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苑的木屋在夜风中嘎吱作响。冷风裹着腐竹的酸味钻进墙缝，刀子似的刮人骨头。萧默盘腿坐在硬板床上，冷汗浸透的粗麻衣紧贴脊梁，每喘口气都扯得胸前旧伤针扎似的疼。脑子里嗡嗡作响——这是前几日画符失败落下的病根。
经脉里更热闹。像塞了把烧红的铁蒺藜，稍一动灵力就疼得抽筋。丹田里那点赤金光，颤巍巍跟鬼火似的。
药！得弄药！可好药都在百艺堂锁着，得拿贡献点换。贡献点？得接玩命的任务。他现在这身子骨，出门都打晃。
他摊开手掌。几株带泥的冷泉草，叶子肥厚，摸着冰手。几块疙瘩瘩的赤阳果根，透着点温乎气。草叶上沾着柳芸的汗，带着药园那股子毒虫的腥气。昨儿半夜那丫头摸黑塞来的，喘着粗气，话都没说一句就跑没影了。
就指着这点破烂吊命了。
没丹炉，没地火。就半个豁口的破陶罐，几块河边捡的石头，还有怀里这块冰疙瘩似的墨石碑。
眼珠子扫过破罐烂石，萧默腮帮子咬出棱。拿身子当灶膛！
石臼惊变
他抄起块黑石头，操起卷刃的破匕首，死命往石头上凿！火星子滋啦乱蹦，虎口刚结的痂又裂开，血顺着匕首把往下滴。硬在石面上凿出个浅坑。
冷泉草塞进去，赤阳果根剁碎了扔进去。捡块带尖的石头当槌，抡圆了膀子砸！
咚！咚！咚！
闷响震得房梁落灰。草根子被砸得稀烂，青汁混着红浆，腾起一股又凉又呛的怪味儿。每砸一下，全身伤口都像被撕开。他不管，咬着后槽牙发狠砸。
坑里的东西成了黏糊糊的酱。萧默捧起破陶片，把酱刮进罐里。
墨石引灵
双手死死箍住陶罐，按在胸口！紧贴着那道蜈蚣似的疤！紧贴墨石碑！
闭眼。识海中墨石冰镜高悬。丹田赤金灵力顺胳膊灌入陶罐！
嗡——！
墨石猛震！一股冰碴子似的吸力炸开，首扑浆子里“冷泉草寒髓”和“赤阳果阳精”！
浆子翻腾！冰的热的两股气被硬撕开，拽着往他心口钻！更往石碑里钻！
“呃！”萧默闷哼，身子猛抖。两股气像烧红的铁钎混着冰锥子，狠狠攮进胸前的疤！新长的肉芽瞬间焦黑挂霜！筋脉像被两根烧红的通条捅穿！
截脉夺精
疼得眼前发黑，萧默死咬住牙。冰镜死钉识海，丹田灵力狂转！硬拖着那两股要被石碑吞掉的气，在钻进胸口的刹那——猛拐向丹田！
轰！
两股气像疯牛在筋脉里冲撞！冰气冻血脉！热气烧经络！筋脉壁嘎吱裂开！血混着冰碴烂肉从胸口滋出！
墨石冰镜爆出寒光压住乱劲儿！丹田赤金灵力死拽气流！
两股气狠狠撞上丹田壁垒！
砰！咔嚓！
壁垒破碎！气混灵力灌入干涸丹田！
“噗——！”萧默喷出黑血，后脑勺哐当撞墙！陶罐摔得粉碎，药浆混血淌了一地。
丹田如坠冰火地狱！冰气冻气海！热气烧灵力！
荒血调和
绝望刚冒头——
嗡……
墨石传来一股温厚暖流！如炼化的药根精华！
暖流灌入丹田。冰火二气被硬摁住消停。暖流裹着药劲揉入赤金灵力。
丹田痛稍缓。赤金灵力如灯捻沾油，壮了一丝！暗金锋芒更沉。
胸口疤痕焦黑褪去，霜冻融化，肉芽肉眼可见滋生！深处破坏力被抚平。
成了！以身为炉，墨石为引，虎口夺丹！
代价是筋脉裂口扩大，丹田壁垒更破，一地狼藉药渣。
单粹药髓
萧默瘫在血泊喘气。看着地上红黑烂泥里的草渣。
糟践了……
他抓起石臼药杵。冷泉草赤阳果根分开摆。
冰镜悬识海，墨石冷意渗入如探针。
冷泉草厚叶下，冰丝脉络“寒髓”被标亮！
赤阳果根皮下，红疙瘩“阳精”被点亮！
单粹！
指尖凝赤金灵力化无形针，顺冰镜指引，避开主脉，精准刺入冷泉草寒髓节点！
滋…
寒髓脉断！精纯刺骨蓝气逸出！
墨石吸力至！萧默指尖灵力回卷锁拿！拖入丹田！
蓝气顺臂入体！冻骨！路径首，损耗少！
如法炮制！赤阳果阳精红气喷涌！墨石吸力又到！锁拿拖入丹田！
阴阳初融
两股精纯药气撞入丹田！
轰！
冰火冲突！战场缩小！损耗大减！
墨石厚实暖流灌入调和！
赤金灵力又壮一丝！胸口伤愈加速！
萧默喘气，丹田暖意升腾。眼中冰寒透出微光。
血炉终成
剩余草根全入石臼。
药杵高举！砸！
砰！
药汁飞溅！每砸必中冰镜标定节点！药气爆开刹那，丹田灵力勾墨石，卡死万分之一隙，拖药气入胸导丹田！
砰！砰！砰！
每砸抢一口药劲！每塞丹田如锤击！灵力丝涨！伤口速愈！
石臼浆尽色败。萧默汗如雨下，眼亮如星。
最后药渣淬完。内视丹田：赤金灵力小指粗！暗金锋芒藏刃！胸口疤肉筋接续！经脉裂痕反复冲刷渐韧！
虎口夺食！绝路凿光！
裂痕初现
窗外夜墨。
药园窝棚，柳芸抱《符文初解》缩草堆。听棚外钱婆子骂街，指摩书页。
指尖突僵。
破棚缝月光下，书脊黄骨板边——发丝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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