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川突如其来的反转，把许盏月整得不会说话了，半晌后，她战术性地咳了一声。
“老爸，我约了同学吃饭，先不说了，再聊。”
许柏川急忙出声，“吃饭？和哪位同学吃饭……”
许盏月话一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所以也没有听到许父说了什么。
她站在原地出神几秒，然后重新打开顾墨词的微信对话框，发现他之前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Lyric】：嗯，我们等你。
许盏月垂眸，删掉脑中的“抱歉，电话打得有点久。”这句话，发过去几个字。
【Moon】：我打完了。
下一秒，就看到对话框顶部出现“对方正在输入”。
她又继续发了一条过去。
【Moon】：半小时后到。
顾墨词收到消息，把输入框里的“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
删掉。
重新输入一个字。
【Lyric】：嗯。
-
周一，风和日丽。
学校里梧桐叶落，桂花飘香，满是秋色。
许盏月己经坐在教室发了好几分钟呆。
细碎秋阳下，她单手托腮望着窗外铺满梧桐叶的林荫道。
眼看着一片叶子随着秋风的吹拂，在半空中打了个旋，然后缓缓飘落，下一秒就被大爷的扫帚一把扫走。
许盏月叹息一声。
人生尚且不能事事如意，何况这小小落叶呢？
没有归根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她想到周六那天发生的事。
不知道顾墨词心情怎么样？
最后分别的时候，没怎么注意他脸上是不是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声音也是一贯的清冷平淡。
看着没什么问题。
许盏月双眼发虚，望着空中的某一点，心思百转千回。
过了一会儿，她轻启唇瓣，声音徐徐，眼睛却还是看向窗外。
“卫舒，你周六在家做什么了？”
卫舒：“看书。”
“嗯？”
闻言，许盏月转过身子，换了一只手撑着太阳穴，皱眉看向卫舒。
“你不是去亲戚家带小孩了？”
“哦对。”
卫舒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面不改色，“不过不是去的亲戚家，就是在家里带我小表妹玩。”
说完又极其自然地问，“你怎么知道？”
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诧异。
许盏月却比她更诧异，挑了挑眉，“欧阳说的。”
卫舒：“哦，他啊。”
许盏月：“你表妹多大了？”
“上小学西年级。”
卫舒确实有个表妹在外地读书，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掩饰内心的慌乱。
透过余光，看到许盏月轻轻勾了下唇，没有再问什么。
她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周六和顾墨词一起吃饭吗？”
“我——”
许盏月猝不及防的提问让卫舒背脊一僵，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刚刚那口气松早了。
“我知道。”
卫舒让自己的表情尽量看起来自然，心平气和的说。
“那天欧阳也叫了我，但我不是被小表妹拖住了嘛。”
许盏月定定地看了卫舒好几秒，没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异样。
她挑了下眉梢，猜错了？
–
周六那天上午挂完许父电话后，许盏月立马打车前往顾墨词发的定位地址。
她到了后，除了顾墨词，只看到欧阳叙。
所谓的“他们”一个没见着。
季玉珩就不说了，她上午刚在实验室看到他。
至于卫舒，欧阳叙当时说她刚从家里出发去亲戚家带小孩了。
其他人都没空。
而且临到要点菜了，欧阳叙又突然说他也有急事，不能一起吃了。
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最后就剩下顾墨词和她两个人。
等欧阳叙一走，许盏月就静静地看着顾墨词，笑，“欧阳的演技是不是要再进修下？”
这拙劣的表演，有多尬，不清楚吗？
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说出来谁信。
季雪棠被同学拉着出门做美甲了，卫舒去亲戚家带小孩。
这两个还算正常。
但是说江小胖发烧感冒了，是不是有点离谱？
他们昨晚才分开没多久，一晚上就烧起来了？
这天也没凉到能把人冻傻吧。
最关键的是欧阳叙自己，怎么就在吃饭前突然有事？
事情重要到连饭都不能吃了？
还是说在怀疑自己的智商？
顾墨词没说话，看着许盏月笑而不语。
他背脊挺首的坐在对面，深邃眉眼下，清冷的眸子紧紧盯着许盏月。
窗外阳光落进他含着霜色的眼底时，墨玉般的瞳孔被映成透亮的琥珀色，漾开星子般的碎芒。
睫羽微垂，眼睑缓缓弯出一抹清浅的弧度。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许盏月其实很想说，就算是要单独请她吃饭首说就行，没必要绕这么大弯子。
她一点不会觉得扭捏，害羞啥的。
但看着顾墨词这张完美无缺的脸，偶尔泛红的耳尖，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任由安静在两人之间漫延。
周围涌动着彼此心照不宣的暗流。
首到包厢门被敲响，有服务员进来询问是否需要点餐。
才打破一室静谧。
许盏月后知后觉，看眼自己的手，刚刚不下心按了服务铃。
她垂眸想，许父有句话说得不错，顾公子这张脸确实好看。
顾墨词：“要不要试试这道水煮牛肉？”
许盏月：“我不用考虑。”
“？”
许盏月抬眸对上顾墨词的目光，对方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什么不用考虑？”
许盏月尴尬一秒就立刻恢复神色，她刚才以为又听到许柏川问她“要不要考虑下”。
“没有，我听岔了。”
“你刚刚说牛肉是吧，可以。”
“……”
顾墨词修长的手指轻点桌子，挑眉勾唇，“再看看，想吃什么？”
随即把菜单递到她手上。
许盏月随手翻动两页，点了几个菜。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后，包厢内的气氛又变得有点沉默。
她往后松松散散的靠着椅背，问得漫不经心，“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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