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克制。
苏小糖没有回头，只是咬紧了下唇，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栏杆上的漆皮。
陆渊走近了，皮鞋踩在甲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停在她身后半米的距离，只是沉默地站着，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你难道不知道我怎么了？”
苏小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陆渊顿了顿，语气平静：“因为游戏输了？”
“不是！”她猛地转过身，眼眶通红，“我有那么小气吗？！”
踩在围栏上的腿不小心绊了一下，她笨拙的摔在地上。
海风掀起她的发丝，月光映在她的脸上，陆渊这才看清——
她哭了，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又被风吹散。
他眉头微蹙，伸手想替她擦掉，却被她偏头躲开。
“那是因为什么？”
他问，声音变得温柔，却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苏小糖别过脸，盯着远处的海平线，喉咙发紧。
因为沈月？因为你在她面前笑得那么自然？因为你可以绅士地替她提裙摆。
但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她只是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算了，不重要。”
她最终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反正对你来说，我们都只是你赚钱的工具，对吧？”
陆渊的眼神沉了下去。
“苏小糖！”
他叫她的全名，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冷意。
“你确定要这样说话？”
“不然呢？”她仰起脸，倔强地瞪着他。
陆渊盯着她，眸色深沉如夜。
半晌，他忽然无奈的说：“你可真是个笨蛋。”
“我是笨蛋，我就是笨蛋!”
此时，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
“陆总。”
是沈月。
“怎么了？”陆渊收起情绪。
“陆总，苏总在找您。”
“好的，我马上过去。”
陆渊看着情绪上头的苏小糖，无奈的说到：
“你先冷静一下啊，小糖，我还有事要处理，我先去忙一下，晚点我再找你。
苏小糖没有回头，愣在原地，听着陆渊远去的脚步声。
海风更大了，浪涛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她缓缓蹲下身，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海浪声在耳边渐渐模糊，苏小糖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甲板上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摇曳着。
"需要纸巾吗？"
一个温润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苏小糖猛地抬头，章晟正俯身看着她，手里拿着一方深蓝色手帕。
月光下，他的轮廓比平时柔和许多。
"要你管。"
她下意识怼回去，却因为哭过的鼻音显得毫无气势。
章晟轻笑一声，径自在她身边坐下：
"甲板这么冷，不如去喝一杯？我知道船上有个不错的酒吧。"
苏小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没心情。"
章晟晃了晃不知何时拿出来的酒瓶，
"我偷了瓶好酒，够两个人喝到忘记烦恼。"
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的光泽。
苏小糖盯着酒瓶看了几秒，突然伸手夺过："走！"
酒吧里灯光迷离。
章晟选的角落很隐蔽，正好能看见入口却又不会被轻易发现。
苏小糖己经灌下第三杯威士忌，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她摇摇晃晃地冲向舞池，章晟连忙跟上。
酒精己经模糊了她的意识，身体随着音乐胡乱摆动，几次差点摔倒。
章晟不得不扶住她的腰。
"你喝太多了，"章晟凑近她耳边说，"我送你回房间。"
"不要！"苏小糖醉醺醺地推他。
"我还要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了章晟怀里。
章晟叹了口气，将她打横抱起。
就在他穿过走廊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放下她。"
章晟转身，陆渊站在灯光下，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喝醉了，"章晟平静地说，"我只是送她回房间。"
陆渊的目光落在苏小糖泛红的脸颊和凌乱的衣衫上，眼神骤然锐利：
"我再说一次，放下她。"
"如果我说不呢？"章晟微微眯起眼。
下一秒，陆渊的拳头己经挥了过来。
章晟侧身闪避，却因为抱着苏小糖动作慢了半拍，肩膀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他闷哼一声，后退几步靠在墙上。
"你疯了？"章晟压低声音。
陆渊把苏小糖拉到身边，她晕乎乎的靠在陆渊的肩头。
“她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也就是我的人。”
“但我听说你们还没签约吧？”
陆渊并不理他，温柔的把苏小糖抱起，转身离开酒吧。
电梯门缓缓关闭，封闭的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苏小糖突然一把推开陆渊，踉跄着靠在电梯墙上。
"章晟！继续喝...我们...嗝...还没喝完呢！"
她挥舞着手臂，差点打到电梯按键。
"小糖..."陆渊伸手虚扶着她，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苏小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聚焦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人：
"陆...陆渊？"她突然瞪大眼睛，"你不是跟那个...那个绿茶走了吗！"
"绿茶？"陆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说沈月？"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对！就是...嗝...就是那个沈...沈月！"苏小糖气鼓鼓地跺脚，结果差点摔倒。
陆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只是我重要的商业合作伙伴。"
"合...合作？"
苏小糖歪着头，酒精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
"我管你合...合什么作..."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
陆渊半搂半抱地带着她往外走：
"好好好，你先站稳。"
"这是哪？"
苏小糖整张脸贴在房门号上，
"这...这是谁的房间？"她突然惊恐地转头，"该不会是你的房间吧！"
"是你的房间。"陆渊无奈地说："门卡呢？"
苏小糖开始在口袋里摸索，然后掏出一张卡片，重重拍在陆渊胸口，
"拿去花！"
陆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逗笑了，这种剧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弯腰准备捡起掉落的门卡，却被苏小糖一把拉住。
"诶诶诶！怎么跪了？"
她惊慌失措地摆手，"不嫁！坚决...不嫁！"
陆渊抬头，看着醉醺醺却一脸认真的苏小糖，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
"好好好，不嫁。"
刷卡开门后，陆渊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床上。
苏小糖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呼吸渐渐平稳。
陆渊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她熟睡的脸庞。
他掏出怀表，表盘上的数字让他眉头紧锁：
剩余时间：7小时8分36秒
"怎么回事？"他低声自语，"时间流逝变快了..."
看来必须加快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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