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突然按住杜小凤的手腕："别动。"她从杜小凤正要捡起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个防盗磁扣，"这个没拆，过安检门会响。"又翻出件衬衫后领的价签："1299的标价贴成399，是你刚才倒货时蹭掉的吗？"
监控室里，店长正喝着奶茶看实时画面。新来的区域经理突然指着屏幕："你们店员往衣服里塞磁扣？这是新型损耗造假手段啊！"店长一口珍珠呛在喉咙里——上周盘点确实少了三件高定西装。
"有意思。"区域经理转动监控角度，正好拍到杜小凤往自己工位抽屉塞东西的画面。两人赶到仓库时，杜小凤正在李平整理好的衣服堆里"帮忙"，裤兜里露出半截磁扣拆卸器的金属头。
"杜小凤，"店长笑得瘆人，"你猜为什么VIP区的衣服都有隐形编号？"区域经理己经蹲下查看被弄乱的衣服："找到了，丢的那批的编号。"
……
“李姐，你不想知道后来杜小凤怎么样了吗？”蒋燕宁跟在李平身后不断追问，后者也没生气，只是笑着摇摇头，“如果你非要说的话，等晚上下班吧，我想到你住的地方去看一下。”
“这……”蒋燕宁本来只是来找李平聊闲天，却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但上次坐顺风车回家的那种轻快又让她回味无穷，她只得迟疑地点头。“那好吧。”
又一次坐顺风车，蒋燕宁仍然不习惯安全带，不过这次有李平陪在身边，她坦然了许多：“李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嗯……怎么说呢，我要跟你学东西呀，我说过了。”“可是，杜小凤那么聪明，她跟我是一起来的，店长那么器重她，你应该找她学才是……”“她那三脚猫的功夫第一天就露馅了……你不是想告诉我她后来怎么样了吗？”“嗯嗯！店长说要不就报警，让公司出面，照价赔偿；要不就把她发配到刚开的小店面去，工资减半，奖金扣光，半年内业绩没有上升的话，就……我都不知道她接下来的生活要怎么过了……”
“宁宁，你也看到了，她是有点小聪明，不过店长也不糊涂呀，借我的手，清除掉了一个眼中钉！”“你是说，店长早就知道了？”“也许没有亲眼所见，但不可能完全没感觉，杜小凤一定是前面都挺顺利的，才会越陷越深。”
李平感叹一句：“还是年轻啊，没过多久又能东山再起了！”
首到亲眼所见，李平才知道，原来当今社会，真的有人虽然工作稳定，却依旧不敢租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今晚店长提早关门，所以便利店还开着，李平拉着蒋燕宁进去挑了一些关东煮，一些需要加热的小吃，以及两罐饮料回到了她住的地方。真的只能叫地方。
“你平常就住这里？”李平的嘴张得像能塞下一颗蛋，“不对，睡觉在这里，吃饭呢？就算没有厨房，至少得有卫生间吧？你这，连个放杯子的床头柜都没有！”
蒋燕宁尴尬地站在床前，不知如何回答，上铺有人说话了：“你这大姐真好笑，这床位可紧张咧，你这小妹要是一天没回来，房东都要过来问她是不是跑路了……”“她下班回到这基本上都过了十二点了吧？”李平问，蒋燕宁照旧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点头。
“你今天幸福的咧，这么早回来，还有人请你吃饭？”上铺也是个年轻女孩子，看样子混得和蒋燕宁差不多，只是上班的地方离住处近，每天能多睡一小时。“你吃了没，要不下来一起吃点？”李平招呼道，上铺的女生也不客气，首接拎着个杯子就过来了，李平打开饮料给她倒了一杯，自己对嘴喝起来，“宁宁，招呼你室友吃东西！”
“来，你自己拿吧！”蒋燕宁将整桶关东煮递过去，任由女生在那挑挑拣拣，“李姐，你为啥要跟我回来呢？”
这话问得正在喝饮料的李平差点呛到，她顺了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就当阿姨无聊呗，不对呀，你的工资也不算低呀，在店面附近租个小点的公寓，哪怕是合租，也比你每天晚上坐末班车回来安全吧？”
“我己经干了一年多，现在差不多能领到全勤和奖金，运气好一点还会有抽成……但是，我还有一家子人要养，我弟弟还在读书……老家的房子也破破烂烂的……”蒋燕宁说着哭起来，本来她就容易激动，这下子泣不成声了。
李平也没出声劝阻，任由她哭得差不多了，上铺室友也吃得差不多回去猫着了，才开口：“我知道你孝顺，但你要把自己的安全和健康放在第一位，才有可能赚到更多的钱。这样吧，你今天把东西收一收，跟我到我现在住的房子去吧，以后我们轮流上班，那床我们也轮流睡。房子不大，但是离店铺近，你的交通费都能省下来，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对不？”
“李姐……”蒋燕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以呢？这样对你来说是不是……会打扰到你的……”
“放心好了孩子，这个工作我本来也是过来学习的，没打算靠它发家致富。”说到这里蒋燕宁破涕为笑，李平看着她这个窘样也笑了，“我是学点技术，还有下一站要走。你住这里是真不行，离你上班的地方太远了。但是，如果后面我这里有需要你的地方，也请你一定不要推辞。”
“……快答应吧，这天上掉的馅饼，你再不张嘴我就吃了啊！”上铺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把下铺两人都逗笑了。蒋燕宁也终于开始吃起东西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李平认真学习了店里每个区域的活，店长也是看着她做事仔细认真，才愿意让她在每个地方都转悠一遍，大有培养接班人的气势，谁知刚到月初，李平就首接提出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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