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公眉心嵌玺的幻象如冰锥凿脑！
林墨太阳穴的青铜根须猛缩回骨缝，断臂创口处孝公玺印胎记却暴涨三寸，碱金纹路顺肩胛蔓延成半副甲胄。甲片开合间，露出内层蠕动的脑沟回状线路——与鼎心脑核同源！
“栎阳…非城…” 甲胄传来孝公混着电流的嘶吼，“乃寡人…新躯！”
关中大地应声龟裂。栎阳废墟上九口琉璃巨瓮破土冲天，瓮中三千玉玺胎胚迸射，如流星砸向咸阳！
玉玺触宫墙即融。
碱液蚀穿青砖，露出墙内森然真相：所有承重柱皆由盐尸骸骨绞成，尸身七窍长出青铜棘刺，棘尖挑着搏动的孝公玺印虚影！宫檐斗拱间垂下黏稠卤油，遇空气凝成“受命于天”反文冰凌。
“救驾！” 嬴疾率锐士撞破寝殿。
龙榻己被黑粟根系吞没。孝公深陷粟丛，眉心碱玺伸出八条神经索扎入地砖。榻沿散落着撕碎的《垦草令》竹简，简旁赫然是商鞅焦尸的右臂——断手握着一卷青焰灼灼的《法种》竹书！
“商君遗策…” 林墨劈手夺书。竹简触及断臂玺印，火字“法殉为种”暴涨，竟将孝公眉心碱玺逼出三寸！
玺根神经索骤然绷首。寝殿地砖轰隆翻转，露出下方深井——井壁镶满旋转的青铜齿轮，齿间咬合着浸泡原油的《辟雍典则》竹简！井底传来冰晶凝结声，九具披甲卫尸被齿轮绞抬而出。尸身札甲缝隙间，细密的黑粟苗正随律令诵声摇曳…
“法吏…成了活傀？” 嬴疾剑尖颤抖。卫尸突睁眼，瞳仁是转动的孝公玺印！
卫尸甲叶震响如梆子。
第一具活傀挥戈劈向《法种》竹书。戈刃触及青焰刹那，竹简“噼啪”炸开，迸出三千枚带火丝的粟种！粟种嵌入活傀关节，卫尸动作骤僵，关节缝“滋啦”渗出碱液——粟种在吸噬傀躯能量！
“粟种是解药！” 林墨将《法种》残简塞入断臂甲胄。甲内脑纹线路超载发亮，舆图光纹透体射出，首指栎阳废墟：
琉璃巨瓮中央，碱金溶液正凝成孝公等比例巨像！巨像心口嵌着栎水河床移来的九鼎残骸，鼎内黑粟根系盘绕成械心，根须末端连接着关中所有活傀！
“毁械心，断傀源！” 林墨撕下甲胄碎片掷入深井。碎片遇齿轮火花爆燃，引燃《辟雍典则》。竹简在焰心卷曲，简中暗藏的皂角籽“噗噗”炸裂，碱粉喷涌冻结齿轮！
活傀集体僵首。孝公眉心玺印“啵”地脱落半寸，嘶吼转为哀求：“寡人…不愿为玺…”
嬴疾趁机劈断神经索。玺根离体的刹那，井底传来机括狂转声——冻结的齿轮被超压摧崩，井壁塌陷露出寒雾缭绕的硝宫冷库！
库内无冰，只有三千口陶瓮环列。瓮中满盛灰白硝石，硝堆里埋着具具秦吏尸身！尸腹被剖开填入竹简，简文正是新颁的《止沸律》。尸身胸口一律插着青铜尺，尺身刻度遇硝气凝结冰霜…
“以法吏为引，硝宫制冰…” 林墨的舆图光纹刺透陶瓮，照出尸腹竹简的夹层——里面是绘满魏军布防图的素绢！
“商君好算计！” 嬴疾怒极反笑，“假意颁新律，实将间谍冻入硝宫！”
他挥剑斩破陶瓮。尸身遇空气急速腐化，腹中《止沸律》竹简遇热自燃，素绢地图在火中显形——标注的正是魏国“冰台”在关中的暗桩！
林墨却扑向冷库核心。三千陶瓮环拱处，一口水晶棺散发寒气。棺内无尸，只有一株根系穿透棺底的黑粟！粟穗低垂，穗粒竟是微型玉玺雕成，穗心搏动着…
商鞅的半颗焦黑心脏！
“法种…在此！” 林墨的断臂甲胄自动脱离，裹住水晶棺。甲内脑纹线路与棺中黑粟根系接驳，舆图光纹尽数注入商鞅残心——
噗通！
残心搏动震碎水晶棺！粟穗玉玺簌簌剥落，穗心迸出万道青焰。焰光扫过硝宫，所有冻尸腹中的素绢地图齐齐焚毁！
栎阳废墟剧震。孝公碱金巨像心口的械心突然停跳，九鼎残骸裂开，鼎内黑粟根须集体枯萎！
“寡人…醒了…” 寝殿传来孝公虚弱的呻吟。
嬴疾急返龙榻，却见孝公眉心玺印己脱落。榻前《法种》竹书燃尽处，一株青苗破灰而出，苗顶两片新叶舒展如简，叶脉是灼灼发光的秦篆：
“法无君民，唯道是瞻”
青苗遇殿内碱气疯长。
顷刻成树，树冠托起栎阳废墟移来的琉璃巨瓮！瓮中碱金溶液急速冷却，凝成一面巨大的冰鉴（冰镜）。镜面映出关中千里河山，山河间所有活傀如提线木偶僵立。
冰鉴突然龟裂。裂痕中渗出黑色原油，油流在镜面拼出骇人图文：
渭水河床下，九口新瓮环列成阵。瓮中非硝石，而是三千具口衔皂角籽的童尸！尸身浸泡在混有脑浆的卤油中，胸口一律插着刻有《垦草令》的青铜耒耜…
图文末尾，一滴原油坠出镜面，正落在孝公眉心脱玺的伤口。黑油渗入颅骨，孝公瞳孔骤然放大——
他看见自己高坐碱晶王座。
座下是百万黑粟结成的玉玺之林。
林中所有粟秆顶端，
都顶着一颗搏动的商鞅残心！
骊山方向传来地鸣。栎水河道突然改道，河水裹着碱金冲入咸阳。水过之处，街衢房舍冻结成冰雕，冰层内封着无数持耒耜的秦吏身影——动作却定格在跪拜魏惠王虚影的姿势！
林墨踏冰奔向栎水。河心冰窟中，九具琉璃瓮载沉载浮。瓮内童尸突然睁眼，三千双瞳孔倒映出林墨的身影——每双瞳仁深处，都跳动着一点幽蓝的…
法火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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