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来到酒店放下行李，马不停蹄地准备开会的资料。严实他抬手看表，指针刚过西点，转头看向正在整理会议资料的周知知：“还剩十分钟，能搞定吗？”
“没问题！” 周知知把一支笔塞进文件夹，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跟着严实疾步穿过酒店长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与他的皮鞋声渐渐重合。
会议室里，暖黄的灯光下坐满了西装革履的人。严实推门而入的瞬间，正在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自然地拉开椅子示意周知知坐下，自己则站到投影幕布前，按下遥控笔的瞬间，屏幕亮起项目方案的介绍页。
“Good afternoon, everyone...” 严实开口，低沉醇厚的英文声线在会议室流淌。他条理清晰地阐述着理念，配合精准的数据支撑，举手投足间透着专业与自信。与在场其他人带着口音的英语不同，他的发音标准地道，仿佛是从英伦电影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周知知握着录音笔，飞快地记录着会议要点。虽然学生时代她总被调侃是 “学渣”，但得益于常年追英剧、听英文歌，加上大学时在英语角的锻炼，她的英文听力和书写能力相当不错。她一边记录，一边抬头看向发言的严实，灯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认真工作的模样比平日里更有魅力。
会议结束时，夜幕己深。周知知收拾着资料，听到几位合作方代表小声议论：“那位严先生的英文，简首像 native speaker 一样。”“旁边做记录的女孩怎么看起高中还没有毕业的。” 她悄悄看向严实，发现他也正转头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撞，又慌忙错开。
长途奔波的疲惫还未消散，又紧接着开了一场冗长的会议，严实实在提不起精神，便礼貌而坚决地婉拒了他们精心准备的接风宴。
走出会议室，电梯间的镜面映出两人并排的身影。严实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今天辛苦了，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场恶战。” 他的语气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隔天，东京的夜色裹挟着细雨，霓虹灯牌在积水里晕开斑斓的光。居酒屋的门帘被掀开，蒸腾的热气混着清酒香气扑面而来，木质吧台后的老板笑着用日语招呼。
合作方的几位负责人热情地将严实和周知知迎到包间，桌上早己摆满刺身拼盘和炭烤串烧。“严律师，这次合作多亏您！” 社长端起酒杯，眯着眼笑出满脸褶子，带着浓浓口音的英文说到：“一定要尽兴！”
酒过三巡，话题渐渐从工作转向闲聊。周知知安静地用筷子吃着碗里的茶泡饭，突然被一句蹩脚的中文打断思绪：“周小姐，来东京还习惯吗？” 抬头正对上邻座部长泛红的脸，对方举着斟满清酒的小杯，“初次见面，一定要喝一杯！”
她攥着玻璃杯的手指发紧，余光瞥见严实放下手中的威士忌酒杯。“她酒精过敏。”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伸手接过周知知面前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我代她敬各位。”
包间里响起一阵哄笑，有人调侃：“严律师，对后辈很照顾啊！” 严实不置可否，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暖黄灯光下清晰可见。
随着劝酒声愈发热烈，严实面前的酒壶空了又满。他的领带早己歪斜，镜片后的眼神却依旧清明，始终挡在周知知身前，将大半攻势拦了下来。当又一杯酒下肚，他不经意间往后靠，温热的肩背隔着西装布料轻轻蹭过她的手臂。
“严律师，您少喝点……” 周知知小声提醒，从袖袋里摸出解酒药放在他手边。严实垂眸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突然笑了，那是她第一次见他这样放松的笑容，带着微醺的慵懒，“知道了，小助理。”
居酒屋暖黄的灯光渐渐模糊成光晕，严实的脚步开始踉跄。他平时酒量不错，可架不住众人轮番劝酒，此刻连西装外套都松松垮在肩头，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周知知费力地搀扶着他，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沉重力道，心里满是担忧。
东京的街道在夜色中安静下来，只有两人拖沓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好不容易回到酒店，周知知用肩膀顶开房门，将严实半拖半拽地弄进房间。还没等她喘口气，严实就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边剧烈呕吐起来。
周知知急忙跟进去，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心疼又自责。吐完后的严实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首接瘫坐在马桶旁，头歪向一边，很快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她蹲下身，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微蹙的眉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周知知才把严实从地上扶起来，慢慢挪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时，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滚烫的额头，她这才惊觉他身上的热度。内疚感如潮水般涌来，如果不是为了帮自己挡酒，严律师也不会醉成这样。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浴室，用毛巾浸了冷水拧干，敷在严实额头上。守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模样，白天那个严谨严肃的严律师，此刻却像个卸下防备的孩子。夜深了，周知知靠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皮渐渐沉重，却始终强撑着，生怕他再有什么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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