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10月17日的伦敦下议院,橡木长桌的雕花缝隙里还嵌着战时的弹痕,议长莫里森的铜铃刚响到第三声,外交大臣劳埃德就把一叠航拍照片砸在桌上。照片边角在惯性中掀起,露出雅加达港的苏联油轮——甲板上的导弹发射架正对着镜头,像极了苏伊士运河撤退时埃及军队架起的高射炮。
“三卢布!”他的鳄鱼皮公文包重重砸在讲台上,金属搭扣撞出刺耳的响,“赫鲁晓夫用每桶便宜三卢布的原油,就换来了巽他海峡的驻军权!而兰芳的颜耀邦今早来电时,手里攥着马六甲海峡的通航密钥!”话音未落,工党领袖盖茨克尔己将一份协议副本撕得粉碎,纸屑飘到丘吉尔面前时,老首相正用烟斗柄把它们扒拉到一边。
“六个月前塞得港的海水还没干透!”盖茨克尔的丝绸领带被怒气扯歪,“那时亚洲各国在联合国为我们亮的不是掌声,是催命符!现在承认兰芳,明天吉隆坡的独立运动就会把米字旗浸进柔佛海峡!”他突然指向保守党前排,手指抖得像风中的芦苇,“你们忘了新加坡的华人商会怎么给游击队捐款的?”
丘吉尔的烟斗在桌上敲出惊雷时,议事厅突然静得能听见座钟的滴答。92岁的前首相展开《开罗宣言》,纸张发出枯叶般的脆响,“1943年罗斯福逼我在香港问题上签字,工党诸君在哪?”他的手指划过“九龙半岛永久属于英国”的墨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的血点落在“台湾归还中国”的条款旁,“现在有人替我们把米字旗插回南洋,你们倒学起荷兰人锯断苏门答腊的橡胶树——自毁根基!”
马来亚事务大臣伦诺克斯-博伊德抖开的血衣在灯光下泛着暗褐色,布料上还粘着苏门答腊的红土。“游击队用的AK-47序列号,和雅加达军工厂出库单对上了!”他把证物袋拍在工党议员面前,透明薄膜里的弹壳映出比万冷笑的脸,“兰芳在西苏门答腊省歼灭的七万多人,都是苏制的装备。上周他们的巡逻队还救了我们的运输队——包括你们工党议员家的棕榈油私产!”
比万突然抓起桌上的墨水瓶,深蓝液体在白纸上洇出污渍:“1948年你们说扶持吴庭艳能稳住中南半岛,现在西贡的法军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他的眼镜片反射着顶灯的光,像两小块冰冷的镜子,“华人军阀?等他们把苏门答腊的橡胶价格炒上天,曼彻斯特的纺织厂就得喝西北风!去年兰芳出口到利物浦的橡胶,己经比马来亚贵了七个便士!”
旁听席传来窸窣响动时,保守党议员艾默里展开的纸条还带着汇丰银行的火漆印。“三吨黄金!”他的声音像金币滚落玉盘,“兰芳央行刚把三吨黄金锁进伦敦塔的金库,足够让英镑熬过这个冬天!”他突然把纸条翻转,背面的铅笔字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兰芳承诺三年内向英资开放锡矿开采权”,“而苏阿诺今早冻结的英资账户里,光联合利华的棕榈园就值两千万英镑——比你们工党全年党费多十倍!”
海军大臣卡灵顿猛地扯开海图,红铅笔在马六甲海峡划出的弧线像道止血带。“苏伊士运河的伤疤还在流脓!”他的指甲戳穿了海图纸,“失去马六甲,澳大利亚的羊毛运到利物浦要多走五千海里,伦敦主妇的面包会贵三便士,曼彻斯特的棉花要在好望角多晒半个月太阳!”扩音器突然响起摩尔斯电码的滴滴声,译员的声音带着颤音:“苏联太平洋舰队电文:‘目标——科伦坡至珀斯航线’!”
议员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时,伊丽莎白二世的侍从武官正举着镀金怀表。表链上的小吊坠晃出温莎城堡的剪影,女王手谕的火漆印还带着余温:“联邦利益高于党派纷争”。工党副党魁看完手谕,指节捏得发白——他口袋里刚收到妻子的电报:“苏格兰纺织厂的羊毛订单全靠澳大利亚,孩子们的学费在银行”,最终他在投票时故意打翻水杯,耽误了反对票的统计。
投票结果出来时,大本钟刚敲过下午西点。328张赞成票像328枚金币落进帝国的钱袋,296张反对票则飘成工党议员们垂落的领带。12名北爱尔兰统一党议员高唱着《统治吧,不列颠尼亚》走出议事厅,他们的皮鞋把走廊的地毯踩出帝国最后的节拍,其中一位老兵的勋章在灯光下闪着光——那是1942年星加坡保卫战时得的。
次日《泰晤士报》的头版照片里,马六甲海峡被红笔圈成心脏的形状。报童们在伦敦街头奔跑,喊着“苏门答腊岛、苏拉威群岛加入兰芳共和国获承认”的号外在雾中散开,卖面包的主妇念叨着“运费别涨”,码头工人举着“保卫马六甲航线”的标语游行。殖民地事务部的打字员在文件上敲下“兰芳驻英使馆地址”时,眼泪滴在了键盘上”。
白金汉宫的风笛声飘进金融城时,汇丰银行的金库正在增重。三吨黄金的光芒透过防弹玻璃,映在外汇交易员们熬红的眼睛里——他们知道,这个冬天英镑不会再像苏伊士运河撤军时那样暴跌了。而在星加坡的海军基地,皇家海军的驱逐舰正缓缓驶出马六甲海峡,甲板上的水兵望着苏门答腊方向,那里的丛林里,兰芳军队的刺刀正反射着和他们一样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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