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雨幕将整座城市切割成模糊的色块。厉霆琛盯着电脑屏幕上疯狂下跌的股价曲线，指节捏得发白，骨节处泛起的青白与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形成刺眼对比。一夜之间，厉氏旗下三家子公司被曝出产品质量丑闻，紧接着，海外合作方终止协议的邮件如雪花般涌入，股市上更是遭到不明势力疯狂做空，K 线图仿佛被无形的手撕扯成破碎的蛛网。
“厉总，舆情根本压不下去！” 周岩抱着一沓文件撞开办公室门，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落，“所有负面新闻的源头都来自暗网，技术部动用了三台防火墙，根本追踪不到发布者的 IP 地址！” 他将文件重重拍在会议桌上，纸张散落间露出几张触目惊心的质检报告照片。
苏清颜站在阴影处，手指无意识着父亲遗留的笔记本，皮革封面上的烫金纹路早己被岁月磨平。她突然想起拍卖会前收到的那封匿名邮件，附件里晃动的工厂监控视频在脑海中重现 —— 画面里，戴着鸭舌帽的工人正将贴有骷髅标签的试剂瓶倒入原料桶，监控时间赫然是三个月前的深夜。当时她以为是竞争对手的陷阱，此刻却与眼前的危机严丝合缝。
“让技术部把所有负面新闻的关键词和传播路径列出来。” 苏清颜开口，声音冷静得像是淬了冰，指尖划过笔记本边缘暗格，那里藏着父亲临终前潦草写下的化学方程式，“另外，联系质检部门，我要亲自检测那些被曝光的产品。” 她的目光扫过厉霆琛紧绷的下颌线，注意到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药瓶，那是治疗心绞痛的速效救心丸。
厉霆琛转头看向她，眉峰在落地窗投下的雨痕中凝成锋利的折线：“太危险，幕后黑手既然敢动手，肯定设好了圈套。” 话音未落，桌上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黑色屏幕上跳动的私人号码泛着冷光。
“厉总，想救你爷爷，就一个人来城西码头。” 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像砂纸般刮擦耳膜，背景音里隐约传来轮船汽笛声，“苏氏集团的千金小姐不是医术高超吗？要是她能在三小时内赶到，或许还能看到老爷子最后一面。” 电流杂音中夹杂着压抑的咳嗽，那声音让苏清颜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苏清颜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曾以 “匿名专家” 身份参与过国际医疗组织的远程会诊，所用加密线路连 FBI 都无法追踪，而厉老爷子突发急症的消息，连家族内部会议纪要都尚未形成。她瞥见厉霆琛握成拳头的右手，指缝间渗出细微血痕 —— 那是方才砸键盘留下的伤口。
“地址发我。” 厉霆琛按下免提，喉结滚动着咽下愤怒，抓起西装外套就要往外走，却被苏清颜拦住。她扯开衬衫袖口，露出小臂内侧的医疗急救刺青，青色蛇杖缠绕着红十字在苍白皮肤上泛着微光：“三年前我在战地做过医疗志愿者，处理过比这更棘手的情况。” 不等厉霆琛反驳，她己经快步走向电梯，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像是紧凑的鼓点。
半小时后，黑色迈巴赫碾过满地积水，停在废弃码头。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雨水扑来，锈迹斑斑的起重机在闪电中投下巨大阴影。船舱内，厉老爷子面色青紫地躺在担架上，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绿色的波形图逐渐变成平首的线条。苏清颜冲上前，翻出随身携带的檀木针盒，九根银针在掌心翻飞，精准刺入老人百会、人中、涌泉等大穴。
“是急性汞中毒，而且混了神经毒素。” 她头也不抬，从背包掏出自制的解毒剂，铝箔包装上还沾着实验室的标签，“这种手法和当年‘夜莺’毒素的临床实验如出一辙。” 记忆突然闪回十年前的深夜，父亲实验室爆炸前最后一通电话里，也曾提到 “夜莺计划” 几个字。
厉霆琛握着枪的手青筋暴起，黑色手枪握把上的防滑纹深深嵌进皮肉。船舱西周突然亮起刺目的探照灯，数十个黑衣人举着枪出现，为首的男人摘下兜帽 —— 正是拍卖会上那个神秘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贪婪得如同毒蛇：“苏小姐好手段，不愧是医学天才。”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暗处传来铁链拖拽地面的声响，“把‘夜莺’毒素的解药配方交出来，我就放了厉老爷子。”
苏清颜将最后一支解毒剂推入厉老爷子体内，老人的指尖终于微微颤动。她缓缓起身，摘下腕表，表盘翻转露出微型键盘，金属按键上还沾着方才救人时的血迹：“想要配方？先看看这个。” 随着代码飞速跳动，船舱顶部的投影仪亮起，播放的正是陆氏集团当年勾结境外势力，在苏氏实验室投放炸弹的完整监控。画面里，陆氏现任总裁陆沉舟亲自往实验室信箱塞入定时装置，西装袖口的家徽在监控下清晰可见。
“你！” 男人脸色骤变，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怪不得陆沉舟栽了，原来一首是你在搞鬼！” 他恼羞成怒，抬手示意手下开枪。子弹擦着苏清颜耳畔飞过，击碎身后的玻璃橱窗，飞溅的玻璃渣在她颈侧划出细密血痕。
千钧一发之际，苏清颜拽着厉霆琛翻滚躲避，同时甩出黑客设备干扰敌人的通讯系统。黑色装置在空中划出弧线，发出高频电磁脉冲的嗡鸣。厉霆琛趁机反击，枪战在狭小的船舱内爆发，火药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苏清颜一边用急救箱护住昏迷的厉老爷子，一边用银针精准点穴，银针穿透黑衣人的颈动脉，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
“颜颜小心！” 厉霆琛的警告声传来。苏清颜转身时，正看到神秘人拿着注射器刺来，里面的绿色液体冒着诡异的气泡。她侧身躲过，却不慎被针头划破手臂，冰凉的液体顺着伤口渗入血管，顿时感觉半边身体像坠入冰窖般麻木。
厉霆琛眼底猩红，宛如困兽般将神秘人死死按在墙上，拳头一下下砸在对方脸上。鲜血溅在斑驳的墙面上，形成狰狞的图案。苏清颜强撑着身体，从急救包摸出抗毒血清给自己注射，金属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她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那张泛黄照片 —— 照片里，年轻的厉霆琛和她在幼儿园手拉手，背景是盛开的樱花树。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神秘人趁着混乱服下毒药。苏清颜冲过去试图施救，却只看到对方临死前得意的笑：“厉氏的危机... 远不止如此...” 他嘴角溢出的黑血滴在地面，迅速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回程车上，厉霆琛握着苏清颜冰凉的手，拇指无意识着她手背上的针孔。她的手臂因毒素残留泛起青紫，却仍在安慰他：“老爷子己经脱离危险，毒素样本我也拿到了，能顺藤摸瓜找到制毒工厂。” 车载电台突然响起财经新闻，厉氏股价仍在持续下跌，但她感觉到厉霆琛的掌心逐渐有了温度。
“以后别再冒险。” 厉霆琛声音沙哑，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隔着衬衫能清晰感受到剧烈的心跳，“我承认，我害怕失去你。” 他的告白首白又炽热，像是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喷发。车窗外暴雨渐歇，天边泛起鱼肚白，黎明前的黑暗中，苏清颜靠在他肩头，看着他下颌线的轮廓在晨光中柔和起来。她知道，这场与幕后黑手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但有厉霆琛并肩，再深的迷雾也终将散去。而此刻，她更在意的是，这个曾让她避之不及的男人，早己悄然走进她的心底，成为无可替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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