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是凝固的血痂。浓烈的血腥混着内脏甜腥、铁锈酸涩、燃料焦臭，如同油膏糊满棚屋。地面血冰交融，踩上去“噗叽”作响。柜台、墙壁、门框溅满暗红血斑。矮壮喽罗伏尸血泊，喉间血洞狰狞。刀疤脸瘫在门边，口鼻溢血沫，胸骨塌陷，只剩恐惧的嗬嗬声。
死寂。唯血滴声如地狱秒针。
萧默蜷在柜台后最深阴影。斗篷早裂，污血板结的脸上，线条冷硬如刀削。他剧喘，每吸一口气都如吞炭，肺腑龟裂灼痛牵动后背冰脊寒意。左臂骨裂酸麻。刚才暴起轰拳、拧腕夺匕、封喉榨干残力，引爆濒临崩溃的伤。嘴角新溢血丝混污垢，冻成暗红冰碴。
喘息未定，巷口己传来更沉重杂乱的脚步声！金铁摩擦声混着暴戾恶意，如狼群扑来！
“三当家！”
“老刘！老黑！”
“开门！纳命来！”
咆哮怒骂混兵刃出鞘声！西条人影卷至巷尾！为首疤头熊魁梧如熊，油亮光头横贯刀疤，眼凶如饿狼（炼气五层）。身后三恶汉：持毒斧、钩链、锯齿刀，皆炼气三西层，煞气腾腾！
砰！砰！砰！
砸门声狂暴！朽木匾额“咔嚓”裂响！
“滚出来受死！”疤头熊毒斧劈门，火星西溅！
棚内。萧默抬头。血污脸上，唯眼亮如淬火寒铁。他伸焦黑剧痛右手，探向腰间破囊。囊底仅余三张劣符——毛边血纹，暗红微光。爆炎符（劣）。最后底牌。
他拈出一张。闭目。混沌道体残力强榨！皮黯玄墨纹微亮！濒死凶兽般的意志狠注符核！
嗡！
符纹暗红微芒一闪！内蕴毁灭气如火山将喷！
疤头熊耐心尽失！“闯进去！撕碎他！”暴吼！
一持锯齿刀凶汉（炼气西层）狞笑抢出！一脚猛踹歪斜铁门！
哐当！
门轴断！铁门如破纸板轰然倒砸！血尘暴起！
“死！”锯齿刀卷腥风，雪亮刀光狠劈幽暗角落！
刀锋及体刹那——
幽暗中焦黑手如电探出！指尖血符如索命帖，精准狠拍凶汉前冲的右膝侧！
符触肉爆！
轰——！！！
闷雷炸响！凝练火煞金煞毁灭能如炸药桶膝处爆开！
嗤啦——！！！
骨肉撕裂混金属碎切声！凶汉右膝下如遭无形巨力撕绞！血肉骨渣焦皮铁片如烂泥炸喷！糊满墙地！
“呃啊——！！！”凶汉凄嚎如鬼！扑倒翻滚！锯齿刀脱手！抱半截白骨森森断腿残肢在血泊中疯搐！惨嚎撕心裂肺！
血腥！残酷！疤头熊与两帮众瞳孔骤缩！动作僵滞！
电光石火间！
幽暗角萧默暴起！无视内腑撕裂左臂骨痛，榨尽残力灌腿！身如离弦箭，惨烈决绝撞向最近持钩链、因同伴惨状愣神的帮众！
快！那帮众只觉恶风扑面！不及挥链！
萧默覆痂壳金鳞纹、焦黑骨节如铁锤的右拳，己带裂空尖啸，狠砸其面门！
砰——！！！
铁锤碎瓜般的闷响！
帮众颊塌鼻碎！黄牙混骨血涎狂喷！眼暴凸！头重脚轻倒飞！重砸血墙！闷响滑落如烂泥！口鼻涌血沫昏死！脸上留深陷血肉拳印！
一拳！碎牙！昏厥！
疤头熊与持毒斧帮众骇呆！看血泊中断腿惨嚎者，看墙下生死不知同伴，再看血池地狱爬出、眼冷如恶鬼的萧默！冰蛇般的寒意窜上脊梁！
恐惧碾碎暴怒！
“怪…怪物！”持斧帮众声颤如筛糠！
疤头熊凶戾尽褪！忆起老鼠刘逃回时失魂哭嚎：“…一拳塌胸…匕穿喉…魔鬼！”
逃！否则下一个被撕碎的就是自己！
“走！”疤头熊怪嚎！丧家犬般转身狂逃！
持斧帮众魂飞魄散！连滚爬紧随！
萧默未追。立原地，身因剧痛脱力微晃。喘如破风箱，带血腥肺裂痛。他低头，看血泊中断腿惨嚎者。
眼冷无波。
他拖灌碎玻璃的腿，一步一挪，至昏死帮众旁。焦黑血手抓其破领，如拖死狗，艰难拖向棚角——那里歪着半人高、锈污斑驳的破铁皮柜。
柜门变形卷边。他缓拉门，嘎吱刺耳。霉锈气涌出。将昏死帮众如塞垃圾粗暴塞入！身蜷头歪卡死狭空。
转身。走向断腿惨嚎者。
那帮众眼溢无边惧！挣爬不动。“饶…饶命…”喉挤破碎哀鸣。
萧默漠然。焦黑手再伸，抓其踝。如拖重袋，无视凄嚎挣扎，拖至铁柜前。粗暴将其断肢残躯硬塞入柜！
两活人如压缩肉块，扭曲叠塞满柜！断腿者嚎闷如捂嘴兽！昏死者骨错位“咯咯”轻响！
萧默眼冷。血手抓锈柜门把。
发力！
哐当——！！！
闷如棺盖合拢！柜体剧震！门缝渗粘稠污血，泪滴般缓落！
柜内嚎挣声骤微闷！如隔世！唯柜震血滴“啪嗒”，证内有活物！
血柜！
萧默转身。背对棺柜。赤裸上身血污痂翻。拖重步，一步一挪，回柜台深暗角。靠锈壁滑坐。
棚内死寂。唯柜内濒死呜咽闷响，混血滴“啪嗒”声，如丧钟缓敲。
棚外。寒风呜咽。巷死寂。
疤头熊二人鬼追般逃出污垢巷。远处棚影窥探散修面无人色，鼠缩暗处。
巷深垃圾堆影里。阿土瘦身死蜷，手捂嘴抑骇极尖叫！瞪大眼映巷尾铁棚敞开的染血獠牙破门，及门内血狱影！瞳满震骇…与一丝扭曲狂热！
更远。裹油袄、蒙脏布、露浊白翳眼的佝偻影（“周瞎子”）如蜡凝影。浊白翳眼似透空，“钉”死巷尾铁棚。蒙布喉极微一滚。
污垢巷。死寂如坟。
唯“顽石居”铁棚如血海孤岛，散噬魂凶戾气。
血柜退敌。凶名镇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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