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铁线蟒后,山洞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萧默将三条巨蟒的尸体拖出洞外,又用碎石和泥土简单掩埋了血迹,才重新封好洞口。
林月和丫丫受了不小的惊吓,尤其是丫丫,一首缩在林月怀里瑟瑟发抖。萧默安抚了她们几句,便继续盘膝坐下,运转“太初荒血”的力量疗伤和恢复体力。刚才的战斗虽然短暂,但硬抗巨蟒攻击和爆发力量捏碎蛇颈,对他的身体也造成了不小的负荷。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三人早早离开了山洞,继续循着赵伯留下的记号,在丘陵地带穿行。有了昨晚的经历,三人更加小心谨慎。
丘陵地带的地形比河岸复杂得多,沟壑纵横,植被茂密。赵伯留下的记号也变得越发隐蔽和稀少,有时需要仔细搜寻才能发现。但萧默凭借着过人的耐心和敏锐的观察力,始终没有跟丢。
追踪的第三天下午,当三人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时,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下方是一片被群山环抱的、相对平坦开阔的山谷。谷内绿草如茵,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淌。而在山谷的入口处,赫然矗立着两座用粗大原木搭建的简陋哨塔!哨塔上,隐约能看到持弓警戒的人影!
更让萧默和林月惊喜的是,在哨塔下方,他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独眼老者,正拄着一根木棍,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他身上的皮袄多处破损,沾染着干涸的血迹,左臂用布条吊在胸前,显然受了不轻的伤。但那只独眼依旧锐利,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正是赵伯!
“赵伯!”林月激动地喊出声来,拉着丫丫就朝山下跑去。
萧默也心中狂喜,快步跟上。
哨塔上的守卫听到了动静,立刻警惕地弯弓搭箭,指向山下。赵伯也猛地站起身,独眼锐利地望了过来。当他看清是萧默和林月时,紧绷的脸上瞬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萧默小子!林月丫头!是你们?!”赵伯的声音带着激动和一丝沙哑。
“赵伯!”萧默和林月跑到近前。
“太好了!你们还活着!太好了!”赵伯那只独眼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水光,他上下打量着萧默和林月,尤其是看到萧默身上那些虽然结痂但依旧狰狞的伤口时,眼中充满了后怕和欣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命硬!阎王爷都收不走!”
“赵伯,您的伤……”林月看着赵伯吊着的胳膊和身上的血迹,担忧地问道。
“没事!老头子我命大!被那群狗日的军队射了一箭,胳膊断了,但死不了!”赵伯摆摆手,随即急切地问道,“柳嫂子呢?她怎么样了?”
萧默心中一沉,连忙问道:“赵伯,我娘和小雨石头呢?他们没跟您在一起吗?”
赵伯闻言,脸色瞬间黯淡下来,独眼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都怪我……都怪我……”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地讲述了那天的遭遇:
那天,他带着昏迷的柳氏和小雨石头,按照约定逃往野狼谷。路上虽然遇到了那几头铁背苍狼,但他凭借老猎户的经验和陷阱,惊退了狼群,自己也受了些轻伤。好不容易抵达了这处山谷(名为“野狼谷”,但并非妖兽巢穴,而是一伙逃难山民建立的避难营地),他刚把柳氏安顿好,留下记号,准备出去找点草药给柳氏治伤。
没想到,就在他离开山洞不久,一队巡逻的军队发现了山洞!那些士兵如狼似虎,看到昏迷的柳氏和两个孩子,二话不说就要抓人!小雨和石头吓得大哭。赵伯听到动静赶回去,拼死阻拦,用猎弓射伤了两个士兵,但对方人多势众,他左臂中了一箭,猎弓也被砍断。混乱中,他只能拼命护着小雨和石头逃了出来,但昏迷的柳氏却被军队抓走了!
他带着两个孩子,一边躲避军队的追捕,一边留下记号,历经艰险才逃到了这个避难营地。但柳氏……却落入了军队手中!
“都怪我……要是我没离开山洞……柳嫂子她……”赵伯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老泪纵横。
萧默听完,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浑身冰凉!娘……又被抓走了!这一次,竟然是军队!
一股难以形容的暴戾和杀意瞬间冲上他的头顶!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体内的“太初荒血”力量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双眼再次泛起血色!
军队!又是军队!先是在河边袭击赵伯,抓走了小雨和石头(当时以为),现在又抓走了他娘!这些披着官皮的畜生!
“小雨和石头呢?!”萧默强压着滔天的怒火,声音嘶哑地问道。
“在里面!在里面!他们没事!”赵伯连忙指向山谷内,“小雨丫头受了点惊吓,石头小子也吓坏了,但都没受伤!我托付给营地里的张婶照顾着!”
听到弟妹安然无恙,萧默心中的怒火才稍微平息了一丝。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沸腾的杀意,眼中的血色缓缓褪去。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必须先见到弟妹,了解清楚情况。
“带我去见他们。”萧默沉声道。
赵伯连忙带着萧默和林月(抱着丫丫)走进了山谷营地。
营地里的山民们看到赵伯带着陌生人进来,都投来好奇和警惕的目光。但当他们看到萧默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疤和冰冷的气质时,都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很快,他们来到营地角落一处相对干净的窝棚前。
“小雨!石头!快出来!看看谁来了!”赵伯朝着窝棚里喊道。
窝棚的门帘被掀开,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妇人(张婶)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
正是萧默的妹妹萧雨和弟弟萧石!
“哥——!”
“哥哥——!”
小雨和石头看到萧默,先是一愣,随即如同乳燕投林般,哭喊着扑进了萧默的怀里!两个孩子紧紧抱着他,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发泄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没事了……没事了……哥回来了……哥回来了……”萧默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弟妹,声音哽咽,眼眶也微微发红。连日来的担忧、焦虑和压抑的怒火,在这一刻化作了浓浓的温情和后怕。
林月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丫丫则好奇地看着抱在一起的兄妹三人。
安抚了好一会儿,小雨和石头才渐渐止住了哭泣,但依旧紧紧抓着萧默的衣角,不肯松手。
萧默仔细检查了弟妹,确认他们除了受到惊吓,确实没有受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看向赵伯和张婶,郑重地行了一礼:“赵伯,张婶,大恩不言谢!萧默铭记在心!”
“唉,说这些干啥。”赵伯摆摆手,独眼中充满了愧疚,“没能护住柳嫂子,我……”
“这不怪您。”萧默打断他,眼神冰冷而坚定,“这笔账,我会亲自跟那些畜生算清楚!”
他抬头,望向山谷之外,望向军队驻扎的方向,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火焰和变强的渴望!
娘,等着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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