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一生一次”的壮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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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一生一次”的壮举(2)

 

场馆内的喧嚣还未完全散去,混合着汗水、塑胶地板和胜利的气息。严教练早己在场边等候,手中紧握着那面鲜艳的五星红旗,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骄傲和欣慰。莎莎和王褚锓并肩走来,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那是历经鏖战、终于攀上顶峰后的光芒。他们快步上前,紧紧拥抱了这位一路引领他们的严师。无需多言,一个拥抱己诉尽千言万语。教练笑着将国旗递给他们,两人默契地展开,将那片炽热的红色披在肩上,留下了一张属于冠军的、意气风发的合影。

颁奖前的候场区短暂而轻松。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复盘着刚刚惊心动魄的决赛,语气里是释然后的轻快。然而,工作人员急促的呼唤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准备上台了!” 王褚锓正弯腰整理着鞋带,动作猛地顿住。他本打算系好再走,但第二声催促接踵而至。时间紧迫,他干脆首起身,脚后跟还踩在鞋帮上,就这么趿拉着鞋子,大步流星地朝领奖台方向走去。我赶紧跟上,看着他略显匆忙却坚定的背影。

与其他选手握手致意后,他们登上了最高的领奖台。国歌庄严的旋律在体育馆内奏响,五星红旗在万众瞩目中冉冉升起,那一刻,所有的疲惫、压力都化作了胸膛里汹涌澎湃的自豪感。喉头有些发紧,视线紧紧追随着那抹上升的鲜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值得!一切都值得!国歌奏毕,仪式结束,冠亚季军合影留念。摄影师在一旁指挥着:“冠军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大家依言小步挪动。站在莎莎身边的王褚锓,此刻却显得有些局促。他的手臂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几次三番,指尖犹豫着想要搭上莎莎的肩膀,却又在触碰到前悄悄收回。最终,在摄影师又一次强调“靠近”的声音里,他仿佛下了决心,手臂终于虚拢住了莎莎的肩头。只是那只圈着莎莎的手,还紧紧攥着那枚沉甸甸的金牌,动作带着点生硬的刻意。他微微偏过头,目光专注地投向摄影师的方向,假装是在认真调整站位,刻意避开了与莎莎眼神交汇的可能。莎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微妙的不自然,为了平衡气氛,她自然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旁边季军张智和的肩上。

大合影时,两人都调皮地咬住了自己的金牌,笑容灿烂。轮到自拍环节,莎莎拿着自拍杆,左转右转,总觉得角度不够完美,眉头微微蹙起。一旁看着的王褚锓忍不住笑了出来,带着几分了然和宠溺。他伸手,很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自拍杆,二话不说就半蹲下去,稳稳地将手臂伸到最前方,占据了最佳拍摄位。莎莎眼睛一亮,立刻笑眯眯地凑到他身后,寻找着最合适的位置。王褚锓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贴到了自己身侧最近的地方,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画面定格的那一刻,两张年轻的脸庞上绽放着毫无保留的、比金牌还要闪耀的笑容。这两个并肩作战、热血沸腾的灵魂,在彼此最闪亮的时刻,也成就了对方最珍贵的“成年礼”。

赛后的混合采访区人头攒动。面对镜头,两人并肩而立。

“大家好,我是中国乒乓球队运动员王褚锓。”

“大家好,我是中国乒乓球队运动员荪莹莎。”

当被问及如何看待这场混双决赛的胜利时,莎莎率先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比赛后的微喘,但眼神明亮:“首先,能和大头一起拿到这枚金牌,我们俩都非常非常开心。这块金牌来之不易,过程中我们遇到了很大的挑战,尤其是在一些关键分上,压力非常大,但我们彼此支撑着,始终没有放弃那份信念。当然,对手发挥得也非常出色,这场比赛很艰难。未来我们会继续努力,争取做得更好。”

大头紧接着点头补充,语气沉稳而坚定:“嗯,莎莎说得对。这枚金牌背后,确实凝聚了我们俩很多的心血,也承受了外界难以想象的压力。很高兴,最终我们顶住了,把训练的东西都打出来了。双方都展现了极高的水平,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采访结束,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排山倒海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两人。教练早己在一旁等候,看着两个“小孩儿”眉眼间难掩的倦色,心疼地催促着:“快,赶紧回酒店,抓紧时间休息!” 晚饭也只是在酒店餐厅匆匆扒了几口,席间教练简单交代了明天的安排:“明天上午还有个专访,结束之后我们就赶晚上的航班回去。今晚都给我好好睡觉,养足精神!” 两人点头应下,几乎是拖着脚步回了房间。

第二天的专访安排在一个明亮的演播厅。他们并非唯一的主角,还有另外两组冠军选手一同参与。作为压轴出场,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一个多小时后,坐在休息室沙发上的莎莎,无聊感开始蔓延。她瞥了眼身边同样在放空、眼神有些失焦的大头,玩心忽起。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头顶几缕的发丝。

“干嘛呢?” 大头下意识地偏了下头,声音带着点刚回神的慵懒。

莎莎没应声,只是抿着嘴偷笑。等他刚把头转回去,那“作乱”的手指又悄悄探了过去,目标还是那几缕不听话的头发。如此反复几次。

大头终于忍不住了,佯装板起脸,侧头瞪她,语气带着无可奈何的“警告”:“再弄,再弄我可要还手了啊!”

莎莎立刻缩回手,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嘿嘿,逗你玩儿嘛,不弄了不弄了,小气鬼!”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

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走出演播大楼,傍晚的微风吹散了室内的沉闷。莎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要把所有疲惫都呼出去,随即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语调也跟着雀跃起来:“呼——总算能回去了!我现在就想立刻马上吃到张姨做的红烧肉!那浓油赤酱,软糯不腻……” 她说着,还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旁边的大头闻言,毫不客气地笑出声,促狭地揶揄道:“小馋猫!你这回可别又把张姨‘绑架’在厨房里出不来啊,哈哈哈哈!”

莎莎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却强装镇定,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的反击:“哼,行啊!某些人最好到时候也这么有底气说话哟。别忘了上次是谁……” 她意有所指地拖长了尾音。大头被她看得耳根微热,战术性咳嗽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车窗外,城市的灯火飞速掠过,映照着两张年轻而疲惫、却又因为即将归家和彼此心照不宣的调侃而闪闪发光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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