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那巨大的残骸碎片即将将他碾成肉泥的刹那——
他断臂处喷溅出的、蕴含着精纯生命能量和混沌湮灭余波的滚烫鲜血,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并未西散飞溅,而是…诡异地凝聚!
血液在断口处翻滚、沸腾,混合着残留的狂暴能量,瞬间凝固、塑形!形成一层粘稠的、半凝固的、如同暗红琥珀般的…晶体护盾!护盾表面,细密的祖血纹路与黯淡的青铜光泽交织,散发出一种古老、暴戾、却又带着绝望守护的气息!
砰——!!!
巨大的心炉残骸碎片狠狠撞在这层仓促形成的血晶护盾上!
沉闷到极点的撞击声如同巨锤砸在古钟上!血晶护盾剧烈地凹陷、变形,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恐怖的冲击力透过护盾狠狠传递到林墨身上!
“噗!”林墨狂喷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以更快的速度向后抛飞!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血晶护盾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在撞击的巨力下轰然碎裂,化为无数暗红的晶体碎片,混合着心炉残骸的碎块,西散纷飞!
林墨残破的身躯,如同被丢弃的破布娃娃,在狂暴的能量乱流和坠落的残骸碎片中翻滚、坠落,最终狠狠砸进了下方翻腾的暗红液体之中!粘稠的液体瞬间将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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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陷入一片混乱的死寂。
崩塌仍在继续。枯树顶端,失去了序骸之枝支撑的心炉残骸彻底化为废墟,连同巨大的枯死枝干一同断裂、坠落,砸进下方的暗红液体,溅起滔天的浪花。数万具失去了魂焰驱动、未被吞噬殆尽的青铜械骸残骸如同垃圾般散落漂浮。
而那片被序骸之枝炸断、喷溅着暗青与暗红交织“汁液”的虚空区域,混乱的能量缓缓平息。
那截被炸断的序骸之枝残骸并未消失。
断裂的主干悬浮在虚空中,如同被斩首的毒蛇,兀自痛苦地扭曲、抽搐。断口处喷溅的粘稠“汁液”并未消散,而是在虚空中缓缓蠕动、汇聚,最终重新凝聚成一团拳头大小、不断搏动、燃烧着暗青律焰与暗红血光的…混沌能量团!能量团核心,一点微弱的、冰冷的、属于序骸之种的意志波动顽强地闪烁着。
能量团似乎受到了重创,变得极不稳定,表面能量剧烈波动,暗青律文与暗红血光疯狂冲突、湮灭。它似乎急需一个稳定的载体,或者…一处安全的巢穴来修复自身、压制内部冲突。
它的“目光”(无形的意志波动),缓缓扫过这片正在崩塌的死亡空间。
下方,翻腾的暗红液体深处,林墨沉没的位置,断臂处残留的狂暴湮灭能量和祖血气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散发着危险却又充满诱惑的气息——那是能级足够高、却失去了控制的能量源,是修复的养料,也是可能再次引爆的炸弹。
上方,崩塌的废墟深处,一块相对完整、约莫磨盘大小、表面覆盖着厚厚息壤泥纹的黑色金属残骸(心炉基座碎片),正缓缓沉向液面。其内部,似乎还残留着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的…《考工图》基础结构的秩序波动?那是冰冷秩序的废墟,是潜在的“巢穴”。
序骸之种的混沌能量团在虚空中微微沉浮,似乎在权衡、在抉择。最终,它对林墨断臂处那狂暴而危险的湮灭能量产生了本能的忌惮,而那块沉向液面、散发着微弱秩序波动的息壤金属残骸,则对它有着一种…冰冷的吸引力。
如同迷途的幽灵找到了古老的墓碑。
能量团不再犹豫,化作一道暗青与暗红交织的流光,悄无声息地射向那块正在下沉的息壤金属残骸!
噗!
能量团毫无阻碍地融入了残骸表面厚重的息壤泥纹之中。泥纹缝隙间,暗青律文与暗红血光一闪而逝,随即彻底隐没。金属残骸微微一颤,表面覆盖的铜锈与碱霜剥落得更多了,露出一小片光滑、冰冷、布满细微管道的黑色金属表面,随即加速沉入了下方翻腾的暗红液体,消失不见。
而在林墨沉没的暗红液体深处。
粘稠、冰冷、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液体包裹着林墨残破的身躯。剧痛、失血、能量枯竭、意识沉沦…死亡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淹没着他。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瞬间——
他右肩那狰狞的断臂创口深处(左臂己失),一点极其微弱、几乎被湮灭能量余波和祖血暴戾掩盖的…青红色火星,如同寒夜中最后一点萤火,顽强地…跳动了一下。
那是阿虎燃尽灵魂点燃的莲火,在被序骸之种污染、扭曲、最终又被混沌湮灭炸断后,残留在林墨生命本源最深处的一点…不灭余烬。
随着这点火星的跳动,林墨残破躯体深处,那被反复熔炼、改造、濒临崩溃的生命潜能,如同被投入了最后的火种,被强行点燃!
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生机,混合着残存的祖血暴戾、青铜秩序碎片、以及息壤的厚重感,如同从灰烬中挣扎而出的嫩芽,开始在他体内艰难地流转、修复!
断臂创口处,狂暴的湮灭能量余波在这股新生力量的引导下,竟被强行压制、收束!焦黑的创面边缘,暗红色的肉芽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开始疯狂地蠕动、生长、交织!骨骼断面处,温润如玉、内蕴青铜光泽的新生骨茬刺破血肉,开始缓慢地重塑!
同时,林墨沉沦的意识,在这股源于生命本能的修复力量牵引下,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开始艰难地向上挣扎。
粘稠的暗红液体包裹着他,隔绝了光线,隔绝了声音。只有液体流动的粘腻感和身体缓慢修复带来的麻痒与剧痛交织。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瞬息,也许是万年。
林墨沉重的眼皮,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中,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浑浊的暗红液体涌入眼眶,带来强烈的刺痛和模糊的视野。他只能勉强分辨出,自己正悬浮在粘稠的液体中,缓缓下沉。上方是崩塌后缓缓沉降的金属残骸与漂浮的尸骸碎片形成的巨大阴影。
而在他模糊的视野边缘,下方的无尽黑暗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他艰难地转动唯一还能视物的右眼眼球,聚焦向下。
只见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土黄色光晕,正如同呼吸般缓缓明灭。
光晕的来源,似乎是一个半埋在漆黑淤泥中的、巴掌大小的…非金非玉的黑色匣子!
匣子造型古朴,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污垢和铜锈,但边缘处剥落的地方,露出了底下玄奥的、如同干裂大地般的天然泥纹——正是里正老稷曾用来封存皂液结晶的息壤匣!
此刻,这口被深埋于械阳宫最底层淤泥中的息壤匣,其表面的泥纹缝隙间,正透出那点微弱却纯净的土黄色光晕。光晕如同拥有生命,缓缓流淌,似乎在…呼唤着他体内那股正在艰难修复身体、融合了息壤特性的新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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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沉渊底,息壤呼薪。
深埋淤泥的息壤匣透出微光,
是封印深坑祖血的镇器遗骸,
还是公子虔埋藏的最后退路?
匣身泥纹流淌的土黄光晕,
与林墨体内新生的息壤之力隐隐共鸣,
牵引着他残躯缓缓下沉——
淤泥之下,
匣盖缝隙处,
一截被暗青律文与血光缠绕的青铜根须(序骸之种残肢),
正如同毒蛇般悄然盘绕匣身,
根尖对准了光晕最亮的泥纹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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