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东门外
汉军主力如同苏醒的巨兽,在皇甫嵩的指挥下,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旌旗如林,号角长鸣!巨大的攻城器械被缓缓推向前线,投石机发出沉闷的咆哮,将燃烧的石弹和致命的石雨狠狠砸向金城城头!密集的箭矢遮蔽了天空,如同死亡的乌云,倾泻在守军头上!
“杀——!诛杀李傕!报效朝廷!”
“攻破金城!赏千金!封万户侯!”
“为死去的袍泽报仇!”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伴随着战鼓的轰鸣,冲击着金城摇摇欲坠的城防!士兵们抬着云梯,推着撞车,在盾牌的掩护下,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城墙!皇甫嵩稳坐中军,白发在风中飘舞,眼神锐利如鹰,精准地调度着进攻的浪潮,将李傕守军死死压制!
与此同时,段煨和徐晃率领的精锐步骑,如同两道铁闸,牢牢扼守在韩遂大营通往金城战场的必经之路上!军阵森严,杀气腾腾!段煨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盯着韩遂营盘的动静,徐晃的大斧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那无声的威慑力,比任何警告都更加首接——
敢动,就死!
金城城下,血流成河,杀声震天!而仅仅二十里外的韩遂中军大帐内,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炭火噼啪作响,映照着韩遂那张阴晴不定、充满焦虑和算计的脸。他如同笼中困兽,在帐内焦躁地踱步。
斥候的情报如同冰锥,一次次刺穿他侥幸的心理防线:
“报!徐荣于鹰愁峡倒戈!胡封将军战死!羌道粮仓被焚!金城西门守军大乱!”
“报!刘备军与徐荣叛军合流,正急速向金城西门逼近!”
“报!皇甫嵩发动全面总攻!攻势猛烈!金城东门…恐难久守!”
“报!段煨、徐晃部列阵于我营前,戒备森严,弓弩上弦!”
每一条消息,都让韩遂的心沉下一分!
完了!全完了!李傕这艘破船,沉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彻底!
徐荣的反水,首接抽掉了金城最关键的脊梁!刘备的奇兵如同毒蛇,狠狠咬在了李傕的后心上!皇甫嵩这只老狐狸,更是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发动了致命的总攻!
而他自己呢?
他韩文约,机关算尽,首鼠两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朝廷许诺的“金城侯”?金城眼看就要被皇甫嵩和刘备攻破了!就算给他,也是个被战火蹂躏的烂摊子!而且…朝廷真的会给他吗?看看马超那小崽子,寸功未立(在韩遂看来),就封侯拜将,赐金甲御马!朝廷分明是在“扬马抑韩”,把他韩遂当猴耍!
保存实力?他倒是想!可段煨和徐晃那两支虎视眈眈的军队是吃素的吗?他敢动一下,立刻就会被撕成碎片!朝廷巴不得他跳出来,好名正言顺地收拾他!
投靠李傕?那更是自寻死路!李傕己是秋后的蚂蚱,自身难保!
“刘协小儿…皇甫嵩老匹夫…马寿成…你们…好狠的手段!” 韩遂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他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罩住,动弹不得!所有的算计,在朝廷绝对的实力和精密的布局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
“将军…” 心腹谋士成公英小心翼翼地开口,打破了压抑的沉默,“事己至此…不若…不若我们立刻挥军猛攻金城!抢在皇甫嵩和刘备之前,夺下城门,擒杀李傕!如此大功,或可…或可抵消朝廷对我等的猜忌?” 这是目前唯一看似可行的“将功赎罪”之策。
“攻城?” 韩遂猛地转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英儿,你看看外面!皇甫嵩的攻势何等猛烈?那金城城头,还有多少完卵?我们此时冲上去,不过是给皇甫嵩当垫脚石!替他去啃李傕这块最后的硬骨头!损兵折将之后,朝廷会念我们的好?马腾父子会放过我们?!” 他太了解马腾了,也太明白朝廷“扬马抑韩”背后的用意了!就算他立下大功,也难逃被清算的命运!朝廷和马腾,都需要一个“不安定因素”来立威,来整合西凉!而他韩遂,就是最好的靶子!
成公英哑口无言,脸上也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帐帘猛地被掀开!一股寒气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涌入!韩遂的长子、素有勇力但性情暴躁的韩进冲了进来,他甲胄染血,显然是刚从城下观战回来,脸上带着极度的愤怒和一丝…恐惧:
“父亲!不能再犹豫了!皇甫嵩攻势太猛!李傕那老狗撑不了多久了!我刚才在阵前,看到…看到马超那小子了!他带着数千精骑,就在皇甫嵩侧翼掠阵!那眼神,像狼一样盯着我们这边!父亲,他…他是在等我们犯错啊!”
韩进的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韩遂心中那点侥幸!马超!那个被朝廷捧上天的狼崽子!他出现在战场,绝对不是仅仅为了看戏!
“马孟起…小畜生!” 韩遂眼中凶光爆射,一股破釜沉舟的狠戾之气骤然升腾!恐惧被逼到了极致,反而化作了疯狂!“好!好!好!你们都想我韩遂死?都想拿我的人头去领功?没那么容易!”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狠狠劈在面前的案几上!木屑纷飞!
“传令!” 韩遂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全军集结!目标——段煨、徐晃军阵!给老子…冲过去!”
“什么?!” 韩进和成公英都惊呆了!攻击朝廷官军?这是明晃晃的造反!
“父亲!三思啊!这…这是自绝于朝廷啊!” 韩进急道。
“自绝?” 韩遂狞笑着,状若疯魔,“不冲出去,等着被皇甫嵩和马腾包饺子吗?冲出去!只要冲垮段煨、徐晃,我们就有活路!向西!去河西!去羌地!老子还有数万铁骑,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朝廷?等老子缓过气来,再跟他们算总账!执行命令!违令者…斩!”
韩遂的疯狂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韩遂大营瞬间炸开了锅!士兵们茫然、惊恐,但军令如山!号角声凄厉地响起,韩遂军开始躁动,战马嘶鸣,士兵仓促地披甲、上马、列阵!一股混乱而绝望的杀意,开始弥漫。
韩遂翻身上马,看着麾下如同即将离巢的蜂群般混乱集结的军队,眼中没有半分胜算的把握,只有困兽犹斗的疯狂和一丝破罐子破摔的悲凉。他知道,这一冲,就是彻底斩断了退路,将自己钉在了叛贼的耻辱柱上!但他别无选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线渺茫的生机!
“开营门!目标——段煨军阵!冲锋!” 韩遂高举佩刀,发出了孤注一掷的怒吼!
沉重的营门缓缓打开!韩遂军如同决堤的浊流,带着绝望的呐喊和混乱的阵型,朝着严阵以待的段煨、徐晃军阵,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
然而,就在韩遂军刚刚冲出营门,阵型散乱,速度还未提起之际!
金城西面的地平线上,突然烟尘大起!一面猎猎作响的“刘”字大旗,如同破开血雾的利剑,骤然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紧随其后的,是如林的刀枪,是奔腾的铁骑!为首三将,正是刘备、关羽、张飞!而在他们身侧,一面“徐”字将旗迎风招展,旗下徐荣横刀立马,杀气凛然!更令人瞩目的是,在刘备中军,一辆临时征用的驮车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素净宫装、虽虚弱却仪态端方的女子——获救的弘农王妃唐姬!
刘备军的突然出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刚刚冲出营门的韩遂军心坎上!尤其是那面“刘”字旗和王妃的仪仗,象征着朝廷的威严与正统!
刘备勒住赤兔马,目光如电,穿透混乱的战场,精准地锁定了韩遂中军那杆“韩”字帅旗。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那洪亮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战场上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韩遂军士兵的耳中:
“韩文约!陛下天兵己至!李傕授首在即!尔等还不速速弃械归降,更待何时?!难道要步李傕后尘,落得个身死族灭、遗臭万年的下场吗?!看看王妃!朝廷正统在此!莫要自误!”
这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彻底击碎了韩遂军本就摇摇欲坠的抵抗意志!冲锋的势头,瞬间为之一滞!
金城鏖战血浸沙,韩营困兽裂齿牙。
畏罪难逃清算日,求生无路走天涯。
孤注一掷裂旗令,悲风席卷向官家。
忽见玄德擎天帜,王妃仪仗慑群鸦!
一声喝问如雷震,万军胆裂旗半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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