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险境结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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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险境结伴行

 

那突如其来的声响,在这片死寂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刺耳!

萧默心中警铃大作,瞬间从对火云芝的专注中惊醒!他猛地转身,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紧握柴刀,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这凶险莫测的黑风岭深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意味着致命的危机!

灌木丛剧烈地晃动了几下,枝叶被粗暴地分开。萧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柴刀横在胸前,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然而,从灌木丛中钻出来的,并非预想中的凶兽或妖物,而是两个熟悉的身影!

当先一人,是个头发花白、身形却依旧挺拔硬朗的老者。他脸上斜贯着一道狰狞的刀疤,几乎将左眼完全毁掉,只留下一个深陷的眼窝,但那只完好的右眼却锐利如鹰,闪烁着精悍的光芒。他背着一张半人高的硬木猎弓,腰间挎着一柄厚背猎刀,身上穿着耐磨的皮袄,正是青牛镇经验最丰富、也最神秘的老猎户——赵伯!

跟在赵伯身后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棉袄,脸蛋被寒风和紧张的情绪冻得通红,乌黑的头发扎成两根略显凌乱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她手里紧紧抓着一把磨得发亮的药锄,眼神清澈明亮,虽然带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山野少女特有的坚韧和倔强。正是山民少女林月!

“赵伯?林月?”萧默看清来人,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随即涌上巨大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们……你们怎么跑到这鬼地方来了?”

“萧默小子?”赵伯那只完好的独眼眯了眯,看清是萧默后,紧绷的肌肉也略微放松下来,但眼神中的凝重丝毫未减。他警惕地扫视了一下西周,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责备和不解:“这话该我问你!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黑风岭深处都敢闯?不要命了?!”

林月看到萧默,清澈的大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被浓浓的担忧取代:“默哥!真的是你!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太危险了!”她快步走上前,声音带着急切。

萧默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他指了指对面绝壁上那株在熔岩光芒映照下异常醒目的赤红色灵芝,声音沙哑却坚定:“我娘病重,寒毒入髓,只有百年火云芝能救命。我……必须拿到它。”

赵伯顺着萧默手指的方向望去,当他看清那株赤红如玉、火焰形态的灵芝时,那只独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掩饰的精光,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宝!但随即,那光芒便被更深的凝重所取代。他眉头紧锁,目光在那光滑如镜、近乎垂首的百丈绝壁和下方翻滚沸腾的熔岩河之间来回扫视,最终沉重地摇了摇头。

“百年火云芝……确实是吊命续魂的圣药!好东西!”赵伯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可它长的地方……简首就是阎王爷的嘴边!那地方,别说人,就是最灵巧的猿猴也未必能爬得上去!你看看那岩壁,滑不留手,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再看看下面,掉下去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小子,听我一句劝,这东西……碰不得!”

林月也焦急地劝道:“是啊默哥!太危险了!我爹前些天上山采石,不小心摔断了腿,骨头都露出来了!郎中说需要‘续骨草’才能接好,不然腿就废了!我听说这黑风岭外围可能有,才求了赵伯好久,他才答应带我来碰碰运气。我们就在外围找找,找到就走。那火云芝……太远了,也太险了,还是算了吧?”她看着萧默苍白的脸色和身上沾染的泥污、血痕,眼中满是心疼。

萧默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株在绝壁上摇曳的赤红火焰,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他缓缓摇头,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不行。我娘等不起。就算下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须拿到它。”

他转头看向经验丰富的老猎户赵伯,眼中带着一丝恳求:“赵伯,您是咱们青牛镇最厉害的猎手,见多识广。您……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拿到火云芝,让我做什么都行!”

赵伯看着萧默眼中那近乎偏执的坚定,又看了看对面那株可望而不可即的灵芝,沉默了。他再次走到崖壁边缘,那只独眼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一寸寸地审视着光滑的岩壁,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突破口。他的目光扫过岩壁的纹理,落点,甚至那些极其细微的色差变化。

时间一点点过去,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月紧张地看着赵伯,又看看萧默,小手紧紧攥着衣角。萧默则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终于,赵伯的目光停留在了距离地面约七八丈高的一处地方。那里有一条极其不起眼的、颜色略深的纵向凹槽,像是被水流常年冲刷形成的痕迹,凹槽的边缘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凸起和裂缝。

“看到那条石缝没有?”赵伯指着那处凹槽,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从那里开始,或许……或许能借点力。但光靠这个还不够,需要工具。”

他解下背上的硬木猎弓,又从背囊里取出一捆坚韧的兽筋绳索和一个闪烁着寒光的精铁飞爪,展示给萧默和林月看。

“我有绳索和飞爪。飞爪可以卡在石缝上方的岩石上固定,我顺着绳子爬上去。但……”赵伯顿了顿,独眼扫过萧默和林月年轻的脸庞,语气异常严肃,“这法子极其凶险!首先,飞爪必须卡得极其牢固,否则我爬到一半掉下来,必死无疑!其次,下面必须有人死死拉住绳索,给我做支点,同时在我万一失手时,能拉住我!这需要极大的力气和绝对的专注!而且,一旦我上去,下面的动静很可能会引来其他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锐利如刀:“小子,丫头,老头子我这条命可以豁出去拼一把!但你们敢不敢跟我一起赌?赌赢了,灵芝到手。赌输了……咱们三个,可能都得交代在这里!”

沉重的压力如同巨石般压在萧默和林月心头。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下方熔岩河翻滚的沉闷轰鸣声。

萧默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迎着赵伯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敢!”

林月看着萧默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对面那株承载着萧默全部希望的灵芝,想起自己重伤的父亲,一股勇气也从心底涌起。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克服着内心的恐惧,挺起胸膛,声音虽有些发颤,却异常清晰:“我…我也敢!赵伯,我们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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