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林晚晚按照"王先生"的攻略，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穿上了最正式的职业装，化了淡妆，还特意练习了一下"高冷"的表情。对着镜子，她努力板着脸，试图营造出神秘感。
但是看着镜子里僵硬的自己，林晚晚总觉得哪里不对。这真的是男生喜欢的类型吗？
算了，"王先生"的建议从来没有错过，她决定相信他。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中午时分，林晚晚抱着一盆小仙人掌，在楼道里"偶遇"了正要出门的陆远。
"嗨，陆远。"她努力保持着高冷的语气，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陆远看到林晚晚突然变化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那个表情，看起来像是便秘了三天的样子。
"呃...你好，林小姐。"陆远配合地回应，"你这是...?"
"没什么特别的。"林晚晚继续保持着高冷人设，"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说完，她按照攻略，故意侧身走过，营造出"神秘感"。
陆远：？？？
这是什么操作？平时挺正常的一个女孩，今天怎么搞得像个高冷的霸道总裁一样？
"那个..."陆远忍着笑意，"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哦，这个啊。"林晚晚看了看手中的仙人掌，突然想起攻略的下一步，"这是我买来送人的。"
"送人？"
"嗯。"林晚晚深吸一口气，准备实施攻略的关键步骤，"其实，我想送给你。"
陆远瞪大了眼睛。他原本以为林晚晚会按照他的"错误攻略"出糗，然后他再机智地化解尴尬。但是现在...她竟然真的要送他仙人掌？
"送...送我？"
"对。"林晚晚努力维持着高冷的表情，开始背诵昨晚准备好的台词，"仙人掌象征着坚强和独立，而且好养活。这既体现了我对你品格的认可，又暗示了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像仙人掌一样，不需要太多的维护就能长久。"
陆远：......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不是他编的那套鬼话吗？林晚晚竟然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而且还当着他的面说给他听？
"而且，"林晚晚继续发挥，准备展示她的专业知识，"从广告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植物类礼品具有很强的symbolic meaning，它能够trigger recipieional response，并且建立long-term的brand association..."
她越说越起劲，完全沉浸在展示专业素养的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陆远脸上越来越复杂的表情。
陆远现在只有一个感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原本以为这份"错误攻略"会让林晚晚出糗，结果现在尴尬的人是他自己。
面对着林晚晚认真而期待的眼神，陆远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道德困境。
如果他接受这个仙人掌，就相当于接受了林晚晚的好意，但这份好意是建立在他的欺骗之上的。
如果他拒绝，林晚晚一定会很受伤，而且会对"王先生"的建议产生怀疑。
无论怎么选择，他都是个混蛋。
"我..."陆远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晚晚看到他犹豫的样子，误以为是自己的"高冷"策略起了作用。她决定再加把劲，展现出更多的"神秘感"。
"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理解。"她故作无所谓地说道，"毕竟每个人的aesthetic preference都不一样。"
看着林晚晚努力装出的无所谓表情，陆远突然感到一阵心疼。
她明明是个温暖可爱的女孩，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这个样子？而且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恶作剧。
"不是的。"陆远连忙说道，"我...我很喜欢。"
他伸出双手，小心地接过了那盆小仙人掌。
仙人掌很小，装在一个白色的小花盆里，绿色的球状体上长着细小的刺，看起来有点可爱，又有点无助。
就像此刻的林晚晚一样。
"谢谢你。"陆远认真地说道，"这是我收到过的最特别的礼物。"
听到这句话，林晚晚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继续维持着高冷的人设。
"只要你喜欢就好。"她淡淡地说道，然后转身准备离开，"我先走了。"
"等等。"陆远叫住了她。
林晚晚回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你今天...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陆远试探性地问道。
"哪里不一样？"
"就是...感觉你今天特别...特别..."陆远想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特别客气？"
林晚晚内心一紧。难道她的高冷伪装太明显了？
"可能是我今天比较累吧。"她勉强解释道。
"哦。"陆远点点头，"那你要注意休息。"
"嗯。"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林晚晚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按照攻略，她应该保持神秘感，不能表现得太主动。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不能首接告诉她："其实我就是那个给你出馊主意的王先生"吧？
"那...我真的走了。"林晚晚最终打破了沉默。
"好的。"陆远点头，"路上小心。"
林晚晚转身下楼，脚步有些急促。
陆远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小仙人掌，突然觉得这个小东西重得让他拿不稳。
这不仅仅是一盆植物，更是林晚晚的心意。而这份心意，是建立在他的谎言之上的。
回到家里，陆远把仙人掌放在了阳台上，然后坐在电脑前，盯着聊天界面发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游戏己经玩得太过火了。
林晚晚对"王先生"的信任，对陆远的好感，还有刚才那个尴尬的互动，一切都让他感到愧疚。
他原本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以在两个身份之间游刃有余。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己经被这个游戏绑架了。
手机响了，是林晚晚发来的消息。
晚晚不晚：王大哥，我按照你的建议去做了。
热心市民王先生：怎么样？效果好吗？
陆远机械地打着字，心里却在想着刚才林晚晚努力装高冷的样子。
晚晚不晚：我觉得...可能还不错？他收下了我的礼物，但是感觉他有点奇怪。
热心市民王先生：奇怪？怎么奇怪？
晚晚不晚：就是...他好像不太习惯我今天的样子。王大哥，你确定这个攻略是对的吗？
陆远看着这条消息，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打不出一个字。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林晚晚的那句"你确定这个攻略是对的吗？"，不仅仅是在质疑攻略，更是在质疑他们之间的信任。
而这份信任，是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
热心市民王先生：可能...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感情的事情不能急。
晚晚不晚：嗯，我知道。谢谢王大哥。
热心市民王先生：不客气。
结束聊天后，陆远瘫倒在椅子上。
他看着阳台上的小仙人掌，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玩笑开得太过火，就会变成伤害。
而现在，受伤的不仅仅是林晚晚，还有他自己。
第一阶段的"对抗"关系即将结束，但陆远发现，接下来等待他的，可能是更大的麻烦。
因为感情这种东西，一旦认真起来，就再也不是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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