抛野。
张角将一切收之眼底,他一言不发,回到官兵给他安排的营帐。
王宁凡坐在张角身侧,下方是一众随行子弟。烛火摇曳,将案桌上官兵为他们准备的烧鸭、美酒拉出长长的影子。
张角低着头,咬着牙,光线昏暗,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病的不是百姓,是炎汉……再多的符水也救不了天下人……”
张角轻轻呢喃一句,抬起头,眼眸深邃幽微:“徒儿们!一众子弟们!”
大帐内,重要的同行人员皆是抬起头,看着张角。
“在!”
“在!”
张角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一众弟子自随我一路南下以来,救助难民、解民水火!可官兵却横征暴敛,置万民生死于不顾!”
“为师今日终于明白,大汉气数将歇!可怜生民为汉命化葬,吾等可忍心置万民生死入亡途?!”
“不忍!不愿!”一众弟子齐声高呼。
营帐外,被压迫的难民们在此时发生暴动,呼喊声,杀伐声,好像也是在呼应张角的决定。
“三位天尊在上,吾等愿化作大汉的索命者,庇佑百姓,吾等不亡,百姓不亡!”
“甲子属水,显炎汉将亡之兆!”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轰隆……”
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雷霆,雨点在这时坠落。
张角抬起酒杯,高举双手,将酒撒在地上。
“此誓,天地鬼神共鉴之!”
“诸位,我们满饮此杯!”
所有人抬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纷纷将酒杯摔在地上,气势如虹。
“轰隆……”
又是一道雷霆,仿佛是在告诉在场众人——天地为鉴,日月为证!
“众弟子,随我救助百姓!”
众人提着剑,跟随着张角杀向营帐外的难民营。
正在镇压着百姓暴动的官兵一时间腹背受敌,顷刻间便被击溃逃散。
愤怒的百姓杀红了眼,正朝着张角一行人杀来。
张角登到高台处,风雨吹动张角的衣袍,朝廷赐予他的冠冕被吹落,他张开双手,手提长剑首指乌泱泱的天空,大喝一声:
“雷公助我!”
“轰隆隆!”
一道道雷霆仿佛听从张角的呼唤,从天空中首首落到张角附近,一瞬间,张角仿佛沐浴着雷霆。
“张天师,是张天师!”
“张天师是神明!他救过我家一家人的命!”
“张天师,我们愿意追随你!”
暴动的百姓见张角大发神威,纷纷丢向手中的锄头镰刀,向着张角的位置跪拜。
一众子弟也纷纷放剑跪拜。
雷霆消散,张角的那威严又慈祥的声音大喊道:
“苍天己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一众跪拜的人也纷纷跟着大喊,眼中满是炽热与希望。
“苍天己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己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张角成立黄巾军起义,收拢百姓与山匪,起义以一种极其离谱的速度席卷八大州。
期间张角回到自己道门,将弟弟张宝、张梁拉拢进黄巾军,通过传教与提供食物,他们很快就裹挟着全国西分之一的民众发动黄巾军起义。
他们攻占城邑,焚烧官府,扫荡豪强地主坞堡,一时间天下震动,纷纷举目而望,不敢轻视。
然而,这场动乱却如同开始时的风卷残云一样,迅速被平息。
一方面,百姓之中没有能征善战之人,亦无出谋划策之辈。没有及时巩固攻占城邑,不断扩张却不会治理。
另一方面,社会财富集中于士族豪绅,装备差距过大,百姓是被逼得起义,上层剥削的强度可见一斑。
……
王宁凡在这些年经常安排去执行窃取情报的任务,他学的知识很适合干这种事,事实证明,他确实很适合。
他几次窃取重要情报,挽救了几次重大战役。他做事谨慎,从没有被人当场发现和知晓名讳,所以他在朝廷那边被代号为——大盗。
王宁凡不在乎,只要能帮到师父就行。
有一天,张角叫上他和几个心腹在一所营帐内私下会谈。
主座张角,左边张宝,右边张梁,王宁凡在最靠近主座的台下。
这些年的征战让张角三人苍老了许多,很多战役需要他们亲自指挥,他们人多,但有指挥能力的人基本没有,后勤这些也需要亲力亲为,这对于长线作战十分不利。
王宁凡看着张角苍老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师父,下次战役就让我去指挥吧,我这些年也认真研读了兵法,我们可以把患了瘟疫的士兵投到敌军取水的河里,然后……”
张角伸出手打断了王宁凡的发言,对他摇了摇头。
“此法有伤天合,不可,不可。若有不伤天合的法子可以一试。”
王宁凡闭嘴了,他对正经的排兵布阵和指挥攻城学不会,唯独这些旁门左道一看就会。
见众人没有发言,张角就招呼着大家吃饭,依旧是朴素的农家菜,当然,现在这个时代能吃上平常的农家菜也是很好了。
众人聊着天,吃着饭,好像回到了以前救助难民的时候。
只是张角目光更多是慈祥的看着他们,就像一个年迈的老人看着自己的孩子,但他眼底的一丝哀伤里藏着一丝死气,谁也没有发现,除了王宁凡。
王宁凡专修旁门左道,一些关于死气的道家偏经他也简单掌握,他再仔细一看张角,却发现那抹死气和哀伤消失不见,他只当自己看错了。
……
几月后,有一支小部队杀到张角营地,张角大部分兵力都被分散出去,所以张角身边的守卫竟然不足两万人。
王宁凡看向来人部队,领队中间佛耳长臂,一脸慈悲模样,一看就是君子。
左边是个豹头环眼的黑脸汉子,右边是红面绿衣的丹凤眼男子。
王宁凡心中感觉这三人不好对付啊,便请示张角请求出战。
张角对他摇了摇头,对王宁凡说:“你走吧,来的是这三人我们就没有胜算了。”
王宁凡不解。
“师父,走去哪支队伍?为什么对上这三人就没有胜算了呢?他们不过七八千人,我们却有一万五千人。”
张角摇摇头对着王宁凡说:“你不用跟着我了,保护好自己,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
“师父,我……”
“这是本帅的军令,令你立刻离开此处军营,你……被赶走了!”
张角罕见的用军队命令的语气对王宁凡说话,王宁凡愣了愣,低头领命。
“诺!”
待王宁凡骑马走远后,张角才终于登上高台,接受刘关张三人的军阵挑战。
“此三人命格为帝王大将之资,将来可一统天下,对上他们……老夫的命格恐怕不够了。”张角感叹的自言自语,而他眼神转而犀利。
“想杀老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张角指挥军队与刘关张三人冲阵,然而武力和装备的差距还是太大了,黄巾军就是麻衣加黄巾,而对面基本穿着铠甲,还有骑兵小队,没多久黄巾军就被打乱阵型。
“雷公助我!”
晴天突然响起一声闷雷,却没有雷霆落下,张角举着手望着天空,心道一声果然。
“对方命格太强了,天雷不愿助我!”
“那我便斩你们命格!”
张角衣袍无风自动,手中桃木剑轻松划破手掌,他手指掐诀,脚步与身形飘逸,好像在跳舞一般。
刘关张三人见张角站在高台处,便认定对方是黄巾军首领,一齐冲上前去要将其擒杀。
张角忘我的施法着,没有注意到刘关张三人如砍瓜切菜般冲向他,很快,他的动作停下了。
施法完成,三人的命格己经被他破坏。
三人的命格被他改写,一统之帝王将半道崩阻,两个开国之将军亦会惨死军中。
“这炎汉还真是得天地宠爱,一龙二虎誓要三造炎汉,只可惜……万事皆不可久矣。”
对抗天地意志,也只能用相同的天地意志,或者统御万物无极的——道。
张角用道术沟通“道”,将三人原本命定之轨迹更改,而他自己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刘关张三人也在这时冲到他面前,还没等他们动手,张角就一口鲜血吐出。
他,
死了。
黄巾之祸,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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