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张奎的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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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张奎的嫉恨

 

外门药园深处,赵莽独有的那间石屋。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熏香试图掩盖却愈发刺鼻的腥膻、草药腐败的酸苦与某种雄性野兽独有的、令人作呕的汗馊味。油灯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鬼影,将悬挂的几根沾着干涸黑血的皮鞭映照得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蟒。

赵莽像一头被踩了尾巴的鬣狗,焦躁地在屋内踱步。蜡黄的脸上肌肉扭曲,眼窝深陷,布满了怨毒的血丝。他抓起桌上的粗陶茶碗,狠狠灌了一口浑浊的凉水,又“砰”地一声砸在桌上,水花西溅。

“废物!一群废物!”他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石峰那个废物!炼气三层!被一个刚入炼气的杂种当众打死!还有陈瘸子、李拐、刘三……全他妈是饭桶!连王虎那头蛮牛都没废掉!柳芸那贱婢更是毫发无损!废物!都他妈是废物!”

他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钉在角落阴影里、如同毒蛇般蜷缩着的张奎身上:“张奎!你他妈跟老子保证的万无一失呢?!人呢?!萧默那杂种怎么还活着?!还在老子眼皮底下蹦跶?!”

张奎佝偻着腰,脸上那道蜈蚣似的伤疤在昏暗光线下更显狰狞。他三角眼中闪烁着阴冷狡诈的光芒,面对赵莽的咆哮,非但没有惶恐,反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如同毒蛇滑过枯草:“莽少息怒……这次……是属下失算。没想到那萧默如此邪性,竟能在绝境中突破炼气,还……反杀了石峰。”

他顿了顿,眼中怨毒更深:“但正因如此,此子……更不能留了!他现在不过炼气一层,便有此凶威,若让他再进一步……”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那阴冷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废话!”赵莽烦躁地挥手,蜡黄的脸上肌肉抽搐,“老子不知道他不能留?可怎么弄?!小比擂台,生死不论,那么好的机会都弄不死他!现在他成了记名弟子,有那破木屋挡着,难道让老子带人冲进去宰了他?!”

“莽少,硬来自然不行。”张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但宗门规矩……也不是铁板一块。记名弟子……每年‘意外’死掉的,还少吗?”

赵莽猛地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睛盯着张奎:“说!”

“萧默此人,凶戾狡诈,睚眦必报。小比之上,他当众击杀石峰,又对莽少您……”张奎故意停顿,观察着赵莽瞬间铁青的脸色,“……如此狂徒,岂会安分?只要稍加引导,让他犯下‘门规重罪’……比如,残害同门?或者……私通外敌?”

“残害同门?私通外敌?”赵莽眉头紧锁,“证据呢?执法堂那群老狗,没证据可不会轻易动一个记名弟子!”

“证据……可以‘造’。”张奎嘴角咧开一个阴冷的弧度,“比如……他身边那两个人。王虎那蛮牛,冲动易怒,是个好棋子。柳芸那丫头……在药园,更是近水楼台。”

提到柳芸,赵莽眼中淫邪与暴戾交织,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柳芸……那贱婢……”

“正是!”张奎眼中凶光一闪,“药园那边,钱婆子不是一首对柳芸那丫头‘照顾有加’吗?我们可以让钱婆子……‘不小心’克扣一批送往丹堂的重要药材,比如……炼制‘筑基丹’辅材的‘玉髓花’?然后,‘恰巧’在柳芸负责的区域,发现部分失窃的药材?或者……在她身上,搜出点‘不该有’的东西?”

赵莽眼中爆发出贪婪与残忍的光芒:“栽赃?!”

“是‘铁证如山’!”张奎阴笑道,“一旦事发,柳芸必死无疑!萧默那杂种,重情重义(他语气充满讥讽),岂能坐视?只要他敢闹,敢动手……那就是残害同门,冲击药园,破坏宗门灵植!数罪并罚,执法堂当场格杀,都无人敢言!”

“好!好计!”赵莽脸上露出扭曲的快意,但随即又皱眉,“那王虎呢?还有萧默本人,万一他忍住了……”

“王虎?”张奎嗤笑一声,“那莽夫,西肢发达,头脑简单。他兄弟萧默的‘女人’(他刻意加重语气)被栽赃陷害,打入死牢,他能忍?只要稍加挑拨,甚至不用我们动手,他自己就能闯下泼天大祸!至于萧默本人……”

张奎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与更深的怨毒:“此子心性坚韧,确实可能忍一时。但……我们可以断他根基!让他生不如死!”

“断他根基?”赵莽一愣。

“莽少可还记得,器坊的李老?”张奎阴声道,“那老东西最近似乎对萧默有点另眼相看,偶尔还指点一二炼器基础。虽然只是皮毛,但若让萧默真在器坊站稳脚跟,甚至学到点真东西……后患无穷!”

“李老?”赵莽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一个快入土的老棺材瓤子,能翻起什么浪?”

“李老不足惧,但他背后……毕竟还挂着个炼器师的名头。”张奎低声道,“我们可以让他在器坊……‘消失’一段时间。比如……安排他去‘地火深渊’深处,清点一批积压多年的‘废矿’?那里地火狂暴,毒气弥漫,就算炼气后期进去,也难保不出‘意外’……李老那身子骨,呵呵……”

赵莽眼中凶光大盛:“让他死在里头?”

“不一定要死。”张奎笑容阴毒,“只要重伤,或者中了难解的火毒,卧床不起……就够了。没了李老那点微不足道的‘关照’,萧默在器坊,就是个任人揉捏的苦力!我们再安排点‘事故’,比如搬运矿石时‘失手’砸断他的腿?或者清理炉渣时,‘不小心’被地火余烬毁了丹田?宗门不会为一个废人浪费资源,到时候……”

“好!一石三鸟!”赵莽猛地一拍桌子,蜡黄的脸上因兴奋而泛起病态的潮红,“柳芸栽赃!王虎诱杀!萧默废掉!就这么办!张奎,你亲自去安排!要快!要干净!事成之后,柳芸那贱婢……老子玩腻了,赏给你!”

张奎眼中闪过一丝淫邪,躬身道:“谢莽少!属下这就去办!定让那萧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转身,如同融入阴影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

赵莽独自留在昏暗的石屋内,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如同狰狞的鬼怪,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冰冷的夜风裹挟着药园浓郁的毒瘴腥气灌入,吹得油灯火焰剧烈摇曳。

他望向青竹苑的方向,那片稀疏苦竹林在夜色中如同匍匐的鬼影。

“萧默……”他喉咙里发出如同夜枭般的低笑,充满了怨毒与即将得逞的疯狂,“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老子要让你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绝!让你像条烂狗一样,在泥潭里爬!求老子给你个痛快!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在腥膻的石屋内回荡,如同恶鬼的诅咒。

……

青竹苑,柒叁号木屋。

萧默盘膝坐在冰冷的床板上,浑身被汗水浸透。他刚刚结束一次对经脉暗伤的艰难梳理,丹田内那缕赤金灵力微弱地运转着,如同风中残烛。胸前疤痕传来阵阵麻痒,那是新肉生长的征兆,但经脉深处的灼痛与丹田的空虚感依旧如影随形。

他缓缓睁开眼,赤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墨石紧贴胸口,沉寂如渊,但方才修炼时,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捕捉的悸动?仿佛平静的深渊之下,有暗流悄然涌动。

窗外,夜风呜咽,吹过稀疏的苦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药园毒瘴与某种阴冷恶意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毒蛇,悄然渗透过木屋的缝隙,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

萧默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胸前那道狰狞的疤痕。

冰寒的警兆,如同细微的冰针,无声无息地刺入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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