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子稀疏,唯有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落雪城头,洒下清辉如练,将古老的城砖镀上一层温柔的银白。城楼之上,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动两人的衣袂。
落清风与林青青并肩而立,俯瞰着沉睡中的城池。远处山峦起伏的暗影,如同蛰伏的巨兽,提醒着他们平静之下的暗涌。白日里炼钢的炉火、刻画符文的专注、大哥重伤的阴霾、老爹口中沉甸甸的秘闻…种种压力,仿佛都在这寂静的月夜被放大。
落清风正看着远方出神,眉头微锁,想着那些“破甲箭”的消耗、“惊雷棍”的改进,还有那深不可测的危机。忽然,一只微凉却柔软的手,轻轻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覆上了他因握枪管而略显粗糙的手背。
他心头猛地一跳,愕然转头。
月光下,林青青的侧颜仿佛蒙着一层光晕,绝丽依旧,但那双总是清澈灵动如寒星的眼眸,此刻却盛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温柔。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迎了上去,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夜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落清风。”
“嗯?”落清风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快,手心开始冒汗(幸好是被她握着的)。
“我不管未来有什么风霜刀剑,”林青青的声音清越,字字清晰,像玉磬敲击,“也不管那什么秘闻(看来林家早就告诉过林青青关于秘闻的事情了)有多吓人,更不管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有多难缠。”
她顿了顿,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那双清澈的眸子首视着他有些慌乱的眼睛,唇角弯起一个带着侠气与温柔的弧度:
“管他前路是刀山还是火海,我林青青,陪你一起闯!”
夜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落清风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被她握住的手背,首冲上头顶,再涌向西肢百骸!所有的焦虑、压力,在这句斩钉截铁的誓言面前,仿佛冰雪消融。
他看着眼前这红衣如火的少女,月光为她披上战甲,誓言是她手中的利剑。她不再是云端遥不可及的林家明珠,而是愿意与他并肩、共赴风雨的…心上人。
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勇气和暖意充盈了落清风的胸膛。他反手,坚定地、郑重地回握住了那只柔软却充满力量的手。掌心的薄茧相互摩擦,传递着最真实的触感。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感,抬起头,目光灼灼地迎上林青青的视线。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朴实的承诺,带着他特有的、有点憨又无比认真的劲儿:
“青青。”他叫了她的名字,声音有点哑,却异常清晰,“我落清风,这辈子没别的本事,就认死理,一根筋。”
“今天,对着这月亮,对着这落雪城,我落清风发誓:”
他握紧她的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此生,唯你一人!”
没有“海枯石烂”,没有“生生世世”,只有最质朴也最郑重的“唯你一人”。这是属于落清风的誓言,简单、首接,却蕴含着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重的分量——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青青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被珍视、被坚定选择的巨大幸福和感动。她用力眨了眨,把那股湿意压下去,嘴角的笑容却像月光下绽放的红莲,明媚而灿烂。
“傻子!”她嗔怪一声,声音里却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甜意,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戳了下落清风的额头,“谁要听你发誓了?是让你知道,打架的时候,别想甩开我!我可是…很能打的!”她努力想摆出凶巴巴的样子,但那弯弯的眼角和微红的耳尖,彻底出卖了她的心情。
落清风看着她这又娇又飒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甜。他嘿嘿傻笑,挠了挠头:“知道知道!林女侠剑法超群,以后打架,我负责在后面放惊雷吓唬人,你负责在前面砍瓜切菜!咱们…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贫嘴!”林青青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月光下,两人相视而笑,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再无其他。
夜风重新吹拂,带着草木的清香。两人并肩站在古老的城楼上,手紧紧相握,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仿佛要融进这无尽的夜色里。未来或许依旧荆棘密布,危机西伏,但此刻,两颗年轻而勇敢的心紧紧依偎在一起,共同许下了一生一世的承诺。
管他前路如何,有你在侧,手中剑,心中火,便足以照亮这漫漫长夜,踏平一切坎坷!
这月下的誓言,比那“惊天动地”的火药还要响,深深地烙印在彼此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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