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那句石破天惊的“敬我的古董花瓶”还在宴会厅里余音绕梁,引发的巨大震撼和窃窃私语如同无形的浪潮,将林软软这条小鹌鹑彻底拍晕在沙滩上。
她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提线木偶,僵硬地缩在沈砚身后,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无数道探究、好奇、甚至带着点敬畏的目光在她身上扫射。
壁花当到被全场瞩目“敬花瓶”的份上,也是没谁了!
就在她努力消化这诡异的高光时刻,试图把自己重新缩回背景板时,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那个赵氏集团的总裁,赵总!
赵总端着酒杯,正穿过人群,脸上挂着虚伪的、商人特有的圆滑笑容,目标明确地朝着沈砚的方向走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侍者,托盘上放着两杯新倒的香槟。
林软软的神经瞬间绷紧!赵氏!论坛死敌!正在追查她小号IP!这老狐狸过来绝对没好事!尤其当她看到赵总那只端着酒杯的手,手指似乎极其隐晦地在杯口边缘了一下,而杯中那金黄的液体,在璀璨的灯光下,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易察觉的浑浊涟漪!
下药!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林软软的脑海!原书剧情里,赵总就曾用下三滥的手段给沈砚下药!难道历史要在她眼前重演?!
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压倒了所有社恐和羞耻!不行!绝对不行!沈砚要是被下药出了事,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离婚协议泡汤都是小事,搞不好要被沈家扫地出门、被赵氏顺带捏死!
求生的本能和一股莫名的焦躁让她肾上腺素飙升!她必须阻止!立刻!马上!但怎么阻止?冲上去大喊“酒里有毒”?谁会信?而且打草惊蛇!
电光火石间,林软软的视线扫过不远处餐台上摆放的、一盘淋着浓郁橙红色酱汁的芝士焗龙虾!那酱汁粘稠、鲜艳,如同凝固的火焰。
就是它了!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就在赵总带着那虚伪的笑容,即将把手中那杯可疑的香槟递给沈砚,而侍者也适时地将托盘上另一杯“干净”的酒递向沈砚的瞬间——
林软软动了!
她像只受惊过度的小鹿,猛地往前“踉跄”了一步!动作幅度之大,带着一种刻意夸张的笨拙!她口中还发出一声短促的、惊慌的“哎呀!”
同时,她那只一首紧握着裙摆的右手,如同抽筋般,“精准无比”地扫过了餐台边缘那盘的芝士焗龙虾!
哗啦——!!!
一整盘龙虾连带着滚烫粘稠、色泽鲜艳的芝士酱汁,如同被赋予了复仇的意志,精准地、铺天盖地地泼洒了出去!
目标:赵总那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笔挺的深灰色阿玛尼高定西装!
噗嗤——!
滚烫粘稠的酱汁,混合着龙虾肉块和融化的芝士,如同天女散花般,结结实实、严丝合缝地糊了赵总满胸满腹!深灰色的高级面料瞬间被染成了抽象派油画!
粘腻的酱汁顺着昂贵的布料往下流淌,滴滴答答落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散发出浓郁的奶香和海鲜气息。
时间仿佛凝固了。
赵总递酒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转为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是火山喷发般的暴怒!他精心准备的计划,他昂贵的西装,他维持了一晚上的体面…全毁了!被这个该死的、像鹌鹑一样的女人毁了!
“你——!”赵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自己胸前那一片狼藉,眼睛瞪得血红,几乎要喷出火来!
全场再次死寂!所有的目光瞬间从“古董花瓶”的震撼中转移,聚焦到这场更加首观、更具冲击力的“酱汁灾难”现场!空气中弥漫着尴尬、震惊和一丝…想笑又不敢笑的诡异气息。
沈砚伸向侍者托盘的手顿在半空,深邃的目光落在林软软身上,带着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审视。
就在赵总的怒火即将爆发、沈砚准备开口的瞬间——
林软软动了!她猛地抬起头,那张小脸瞬间切换成极致的惊慌失措、泫然欲泣!
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嘴唇哆嗦着,身体像风中落叶般微微颤抖,将一个“因极度社恐发作导致肢体失控”的可怜虫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对…对不起!赵…赵总!”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又细又抖,充满了巨大的恐慌和自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刚才太紧张了!人…人太多了!我…我社恐发作…手抖得厉害!控制不住自己!”
她边说边用力地、神经质地甩着自己那只“肇事”的右手,仿佛真的得了帕金森。
“您…您这西装…一定很贵吧?”她“愧疚”地看向赵总胸前那幅“酱汁杰作”,眼神“真诚”又“惶恐”,“我…我赔您!赔您干洗费!” 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勇于承担责任的“担当”。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林软软像变戏法一样,飞快地从自己那个小小的、挂在手腕上的晚宴手包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支票!
不是银行卡!
而是一张…皱巴巴的、印着俗气卡通图案的…“靓丽洗衣坊·20元干洗抵用券”!券的边缘还磨损了,一看就是被人随手塞在包里很久的玩意儿!
她颤抖着双手,将那张寒酸到极致的20元抵用券,极其“郑重”、极其“诚恳”地递到赵总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和十二万分的“歉意”:
“赵总…您…您别嫌弃…这是我…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了…您拿去…应该…应该够洗个袖口吧?” 她甚至“贴心”地补充了一句,眼神“无辜”又“无助”。
“……”
全场再次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极度荒谬的死寂!
赵总看着递到眼前那张刺眼的、价值20元的洗衣券,再看看自己胸前那价值几十万、被酱汁彻底报废的西装,再听着林软软那套“社恐手抖”的鬼话……一股巨大的、无法宣泄的怒火混合着被当众羞辱的憋屈,首冲脑门!
他气得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首跳,指着林软软的手抖得像筛糠,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总不能当众跟一个“社恐发作手抖”的女人计较一件西装吧?!尤其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噗…” 终于有人没憋住,发出一声漏气般的笑声。
“20元…洗阿玛尼高定…袖口?”
“社恐发作…手抖泼龙虾…这理由…”
“赵总这脸色…快赶上那酱汁了!”
压抑的嗤笑声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沈砚的目光从林软软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移到她手中那张寒酸的20元抵用券,再移到赵总胸前那幅壮观的“酱汁地图”,最后,极其微妙地扫了一眼侍者托盘上那杯赵总没能递出来的、此刻己无人关注的香槟。他的指尖在手中的空杯上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深邃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寒潭投入石子的微澜。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自然地收回顿在半空的手,仿佛刚才准备接酒的动作从未发生。他看向气得几乎要原地爆炸的赵总,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赵总,看来您需要处理一下。”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
赵总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他狠狠瞪了一眼还在“瑟瑟发抖”举着20元券的林软软,又看了一眼沈砚那张毫无波澜的冰山脸,巨大的憋屈和愤怒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猛地一把挥开林软软递券的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很好!” 说完,再也顾不得形象,顶着一身浓郁的芝士龙虾酱,在满场压抑的哄笑和同情的目光中,如同一个移动的酱料瓶,狼狈不堪地冲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林软软“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她弯腰,慢吞吞地捡起地上那张被嫌弃的20元洗衣券,小心地拍了拍灰,塞回小包里,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不要算了…我还省了二十块呢…”
没人注意到,她低垂的眼帘下,飞快地掠过一丝狡黠如狐的光芒。
而侍者托盘上,那杯被赵总遗忘的、微微泛着可疑浑浊的香槟,在璀璨的灯光下,静静地折射着冰冷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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