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深度修复’程序完成。】
【宿主生命体征稳定。能量恢复:30/100。基础功能恢复(每日签到/咸鱼能量获取)。】
【警告:能量储备仍处于低位,请宿主尽快补充睡眠及健康饮食,避免高强度消耗!】
【当前状态:浅层唤醒,意识可部分恢复。】
冰冷的电子音像从深海浮上来的气泡,带着遥远又清晰的金属质感,刺破了包裹着我的、厚重粘稠的黑暗。
我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又像是被强力胶黏住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撬开一条细缝。
不是片场那种能灼伤人眼的惨白聚光灯。
是柔和的、温暖的金色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铺满了视野所及。
触感…是难以言喻的柔软和丝滑,像陷进了云朵里,包裹着我每一寸酸痛的骨头和疲惫的神经。
空气里飘着一种很淡雅、很舒服的香气,像是昂贵的精油混合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干净,舒缓,闻着让人想叹气。
跟片场的尘土味、汗酸味,还有谢慕凌车里那股让人窒息的雪松冷香,天差地别。
我…在哪儿?
意识像生锈的老旧齿轮,嘎吱嘎吱地,极其艰难地开始转动。
昏迷前的碎片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地砸进脑子里:
刺骨的寒冷,苏曼那张刻薄得意的脸,陈导暴怒扭曲的咆哮。
谢慕凌那冰冷审视、如同看物件的目光…
还有我耗尽最后力气吼出来的、带着泣血恨意的控诉…
以及…彻底沉入黑暗前,额头上那只微凉却有力的手…
我猛地想坐起来!一阵强烈的眩晕和虚脱感如同巨浪般拍下,瞬间将我击垮!
我重重跌回那柔软得可怕的床垫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浑身酸软得像是被拆开又草草拼装起来,骨头缝里都在叫嚣着疲惫。
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濒死的恐惧感,好像真的消失了。
“醒了?” 一个平静无波的、带着金属般冷硬质感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猛地停止了跳动!
我几乎是惊恐地扭过头,循着声音望去。
谢慕凌。
他就坐在离床不远的单人沙发里。
没穿那身标志性的、带着压迫感的西装。
一身深灰色的羊绒家居服,似乎柔和了他身上那股惯有的、刀锋般的凌厉。但那种无声的、掌控一切的存在感,依旧像山一样压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份打开的平板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显得专注而沉静。
他似乎根本没看我,目光还停留在屏幕上,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今天天气如何”这样的废话。
我的呼吸瞬间屏住了!巨大的恐慌和后怕,瞬间淹没了刚醒来时那点茫然的暖意。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他想干什么?!
无数个问题在我混乱的脑子里疯狂冲撞、爆炸,喉咙又干又紧,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破碎的气音。
谢慕凌似乎终于处理完了平板上的东西,随手将它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他这才缓缓抬起眼,目光精准地、像探照灯一样,落在我写满惊惶的脸上。
那眼神,依旧深不见底,平静无波,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令人心寒的淡漠。
他就这样,毫不避讳地、仔细地打量着我:
散乱在枕间的黑发,衬得我的脸大概惨白得像鬼。
嘴唇干裂得发疼,只有那双因为惊惧而瞪大的眼睛,大概还残留着一丝没散干净的余悸。
像什么?像一只刚从陷阱里被捞出来、皮毛凌乱、惊魂未定的小动物?
“感觉如何?” 他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是关切还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一件物品的损耗程度。
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我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惊惶的眼睛。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火烧火燎,最终只挤出几个干涩的字:“…这是…哪里?”
“我的住处。” 他言简意赅,语气平常得像在说“这是客厅”。
“你昏迷了八小时。”
他的住处?!我的瞳孔猛地放大!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我竟然在谢慕凌的家里?!
还躺在他的床上?!
昏迷了整整八个小时?!
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感让我瞬间炸毛!
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和抗议,我猛地掀开那柔软得可怕的被子就想跳下床逃离!
动作太猛太快,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冰冷的地板栽去!
一只微凉的手,稳稳地、不容抗拒地扶住了我的手臂,力道适中,带着一种支撑感,也带着一种掌控感。
“医生说你严重透支,需要静养。” 谢慕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近在咫尺。
那股熟悉的、冷冽的雪松檀木香再次霸道地钻进我的鼻腔。
“不想再晕一次,就老实躺着。”
我像被毒蛇碰到一样,猛地甩开他的手!
身体因为用力过猛而剧烈喘息,我警惕地瞪着他,如同面对洪水猛兽。
“不…不用你管!我要回去!” 声音嘶哑,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倔强。
谢慕凌的手停在半空,并未因我的抗拒而恼怒。
他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探究。
“回去?回哪里?你那个连暖气都没有的出租屋?
还是回片场,继续让苏曼‘照顾’你?”
他精准地、像刀子一样,戳中了我最深的恐惧和痛处。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嘴唇哆嗦着,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出租屋是冰窖,片场是龙潭虎穴…
可留在这里?留在这个男人身边?这比前两者加起来都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叩叩叩——” 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 谢慕凌淡淡道。
门开了,陈默领着两个穿着白大褂、提着看起来就很专业的医疗箱的人走了进来。
一男一女,气质沉稳干练,眼神平静无波。
“谢先生。” 为首的男医生恭敬地点头,目光随即落到床上警惕不安的我身上。
“林小姐醒了?正好,我们再做一次基础检查。”
“我不需要!” 我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拒绝,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我很好!我要离开这里!”
陈默的语气平板无波,像是在宣读法律条文:
“林小姐,您的身体状况关乎《长河落日》的拍摄进度。
谢先生不希望因为主演的健康问题影响项目。
” 他顿了顿,补充道,字字清晰:“这也是合同约定的责任条款之一。
您有义务配合必要的医疗监护,确保以最佳状态完成工作。”
合同…责任条款…又是那该死的合同!那一个亿的违约金!
像被抽掉了脊梁骨,我瞬间下来。巨大的无力感和控的愤怒几乎要将我撕碎。
我看着那两个医生拿着冰冷的听诊器、体温枪靠近,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任由他们摆弄,像检查一件物品。
他们检查得很仔细,低声交流着我听不懂的数据:
“体温36.8,正常了。”“心率偏快,88,应激反应还没完全消退。”
“电解质紊乱需要继续补充…”“肌肉劳损严重,建议物理理疗…”
检查完毕,医生留下几瓶药和一张写满字的医嘱单,又对谢慕凌恭敬地汇报了几句,才在陈默的示意下离开。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沉重的、带着屈辱的呼吸声,和谢慕凌那平静得可怕的注视。
“听到了?” 谢慕凌拿起那张医嘱单,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未来一周,你需要静养。” 他放下医嘱单,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望着窗外冬日阳光下依旧苍翠的庭院。
“这里,是目前最适合的地方。”
“片场那边,陈墨会调整拍摄计划。”
他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苏曼…”
“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挺括冷硬的背影。
苏曼…不会再出现?是他…出手了?为了…我?
“至于你…” 谢慕凌缓缓转过身,目光重新锁住我,像无形的枷锁。
“养好身体,是你的第一要务。”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一切的意味。
“游戏、签到、显摆你的坐骑…” 他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我昏迷前那荒诞又悲愤的控诉,唇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一个几乎算不上笑的弧度。
“这些‘咸鱼的本职工作’,等你有力气了,随你。”
我彻底愣住了。
他…他竟然记得?!
记得我崩溃时喊出来的、那些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控诉?
甚至还…允许我继续?虽然是在“养好身体”的前提下?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合时宜的茫然涌上心头。
这个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把我当成一只需要精心调养才能继续表演的金丝雀吗?
“为什么?” 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问,带着深深的困惑和无法控制的颤抖。
“为什么…要这样?”
谢慕凌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深邃的目光像寒潭,要将人吸进去。时间仿佛凝固了。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像投入我死水般心湖的巨石,激起无法平息的滔天巨浪:
“因为,” 他的目光锁住我,带着一种近乎掠夺性的专注,宣告着不容置疑的所有权。
“你这条咸鱼,现在是我的。”
他微微倾身,那股强大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不容错辨的宣告:
“而我,不喜欢看我的东西,过早地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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