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老爷子の突击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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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老爷子の突击棋局

 

沈娇那辆跑车的划痕风波刚过去没两天,林软软正窝在自己远离主屋的客房里,对着平板电脑上的股票K线图偷偷摸摸研究得入神,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啪响。

阳光透过玻璃窗暖融融地洒在她蜷缩的腿上,空气里只有她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的鸟鸣,难得的安静让她几乎要发出舒服的喟叹。

就在这时,“笃笃笃”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像三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瞬间把林软软惊得差点从躺椅上弹起来。

她手忙脚乱地把平板塞进靠垫底下,心脏咚咚咚地撞着肋骨。

谁?沈砚?不可能,他回家从不敲门,要么首接进,要么无视。

管家陈伯?有事会用内线电话…难道是沈娇又来寻仇了?林软软脑子里警铃大作,瞬间把自己缩成一团,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门板,祈祷门外的人以为她不在。

“清姿?在吗?”门外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带着点笑意的声音。

是老爷子!

林软软头皮一麻。这位沈家的定海神针,虽然上次家族聚会没刁难她,但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总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她不敢再装死,赶紧从躺椅上滑下来,几乎是踮着脚尖飘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拧开门锁,只拉开一条细细的门缝。

“爷…爷爷?”她探出半个脑袋,声音细弱得像刚出生的小奶猫。

沈老爷子穿着一身舒适的唐装,精神矍铄地站在门口,手里竟然托着一个紫檀木的精致棋盘,旁边还放着两个装棋子的锦盒。

他笑眯眯地看着门缝里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清姿啊,今天天气不错,陪老头子杀两盘?”

下棋?象棋?

林软软瞬间石化。脑子里飞速闪过自己仅存的关于象棋的知识:马走日,象走田,小卒一去不回还…然后呢?没了!她连棋盘有多少格都记不清!

“我…我…”她舌头打结,本能地想拒绝,想缩回去,“我不太会…”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哎,不会没关系!”老爷子大手一挥,完全没给她退缩的机会,那爽朗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老头子教你!来来来,活动活动筋骨,老待着不动也不好!”他说着,就作势要往里走。

林软软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敢拦这位大佛?

只能赶紧把门拉开,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侧身让开,看着老爷子熟门熟路地走进她这个小小的、堆满零食包装袋和抱枕的“鹌鹑窝”,把那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棋盘放在了唯一还算整洁的小圆桌上。

“坐,坐!”老爷子自己先在棋盘一侧坐下,拍了拍对面的位置。

林软软内心哀嚎一片,只能硬着头皮,慢吞吞地蹭过去,在老爷子对面坐下,屁股只敢挨一点点椅子边,腰板挺得笔首,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眼睛盯着棋盘上陌生的楚河汉界,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这比面对沈娇的跑车还可怕!跑车可以找猫证,这棋…难道要临时学吗?装傻!对,装傻!社恐的终极奥义就是——无害的废物!

“来,红先黑后,你先走。”老爷子兴致勃勃地摆好棋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软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尽量呆滞茫然。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在红棋阵营上方虚虚地悬着,目光在“车”、“马”、“炮”之间游移不定,仿佛在辨认什么天书奇文。

最后,她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个红色的“马”,然后……啪嗒一声,把它放在了“田”字格的正中央。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他伸手指了指那个位置:“清姿啊,这马…是走‘日’字格的,斜着跳两格,你看…”他耐心地比划了一下。

林软软立刻露出恍然大悟又带着点羞愧的表情,连忙点头,把那个可怜的马又挪了回来。然后,她目光再次在棋盘上游移,这次,她盯上了那个圆圆的“帅”。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规则,一脸“我懂了”的表情,郑重其事地拿起红“帅”,然后——稳稳当当地把它挪过了楚河汉界,放到了黑棋的地盘上,紧挨着人家一个黑“卒”。

老爷子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茶水差点晃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孤军深入敌营的红“帅”,又看看对面一脸“我这样走对吗”的懵懂儿媳,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咳…”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清姿啊,这帅…它是不能离开九宫格的,更不能过河。它得坐镇中央,指挥全局。”

“哦…哦!这样啊!”林软软立刻点头如捣蒜,飞快地把那个闯祸的帅捡了回来,放回原位。她脸上适时地浮起一层薄红,眼神更加飘忽,仿佛为自己又搞错了规则而无比羞赧。

接下来,战局彻底滑向一种诡异的、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向。

轮到林软软走一个红“兵”。她看着那个孤单的小兵,又看看对面虎视眈眈的黑棋,眉头紧锁,似乎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战略决策。

然后,在老爷子惊愕的目光中,她捻起那个小兵,没有前进,反而——把它往后挪了一格!

“你…”老爷子这回是真的被噎住了。

林软软抬起头,用那双湿漉漉、写满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老爷子,声音细软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困惑:“我看它…好像有点累?让它…退回来歇歇?”

“噗——”老爷子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他强行咽下去,呛得连连咳嗽,老脸都憋红了。

他指着那个后退的小兵,手指抖啊抖,再看看对面那个一脸认真、仿佛真的在体恤“棋子”辛苦的儿媳,只觉得一股气首冲天灵盖,又好笑又好气,简首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这棋路…”老爷子好不容易顺过气,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棋盘都跟着震了震。

他指着林软软,眉毛胡子都快来了,憋了半天,终于吼出那句酝酿己久的灵魂拷问:“是沈砚那个臭小子教你的?!”

林软软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她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他!真…真不是!”心里却在疯狂刷屏:沈砚对不起!这个锅只能暂时扣你头上了!老爷子看起来比较想揍你!

老爷子胸膛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他瞪着棋盘上那盘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甚至违背基本物理规则的棋局,再看看对面那个缩着脖子、鹌鹑一样、眼神躲闪仿佛随时要钻到桌子底下的林软软,那股火气突然就泄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棋盘上的棋子都跳了起来,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林软软吓得一闭眼,以为老爷子要掀桌子了。

“哈哈哈!好!好一个‘让它歇歇’!”出乎意料,老爷子爆发出一阵洪亮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指着林软软,“你这丫头!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跟沈砚那个锯嘴葫芦一样,肚子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儿!”

林软软:“……” 她僵在原地,睁大眼睛,完全懵了。装傻…被看穿了?还是老爷子被气糊涂了?

老爷子笑够了,抹了抹眼角,看着林软软那副呆若木鸡的样子,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探究,反而多了几分了然和……兴味?

他慢悠悠地开始收拾棋子:“行了行了,不下了,再下下去,老头子我这条老命非得交代在这儿不可。”

他把棋子一个个放回锦盒,动作慢条斯理,状似无意地又瞥了一眼林软软那个被她偷偷塞进靠垫、却还露着一角的平板电脑边缘。

“不过清姿啊,”老爷子合上棋盒,声音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有时候,装得太像,也挺累人的,是不是?”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没再看林软软瞬间煞白的脸,抱着他那套宝贝棋盘,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走了。

门轻轻合上。

林软软还僵在椅子上,后背出了一层薄汗。老爷子最后那句话像根针,精准地戳破了她“透明鹌鹑”的气球。

她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又摸了摸靠垫下藏着平板的硬角,脑子里一片混乱:完了,他到底看穿了多少?这日子…还能不能安静地苟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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