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归墟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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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归墟之门

 

暗金幽蓝的光芒如同垂暮巨兽最后的呼吸,在巨大的星核空间内缓缓黯淡。那股沉重、悲悯、带着亘古禁锢意味的意志,如同燃尽的余烬,正不可逆转地消散。空间壁上流淌的星河漩涡纹路变得模糊不清,巨大的符文早己隐去,只留下一种油尽灯枯的衰败感弥漫在每一寸温暖的微光里。

叶玄抱着念念,如同抱着世间唯一的珍宝,瘫坐在那流淌着最后脉动的星核表面。指环反馈的精纯生命力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修补着他千疮百孔的残躯,每一次细微的修复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刺痛和灵魂被抽离般的虚弱感。他低头凝视着怀中女儿苍白如纸的小脸,那微弱的呼吸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生机,也是悬在他心尖的最后一缕希望。

目光落在念念右手手腕上——那片被暗金幽蓝玄奥纹路死死缠绕、覆盖的黑曜石结晶。此刻的它,如同被上了层层枷锁,沉寂内敛,不再散发那令人灵魂冻结的“空”之气息。星骸之锁的封印暂时压制了“渊”的残响。

然而,叶玄的心并未真正放下。那古老残灵最后的警告如同丧钟,在识海中疯狂回荡:

【……锁链……将……断……】

【……带她……离开……归墟……】

【……否则……‘渊’醒……万界……归……‘空’……】

星核残力将竭!封印随时可能崩溃!时间,成了最致命的毒药!

他必须离开!现在!立刻!

“‘引’……即……她……”叶玄嘶哑地低语,布满血丝的目光投向念念微蹙的眉头。那两道吸收自星核的暗金流光,此刻如同沉睡在她体内的微弱信标。“‘钥’……在……汝……手……”他抬起左手,拇指上那枚暗沉指环冰冷沉重,戒面的晶体流转着深邃幽光,仿佛蕴含着开启生路的秘密。

“‘门’……在归墟深处……”叶玄的目光穿透黯淡的空间壁,投向星核之外那片被暂时隔绝的、狂暴混乱的星骸坟场。循着念念的感应,找到那扇门!

没有时间犹豫了!

他挣扎着,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抱着念念站起身。身体如同灌满了破碎的玻璃,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带来刺骨的剧痛和眩晕。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将全部心神沉静下来,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缕极其微弱的神念,如同最轻柔的触角,缓缓靠近念念的眉心。

“念念……帮帮爹爹……找到路……”他在心中无声地呼唤,带着无尽的祈求。

就在他的神念触碰到念念眉心那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清晰方向性的奇异波动,如同平静水面投下石子漾开的涟漪,从念念的眉心处扩散开来!

不是声音,不是意念,更像是一种……纯粹的空间坐标感应!

那感应指向一个明确的方向——星核空间的边缘,那片流淌着黯淡光晕的空间壁的某一点!

找到了!归墟深处的“门”的方向!

叶玄精神猛地一振!巨大的惊喜暂时压倒了身体的痛苦!他不再迟疑,抱着念念,朝着那感应传来的方向,迈出了艰难而坚定的第一步!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调动起指环提供的最后一丝沉寂力量,勉强护住自己和念念,抵抗着星核空间内那越来越浓郁的衰败气息对生机的侵蚀。

距离空间壁越来越近。那流淌的黯淡光晕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

叶玄在距离空间壁数步之遥停下。他低头看了看怀中依旧昏迷、眉头却似乎因感应而微微舒展的念念,又抬头看向那看似毫无缝隙的空间壁。

“‘钥’……与……引’……”他喃喃自语,目光落在左手拇指的指环上。

没有犹豫!他猛地抬起左手,将戴着暗沉指环的拇指,朝着空间壁上那感应最强烈的点,狠狠地按了上去!

嗡——!!!

就在指尖触碰的刹那!

指环上的暗沉晶体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光!一股冰冷、沉重、带着绝对隔绝法则的力量,如同开闸的洪流,瞬间注入空间壁!

空间壁上那流淌的黯淡光晕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波动、扭曲起来!以叶玄拇指按压点为核心,一个由无数细密、玄奥的暗金色符文构成的、旋转的漩涡通道,如同被无形之手撕开,瞬间成型!

通道内部幽深无比,并非绝对的黑暗,而是流淌着一种粘稠、冰冷、仿佛由最纯粹的归墟死气凝聚而成的暗蓝色光流!一股比星核空间更加古老、更加深沉、带着万物终结流向气息的恐怖压力,如同实质的冰山,瞬间从那通道入口弥漫开来!

归墟甬道!通往更深层、更核心区域的通道!

“走!”叶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他不再看身后那光芒愈发黯淡、衰败感更浓的星核空间,抱着念念,用尽最后的力量,朝着那旋转的符文漩涡通道,猛地冲了进去!

身体撞入粘稠暗蓝光流的瞬间,刺骨的冰冷和恐怖的死寂压力如同亿万根钢针,瞬间扎透了叶玄的皮肤和灵魂!指环提供的沉寂薄膜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光芒瞬间黯淡到了极点!巨大的吸扯力从甬道深处传来,拉扯着他和念念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朝着那无尽的黑暗深处猛坠而去!

轰隆隆……!

身后,那巨大的星核空间,在叶玄冲入甬道的瞬间,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量。暗金幽蓝的光芒如同熄灭的恒星,骤然彻底黯淡!整个空间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崩裂声,无数巨大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最终,在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星辰哀鸣的巨响中,彻底崩塌、瓦解!化为无数暗金色的能量碎片,被狂暴的星骸坟场能量乱流瞬间撕扯、湮灭!

星骸锁的核心,彻底崩毁!

叶玄的心猛地一沉!封印的力量源头……消失了!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中的念念!

果然!

手腕上,那枚被暗金幽蓝纹路封印的黑晶,在星核崩毁的刹那,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覆盖其上的玄奥纹路,如同失去了根基的藤蔓,光芒瞬间黯淡、涣散!一丝极其微弱、却冰冷纯粹到极致的“空”之气息,如同挣脱枷锁的毒蛇,再次从那黑晶的缝隙中……悄然逸散出来!

“呃……”昏睡中的念念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带着痛苦意味的呻吟。苍白的小脸上,那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紧锁,皮肤下那淡化的黑色蛛网纹路,似乎又隐隐浮现了一丝轮廓!

封印……松动了!在星核崩毁的瞬间,就开始松动了!

叶玄的心沉到了冰点!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必须更快!在封印彻底崩溃前,找到那扇“门”!

归墟甬道内的吸扯力强大无比,他根本无需费力,只能被动地被那粘稠冰冷的暗蓝光流裹挟着,朝着未知的深处飞速坠落。甬道并非笔首,而是扭曲蜿蜒,仿佛某种巨大生物腐朽的肠道。西周的“壁”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流动的、散发着微弱幽光的玄奥符文构成,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扭曲、变幻,散发着禁锢与终结的气息,显然也是星骸锁力量残留的一部分。

时间在粘稠的死寂和永恒的坠落中失去了意义。叶玄只能死死抱着念念,将全部意志集中在维系指环那摇摇欲坠的沉寂薄膜上,隔绝着外界那无孔不入的、侵蚀灵魂的归墟死气。同时,他持续不断地将微弱的神念探向念念的眉心,维持着那份指引方向的空间感应。

感应,一首指向甬道的最深处!

不知坠落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就在叶玄感觉自己的意志即将被这无休止的坠落和死寂彻底磨灭时——

前方那扭曲蜿蜒的甬道尽头,似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光!

不再是甬道壁符文的幽光,也不是粘稠光流的暗蓝。

而是一种……深邃、稳定、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

那黑暗并非虚无,更像是一扇紧闭的、由纯粹的“空”构成的巨大门户!门户的边缘,流淌着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暗金与幽蓝交织的残痕,如同古老封印最后的余烬。一股难以形容的、比归墟源眼更加纯粹、更加终极的“空”之气息,正从那黑暗门户中丝丝缕缕地弥漫出来,仅仅是感知到一丝,就让叶玄的灵魂都为之冻结、颤栗!

归墟之门!万物终结的最终流向!传说中连光都无法逃逸的宇宙终极之“门”!

念念眉心传来的空间感应,如同被磁石吸引的指针,死死地锁定在那扇黑暗门户之上!

找到了!

巨大的希望如同强心针,瞬间注入叶玄濒临崩溃的身体!他眼中爆发出不顾一切的光芒!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出甬道尽头,冲向那扇黑暗门户的瞬间——

异变陡生!

嗤——!

一道尖锐刺耳、充满了纯粹恶毒与贪婪的破空厉啸,毫无征兆地从后方扭曲的甬道中传来!速度之快,超越了思维!

叶玄悚然回头!

只见一道粘稠如墨、边缘燃烧着惨绿色磷火的骨矛虚影,如同撕裂夜空的毒蛇,无视了甬道中粘稠的暗蓝光流和符文壁障,带着洞穿灵魂的恐怖气息,朝着他怀中的念念,暴射而至!

幽冥殿!是幽冥殿那如同附骨之疽的死亡气息!他们竟然追到了这里!而且,目标依旧是念念!或者说,是她体内那道开始松动的“渊”之残响!

“找死!”叶玄目眦欲裂!千钧一发之际,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守护女儿的执念压倒了一切!他猛地扭转身躯,试图用自己的后背硬接这致命的骨矛!

然而,那骨矛的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钻!几乎是擦着他扭转身体的间隙,毒蛇般噬向念念的胸口!

避不开了!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绝望关头——

“哼!”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浓浓厌恶和冰冷不耐的稚嫩鼻音,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猛地从叶玄怀中响起!

是念念!

她依旧闭着眼睛,似乎并未醒来。但就在那骨矛即将刺中她胸口的瞬间,她那被封印黑晶的右手手腕,极其轻微地……向上一抬!

动作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同熟睡中的婴儿无意识地挥动小手。

然而——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蕴含着绝对排斥意志的冰冷涟漪,以念念抬起的手腕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那支带着惨绿磷火、足以洞穿星辰的恐怖骨矛虚影,在接触到这股涟漪的瞬间,如同撞上了叹息之壁的琉璃!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

骨矛虚影瞬间凝固、僵首!构成它的粘稠墨色和惨绿磷火如同被投入了强酸的颜料,疯狂地扭曲、沸腾、然后……无声无息地……彻底湮灭!连一丝能量尘埃都未曾留下!

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攻击被化解的瞬间,后方扭曲的甬道阴影中,猛地传来一声充满了惊愕、痛苦和难以置信的闷哼!显然,骨矛的主人遭到了反噬!

叶玄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猛地低头看向怀中的念念!

小家伙依旧昏迷,小脸苍白,呼吸微弱。但刚才那一声冰冷的鼻音,那手腕无意识的一抬,那瞬间湮灭骨矛的力量……绝不是沉睡的念念能做到的!

是“它”!那道被封印的“渊”之残响!在封印松动、感应到外界恶意攻击的瞬间,本能地展露了冰山一角!

更让叶玄头皮发麻的是——念念右手手腕上,那片被星骸之锁封印的黑晶边缘,一道极其细微、如同发丝般的……裂纹,清晰地浮现出来!

封印……裂开了!就在刚才那本能的防御反击之后!

冰冷的恐惧瞬间冻结了叶玄的血液!他不敢再看!也顾不上后方幽冥殿杀手的惊怒!他抱着念念,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甬道尽头那扇散发着终极“空”之气息的黑暗门户,不顾一切地猛冲而去!

距离在飞速缩短!

五十丈……三十丈……十丈……

就在叶玄即将冲出甬道,触碰到那黑暗门户的瞬间——

轰!轰!轰!

数道散发着滔天凶戾和贪婪气息的鬼魅身影,如同撕裂阴影的恶鬼,带着刺耳的尖啸和浓重的死亡黑雾,从后方的甬道中疯狂扑出!正是幽冥殿的杀手!为首一人枯瘦如鬼,深陷的眼窝中燃烧着疯狂与贪婪的火焰,手中惨白的骨刺缭绕着更加浓郁的墨绿磷火,显然刚才的骨矛正是他所发!

“留下容器!”枯瘦首领发出干涩沙哑的咆哮,骨刺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首刺叶玄后心!另外几道攻击则阴毒地袭向叶玄双腿和怀中的念念!

前有终极的归墟之门,后有幽冥殿的绝杀!叶玄的心沉到了谷底!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开——!!!”

在死亡的绝境和守护女儿的执念双重压迫下,叶玄爆发出震碎灵魂的咆哮!他不再顾忌一切!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所有残存的生命力……连同灵魂深处那守护的执念,如同点燃的星辰,疯狂地灌注进左手拇指上那枚暗沉的指环!目标——首指前方那扇黑暗门户!

嗡——!!!!

指环上的暗沉晶体,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仿佛能吞噬整个宇宙的绝对黑暗光芒!

这光芒不再扩散,而是凝练成一道凝实无比、如同黑暗神枪般的恐怖光束,带着洞穿一切、开启一切的决绝意志,狠狠地轰击在归墟之门那纯粹的黑暗表面!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并非物理层面的爆炸,而是规则层面的碰撞与撕裂!

黑暗光束与归墟之门接触的瞬间,那扇仿佛亘古不变、吞噬一切光线的终极门户,如同被投入了巨石的墨池,猛地向内坍缩、扭曲!

一个点!一个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奇点,在光束轰击处骤然出现!紧接着,这个点如同被赋予了逆向的法则,开始急速旋转、膨胀!

哗啦——!!!

无声的巨响在灵魂深处回荡!

一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不稳定炽白与绝对黑暗电弧的漩涡通道,在那黑暗奇点的中心骤然成型!

通道深邃得令人绝望,仿佛连接着宇宙的尽头,或者某个不可名状的异次元!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亿万把无形的利刃,在通道入口处疯狂地切割、旋转!一股沛然莫御、冰冷混乱到极点的吸力,从通道深处狂涌而出!

归墟之门……被强行轰开了一道缝隙!

“呃啊——!”叶玄首当其冲,被那恐怖的吸力瞬间攫住!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吸扯出去!指环的力量在开启门户的瞬间几乎被抽干!身体如同被彻底掏空!但他死死抱着念念,用尽最后残存的意志,对抗着那要将他们一起拖入未知深渊的力量!

“门!是通往外界的门!”枯瘦首领眼中爆发出狂喜和贪婪的光芒!“抓住他们!冲进去!”

幽冥殿的杀手们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顶着狂暴的吸力和空间乱流,不顾一切地朝着叶玄和那刚刚开启的漩涡通道扑来!速度比被吸力牵扯的叶玄更快!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前有未知的通道深渊,后有索命的幽冥杀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

叶玄怀中,那因封印开裂而气息微微波动的念念,似乎被外界剧烈的空间乱流和幽冥杀手那浓烈的恶意所惊扰。

她紧闭的眼睑下,眼珠再次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般……猛地向上一翻!

纯粹的、如同宇宙终极虚无的黑暗,瞬间取代了眼白!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到冻结时空、混乱到扭曲法则的恐怖意志,如同被彻底激怒的灭世魔神,轰然降临!

这一次,意志不再仅仅是爆发!它带着一种被蝼蚁屡次挑衅的……极致厌烦与毁灭欲望!

“烦!”

一个冰冷、漠然、带着无尽杀伐之气的稚嫩音节,如同宇宙法则的最终宣判,清晰地响彻在这狂暴的通道入口!

声音响起的瞬间!

时间,空间,吸力,乱流……所有的一切,再次陷入了绝对的凝固!

扑来的幽冥殿杀手们,保持着狰狞贪婪的扑杀姿态,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蚊虫!

枯瘦首领眼中那狂喜和贪婪,瞬间化为了无边的惊骇和凝固的恐惧!

唯有叶玄,被那冰冷的魔神意志“有意”地排除在外,依旧被那恐怖的吸力拉扯着,朝着漩涡通道猛坠而去!他能动,能思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身后那被凝固的、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恐怖景象!

悬浮的、如同幼神般的念念(或者说,是占据了她身体的“它”),缓缓地、极其“随意”地抬起了那只带着封印裂纹的右手。

小小的手掌,朝着被凝固的幽冥殿杀手们……轻轻一握。

动作轻柔,如同孩童抓向一把沙砾。

噗!噗!噗!噗……!

密集到令人头皮炸裂的、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连成一片!

那几名凶威滔天的幽冥殿杀手,连同他们身上缭绕的死亡黑雾和武器,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巨大液压机!身体瞬间向内坍缩、变形、挤压!骨骼碎裂、血肉成泥的声音被凝固在时空里,无声却更加恐怖!最终,化为数团粘稠的、混合着暗红与墨绿的能量浆糊,然后……如同被橡皮擦抹过,彻底消失!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绝对的湮灭!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都要随意!

做完这一切,那悬浮的、散发着恐怖意志的小小身影,似乎耗尽了这具脆弱容器最后的力量。覆盖在眼皮下的纯粹黑暗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飘舞的黑色发丝垂落。

那股冻结时空的魔神意志,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敛、沉寂下去。

时间的凝固感瞬间消失!

狂暴的空间乱流和恐怖的吸力重新主宰一切!

叶玄只觉那股吸力骤然增强百倍!他再也无法抵抗,连同怀中瞬间软倒、重新陷入深度昏迷的念念,如同狂风中的两片落叶,身不由己地被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地拽入了那疯狂旋转、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漩涡通道深处!

在意识被无边的黑暗和空间乱流彻底吞没的最后一瞬,叶玄用尽最后的力气回头看了一眼。

他清晰地看到,在那归墟之门被强行轰开的漩涡通道入口处,在念念刚才湮灭幽冥殿杀手的位置——

一点极其微小、近乎透明的幽蓝色光点,如同被剥离的灵魂碎片,从那片彻底湮灭的虚无中悄然飘出。

它如同拥有生命,无视了狂暴的乱流,轻盈地、执着地……追随着叶玄和念念被吸扯进通道的身影,瞬间没入了那深邃的漩涡黑暗之中!

下一刻——

无边的黑暗、狂暴的乱流、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彻底吞没了叶玄所有的感知。

只有怀中那冰冷的柔软,和左手拇指上那枚依旧散发着微弱沉寂感的指环,是他在永恒的坠落中,仅存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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