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里的雨季总是带着铁锈味。
自从那件事过去后，暂时平静了许多，不知周锐怎么样了……
陈默蹲在漏雨的棚屋屋檐下，指尖白雾缭绕，试图接住滴落的雨水。那些雨滴在接触灵气的瞬间突然凝滞，像被无形的手托住的汞珠，映出他疲惫的脸。三秒后，水珠穿透雾气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朵泥花。
"还是不行..."他攥紧拳头，白灵气在手心溃散成烟。《古武心鉴》第七十六页明明记载着"凝水成镜"的法门，可他练了三个月，连最基本的灵力外放都做不到。
隔壁收音机正在播放特应局公告："...原辰曦城创生集团总部己确认摧毁，但各地仍有残余势力活动...市民发现疑似非法灵能实验请立即举报..."
陈默冷笑一声，从防水布下抽出笔记本电脑。这台老古董是他在废墟里扒出来的，键盘缝隙还卡着创生集团实验室的玻璃渣。屏幕亮起时，墙角的绿萝突然无风自动——自从两个月前用白灵气救活这株濒死植物，它就开始对电子设备产生奇怪反应。
[玄学探索者论坛] 今日热帖：《千嶂云墟惊现移动黑雾！附视频》
模糊的画面里，一团人形黑雾正在冰川间穿梭，所过之处岩石表面浮现出六边形蜂窝状纹路。陈默瞳孔骤缩——那是创生集团"灵能蚀刻"技术的标志。视频发布时间是12小时前，IP定位在北方新雪城。
"果然在往归墟之塔方向移动..."他点开私信列表，置顶联系人"海眼观测站"显示离线己达79天。那是他和周锐约定的暗号，自从好友成为守墓人镇守溟渊海眼，就再没发来过只言片语。
突然，绿萝叶片剧烈震颤，电脑屏幕跳出陌生弹窗：
【想知道白灵气的真正用法吗？明日正午，翡翠林母泉见——守墓人】
陈默猛地合上笔记本。这个ID绝不可能是周锐，但对方竟知道他和白灵气的事。他摸向颈间挂着的吊坠——那是周锐成为守墓人前夜留给他的，半块刻着星图的玉珏，此刻正散发着异常的热度。
雨幕中传来机车的轰鸣。
三个穿着防化服的人出现在巷口，左臂贴着创生集团废弃的六边形徽章，右臂却纹着陌生的三眼乌鸦图案。为首者掀开头盔面罩，露出机械义眼："陈先生？我们老板想买您手里那本《古武心鉴》。"
陈默慢悠悠起身，白灵气在皮下无声流动。这些人显然不知道，真正的威胁从来不是那本只能强身健体的破书，而是他体内日渐异变的灵气。
"告诉你们老板，"他活动着手腕走向雨中，"想进归墟之门，先问问海眼里的守墓人同不同意。"
当第一个袭击者的电击棍捅来时，陈默没有躲。电流穿透身体的瞬间，他藏在袖中的手机自动发送了定位——目标翡翠林，收件人"海眼观测站"。
雨水顺着陈默的发梢滴落，他缓缓抬起头。
电击本该让他肌肉痉挛，但《古武心鉴》带来的体质强化让他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他反手扣住袭击者的手腕，白灵气顺着接触点渗入对方体内。
防化服下的男人突然僵住，机械义眼疯狂闪烁，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无法解析的信号。他的同伴见状，立刻拔出改装过的灵能手枪，枪口闪烁着危险的蓝光。
"别动！"那人厉声喝道，"再动一下，我打穿你的膝盖！"
陈默咧嘴笑了，雨水滑过他的牙齿："你们创生的人，是不是只会这一套？"
枪声响起，但子弹却打偏了——因为地面突然隆起一根藤蔓，缠住了枪手的脚踝。那株被白灵气异化的绿萝，不知何时己经蔓延到了巷子里，根系刺穿水泥，像活物一样蠕动着。
第三个袭击者终于慌了，转身想逃，却被突然加速的藤蔓缠住脖子，硬生生拖了回来。陈默站在原地，看着三个创生残党在植物根须的绞杀下挣扎。
"你们老板没告诉你们吗？"他轻声说，"梧桐里的植物...最近脾气不太好。"
十分钟后，巷子里只剩下被绿萝吸干养分的三具干瘪的尸体。
藤蔓缩回地下，仿佛从未出现过。陈默弯腰捡起其中一人的通讯器，屏幕上闪烁着一条未读消息：
【目标确认携带《古武心鉴》，务必活捉。若遇抵抗，可销毁。】
他冷笑一声，捏碎了通讯器。
创生集团的人还在找他，但他们显然不知道，那本破书根本不是什么绝世秘籍。它只能让人变得健康一点，跑得快一点，扛揍一点——仅此而己。
真正的秘密，是他自己体内的白灵气。
陈默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知道，自己该出发了。翡翠林、母泉、那个自称"守墓人"的神秘人...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创生集团仍在寻找进入归墟的办法，而周锐，或许正面临着新的威胁。
他转身回到棚屋，从床底拖出一个破旧的登山包。包里装着几管劣质灵力补充剂、一把磨损严重的匕首、半盒朱砂符箓（地摊货），以及...那本被翻烂的《古武心鉴》。
陈默拿起书，随手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有一行潦草的笔记，是他自己写的：
"灵气本无属性，人心赋予其形。"
他合上书，塞进包里。
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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