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内，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三道沉默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蚀骨草田带来的淡淡甜腥与铁锈混合的沉闷气息。萧默、王虎、柳芸围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中间摊着一块粗糙的兽皮，上面用炭笔草草勾勒着外门演武场简易的擂台分布图——这是柳芸凭借记忆偷偷画下的。
“十日后，小比。”萧默的声音嘶哑低沉，打破了沉寂。他指尖点在兽皮中央，“百座擂台，混战。最终立于台上者，依表现排序，前百晋升记名弟子。”
王虎独眼瞪得滚圆，呼吸粗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前百……他娘的！老子拼了这条命也要挤进去！”他脸上那道新添的鞭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柳芸脸色苍白，手臂上缠着的破布渗出暗红血渍，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规则是混战，跌落台外或认输即败……这意味着，不仅要能打，还要能站得住，更要提防……围攻。”她目光扫过萧默和王虎，最后落在兽皮上，“赵莽和张奎，绝不会让我们轻易过关。”
萧默眼神冰寒，指尖在兽皮上划过一道冰冷的轨迹：“擂台之上，生死不论，手段不限。这是机会，也是死局。”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锋，逐一扫过两人，“我们三人，必须拧成一股绳。”
“萧默，你说怎么干！”王虎猛地一拍大腿，震得地面微颤，“老子力气大，皮糙肉厚，打头阵扛揍没问题！”
柳芸深吸一口气，压下手臂的疼痛，眼神坚定起来：“我懂些草药，能处理简单伤势。药园里……也能偷偷弄到些麻痹毒粉，或许……能起点作用。”她声音渐低，带着一丝无奈。毒粉对付普通杂役或许有效，但在炼气期修士面前，效果微乎其微。
萧默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的优势在炼体，反应，还有……”他顿了顿，没有说出墨石和符箓，只是道，“……一点特殊手段。主攻，我来。王虎，你力量强，负责策应，关键时刻替我挡下重击，保护柳芸。柳芸，你负责观察全场，及时提醒，并用草药为我们争取喘息之机。”
他看向柳芸：“你那些毒粉，对付高手无用，但若混在止血散里，洒向围攻者的眼睛口鼻，或许能制造片刻混乱。药园里能找到‘鬼哭藤’的汁液吗？麻痹效果虽弱，但气味刺鼻，能扰人心神。”
柳芸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鬼哭藤在‘蛇窟’附近，看守极严……我试试。”
“小心为上。”萧默沉声道，随即看向王虎，“你的力量是优势，但不够灵活。从明天起，每日寅时，后山乱石坡，我陪你练。”
王虎一愣：“练？练啥？”
“练挨打，也练打人。”萧默声音冰冷，“练如何在挨打时站稳，如何在重击下反击，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替队友挡下致命的攻击。”
王虎独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重重点头：“好！老子豁出去了！”
“至于我……”萧默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堆他视若珍宝的破烂符纸和劣质朱砂上，“我需要时间，画符。”
符箓！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特殊手段”。尽管是废品，尽管威力微弱，但在混乱的擂台上，一张突如其来的、哪怕只有拳头大火球的“废符”，也可能成为扭转战局的奇招！
柳芸担忧地看着他：“你的精神力……画符消耗太大，而且……”
“我知道。”萧默打断她，声音不容置疑，“必须画。这是我们唯一的‘奇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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