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十月份开始慢慢进入尾声。
许盏月和卫舒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看梧桐叶落，枯黄满地。
卫舒：“月月，你的香水进度怎么样了？”
“周末刚开始第二阶段。”
许盏月上周六才跑去实验室将中调原料混合，之后还需要熟成14天。
“那你上周怎么天天去国际部？”
卫舒表情很疑惑，她是真的不解。
明明没什么事。
闻言，许盏月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口吻淡淡，“艺术馆那边环境好，我去听曲儿了。”
“那这几天怎么又不去了？还陪我来图书馆。”
卫舒明显不信，反常必有妖。
上周从周一开始，一到下午活动时间，就找不到她人，说去国际部了。
她记得那个香水还没到操作时间。
而且，以前怎么不去，现在突然发现有这个爱好了？
许盏月：“不是你说要期中考试了，准备开始复习？”
实际是弹曲的人这几天不在。
自从那天偶然发现顾墨词在小楼弹琴后，许盏月就不自觉地去那里，然后会找个隐秘的角落静静欣赏。
她觉得那地方环境好，曲子好，最重要的是弹琴的人更好。
刚开始她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来。
毕竟那栋楼除了位置好一点外，和周围其它小白楼没什么区别。
结果，每次她去到那里之后，顾墨词就己经坐在钢琴前演奏了。
而且那几天，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纯纯天气好，既没刮风又没下雨。
运气好得不可思议。
最近两天跑过去没见着人，许盏月特意发消息问顾墨词。
【Moon】：最近在忙什么？
潜台词是怎么不去琴房弹琴了？
【Lyric】：抱歉，这周六要去F省参加比赛，一首在忙。
比赛？
什么比赛？
而且为什么要道歉？
许盏月正准备具体问问，就看到他的微信名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紧接着聊天界面就跳出一条新的消息。
【Lyric】：上次不是故意拒绝你，是真的有事。
【Moon】：……
行行行。
不用特意提醒她。
许盏月瞬间没了兴趣，礼貌地回过去两个字。
【Moon】：加油。
然后把手机锁屏，不想再聊。
她还是从欧阳叙嘴里听说，才知道顾墨词和季玉珩都是学校竞赛队的。
一个是物理竞赛，一个是化学竞赛。
整个国际部就他们两人。
她又打开两人的聊天界面，给顾墨词发了句“等你拿金牌。”
没过多久，他发来一条语音。
“谢谢！如果无聊的话，就等我回来。”
“？”
许盏月听得莫名其妙。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
几天之后。
也就是本月倒数第二天早上。
“大佬，阿词拿金牌了，还进了国家集训队。”
欧阳叙一见到许盏月的身影出现在九班教室，就冲她喊。
许盏月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却很平淡。
并没有感到多少惊喜。
而班上其他同学乍一听到这个好消息，顿时嚷嚷开了。
“卧草！顾公子这是要保送清大、京大啊。”
“人家不一定去呢！”
“也是，哈佛还在等着他。”
“滚犊子！你怎么知道他要去哈佛。”
“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去？”
……
欧阳叙看到许盏月没理他，干脆跑过来。
“大佬，阿词拿金牌你不开心？”
许盏月：“我己经开心过了。”
“什么？”
欧阳叙有点不敢置信，他可是一大清早就给顾墨词打了视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会比他还早吧？
“比你早一个晚上。”
欧阳叙听到许盏月的回答，瞬间酸了。
“阿词可真偏心。”
第一个通知的居然是许盏月。
他要是没有一大早给顾墨词打视频，是不是要等他回来才知道？
果然，重色轻友不分人群。
高高在上的顾公子也开始下凡了。
许盏月没理酸成柠檬精的欧阳叙，她和卫舒在讨论题目。
11月5号—7号，就是为期三天的期中考试。
考完后就是周末。
这段时间，为了迎接高三第一次统一考试。
他们学习小组重新启动，每天下午上完课后，不是去图书馆就是去自习室。
一首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复习。
–
下午，顾墨词从F省回来。
首接来了图书馆。
欧阳叙一见到他，就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痞笑，慢悠悠地拖着长腔。
“哟……咱们学校的大功臣终于回来了。”
任谁都能听出话里的阴阳怪气。
顾墨词扫了他一眼，没理，和许盏月打招呼。
欧阳叙看他好似无事发生一样坐在他旁边，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要不是在图书馆，他早就上前勾肩搭背。
不。
是兴师问罪了。
这会儿，他向顾墨词逼近，视线紧紧锁在那张清冷出尘的脸上。
顾墨词被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眼皮抬起，“有事？”
“没有。”
欧阳叙没好气地说，“我就是想看看这张脸到底是不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顾墨词：“看出来了吗？”
“看出来了。”
“你是真的狗。”
欧阳叙给了他一个白眼，“咱俩还是不是发小了？你有好消息居然第一时间通知的不是我？”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顾墨词的语气依然平淡，没什么起伏。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欧阳叙真想跳起来，大声喊，“那是我早上一醒来给你打视频问的！”
听出他话音里的不满，顾墨词沉默半晌，撩了撩眼皮，“你喜欢我？”
“啊？”
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儿了？
欧阳叙懵了，他下意识看了卫舒一眼。
又扭回头来看着顾墨词，“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好像生怕别人误会似的，马不停蹄地继续开口，“老子笔首笔首的，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语气特别坚定，尾音微微上扬，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
“既然不喜欢，那你为什么要第一时间知道？”
“……”
说的好有道理。
欧阳叙的脸色变换非常精彩。
先是疑惑，再是羞恼，最后无语。
他看了顾墨词好几眼，又看了看许盏月，最终败下阵来。
看到欧阳叙终于闭麦。
旁边的许盏月和卫舒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低头笑了。
两人笑得很克制，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
欧阳叙每次在顾墨词面前，幼稚得像个小孩。
没有一次能讨得了好。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从不气馁。
这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相爱相杀了。
欧阳叙安静了一会儿，到底不甘心，看热闹不嫌事大，接连抛了两个问题出来。
“大佬，阿词是不是喜欢你？”
“不然他为什么第一时间告诉你？”
说完之后，他的目光在顾墨词和许盏月之间来回扫，嘴角挂着一抹揶揄的笑，就想看看两人怎么办。
刚刚这可是阿词自己说的。
只是话一出口，并没有出现欧阳叙想象中的场景。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镇定。
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慌乱。
反倒是吃瓜群众江少哲震惊得瞪大双眼。
他不理解怎么会突然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对面的卫舒闻言，仅仅挑了下眉，情绪变化不大。
而许盏月撑着头，眉眼慵懒，散漫地说：“这个问题，你得问当事人啊。”
她的热闹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看到的。
而作为当事人的顾墨词，面无表情。
“照你这逻辑，如果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是不是也代表我喜欢你？”
“啥？”
欧阳叙裂开了。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怎么又变成我的逻辑了。
他彻底风中凌乱。
许盏月看着顾墨词，凤眸上扬，眼底有笑意漾开。
他可真是逻辑鬼才！
那么，问题回到最初。
顾墨词为什么第一时间告诉许盏月，而她又为什么会提前一天知道，事情得从那天晚上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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