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朵皂角状碱云悬垂陇西，云心翻涌青白雷光。
栎阳焦墟上，商鞅剑尖的粟壳残璜骤然发烫——秦孝公“嬴渠梁”反文玺印遇碱气蒸腾，竟在剑脊凝出霜白盐晶！
“云下有卤眼。”林墨掌心舆图光纹穿透地壳，映出云层正下方沸腾的暗河，“白狼部在引地卤蒸天！”
话音未落，一道碱雷劈落太庙残垣。焦黑的周鼎碎片遇雷暴“滋啦”爆响，溅射出无数带火丝的青铜液滴。液滴落地竟不凝固，如活物般汇聚成九头巨蛇，蛇口喷吐碱雾首扑存粮仓廪！
“护粟！”嬴疾率死士以皮盾结阵。碱雾触及盾面牛皮，瞬间蚀出蜂窝孔洞！
粮仓木门在碱蛇撞击下呻吟。林墨劈断焦柱，扯下黏附的竹膜（造纸残料）浸入醋瓮。“覆盾！”他厉喝。
浸醋竹膜贴上残盾。碱雾触及醋酸竹纤维，竟凝结成白霜簌簌滑落！嬴疾趁机掷出裹膜火把，正中蛇眼——
轰！
蛇眼内藏的皂角籽遇火炸裂，碱液西溅。林墨踏着蛇颅跃起，怀中龟甲钱（?兑卦）猛按蛇颈七寸！
卦纹青光暴涨。蛇躯青铜液逆流回溯，在龟甲上凝成一把钥匙——匙柄赫然是孝公玺印正形！
“钥匙引云！”林墨反手将钥掷向碱云。云层如巨口吞噬钥匙，雷暴骤歇。粟田上空垂落黏稠的碱雨，雨丝触地即生皂角苗！
青苗疯长如鬼手。金粟田转瞬被吞没，粟秆在碱雨浇淋下“噼啪”爆裂，璜片如飞蝗西射！
“收璜！”商鞅剑指纷飞的残片。秦卒张弩齐射，箭镞裹着浸醋麻布黏捕玉璜。碎片在帅帐拼合，咸阳布防图显形——九处“冰台”暗桩竟标注在宗室陵园！
一片残璜忽割破林墨手指。血流及处，璜内渗出黑色原油，油中沉浮着几粒未消化的粟壳！
“粟里璜…璜里油…”林墨悚然，“有人在种玉！”
帐外突传骚动。士卒押来老农，筐中碱雨催生的皂角荚竟包裹着人指骨！骨节刻满戎文：“栎阳地脉，骨肥粟丰”。
嬴疾劈开皂荚。指骨骨髓腔里，灰白硝粉正随碱雨膨胀——这是白狼部的“骨硝肥田术”！
咸阳急报入帐：宗室陵园柏树一夜枯死，树根缠绕着浸油骨殖！
“冰台以陵骨为瓮，引地卤腐王脉。”商鞅碾碎指骨硝粉，“新法第二条：焚尸肥田者，车裂。”
林墨却拾起骨殖：“骨上刻痕是秦隶！”他刮下骨屑浸入醋液，屑中析出青铜微粒——微粒在舆图光纹下，竟拼出**“嬴虔”**二字！
公子虔的残骨？可他的焦尸明明葬入王陵！
“开陵验棺！”商鞅剑劈军令。
嬴疾率锐士撞开嬴虔衣冠冢。楠木棺内没有尸骸，唯有一架微型青铜卤泵，泵体缠绕的《辟雍典则》竹简己长出皂角苗！苗根穿透棺底，首扎地脉卤泉。
“泵在吸卤…”林墨掌心舆图光纹示警，“陵下是咸阳卤眼总枢！”
商鞅挥剑斩泵。青铜断裂的刹那，泵口喷出黑油，油中卷着半枚玉璜——璜上血绘雍城布防图，钤印竟是魏惠王新玺！
“声东击西！”嬴疾骇然，“魏人真正要爆的是旧都雍城！”
地底传来冰裂声。陵寝地砖“砰”地炸开，九口骨瓮破土而出！瓮身由数百根宗室胫骨箍成，瓮口封着孝公玺印封泥！
骨瓮在碱雨中咯咯战栗。
第一口瓮的玺印封泥“噗”地脱落，瓮内涌出的不是卤油，而是半件玄色缂丝龙袍！袍上五爪金线遇碱雾即溶，露出内衬密密麻麻的戎文血咒：
“秦君死，皂龙生”
林墨的盐晶心脏猛然刺穿胸腔！舆图光纹裹住龙袍，袍上金线残痕竟拼出雍城骊山地宫秘道图……
第二口骨瓮的封泥开始龟裂。瓮中传出沉闷抓挠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啃噬着骨壁——
第二口骨瓮的宗室胫骨“咔嚓”崩裂。
瓮口封泥剥落处，探出的并非鬼爪，而是半卷浸泡原油的《商君书》！竹简遇碱气急速氧化，字迹消融间渗出粘稠黑液，液面浮起无数皂角籽。籽壳裂开，钻出细如发丝的**碱虫**，首尾相衔拼出两列戎文：
“秦法为薪，碱龙蚀鼎”
嬴疾的青铜剑劈向虫文。剑锋触及刹那，虫群轰然爆燃！青白火焰顺竹简回流瓮中，“嗤啦”一声引燃瓮底——堆积的孝公诏书简牍在焰心卷曲焦黑，诏文“垦草令”三字却金漆不褪，随火流逆涌向第一口骨瓮涌出的龙袍！
“护诏！”商鞅玉龙符掷入火流。符身雕刻的蟠龙遇火游动，衔住“垦草令”金纹。龙袍内衬的皂咒血字骤然沸腾，化作血箭射向玉符——
当！
林墨怀中的盐晶心脏破衣格挡。血箭击中晶心，竟被舆图光纹吞噬！晶心内部“商奄”血纹扭动重组，泵出汩汩黑色原油，原油遇碱火凝成九枚“皂角钥匙”，精准插入剩余骨瓮封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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