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驱散了最后的黑暗,金色的阳光洒在断魂崖陡峭的岩壁上,却并未带来多少暖意,反而将湿滑的岩石映照得更加冰冷刺眼。下方黑水河的咆哮声在白天显得更加震耳欲聋,水汽升腾,带着刺骨的寒意。
萧默缓缓睁开眼睛。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调息和火云芝的滋养,他感觉身体的虚弱感减轻了不少,伤口的剧痛被强烈的麻痒感取代,失血带来的眩晕也基本消退。最重要的是,体内那股“太初荒血”的力量,在持续的引导和火云芝的滋养下,己经不再是完全沉寂的状态,而是如同一条极其纤细却坚韧的溪流,在他的意念引导下,能够缓慢而稳定地在几条主要的经脉中流转!虽然每一次流转依旧伴随着经脉的胀痛,但己经不像最初那样难以忍受,并且流转的速度和顺畅度都在缓慢提升!
他对这股力量的掌控,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感觉怎么样?”林月关切地问道,她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好多了。”萧默点点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虽然动作依旧牵动伤口带来疼痛,但己经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他走到凸起平台的边缘,仔细观察着上方的岩壁。
岩壁陡峭近乎垂首,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和湿滑的水汽,只有一些极其细微的裂缝和极其微小的凸起可以作为借力点。想要徒手攀爬上去,难度极大。
“林月,抱紧我,无论如何不要松手!”萧默转过身,语气凝重地对林月说道。
林月用力点头,走到萧默身后,紧紧环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并不宽阔却异常坚实的后背上,闭上了眼睛:“默哥,我准备好了。”
萧默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将体内那股被初步掌控的“太初荒血”力量缓缓调动起来,灌注于双手和双脚。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感从西肢百骸传来,让他感觉身体似乎轻盈了一些,对肌肉的控制也更加精准。
他伸出双手,十指如同钢钩般,精准地抠进岩壁上一条细微的裂缝边缘。指尖传来岩石冰冷的触感和坚硬的质感。他尝试着发力,体内那股力量随之涌动!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他指尖下的岩石竟然被硬生生抠下了一小块!虽然微不足道,却让他心中一定!这股力量,果然能增强他的指力和身体强度!
“我们走!”萧默低喝一声,双脚猛地蹬地,身体如同壁虎般向上窜起!同时双手交替,精准地寻找着岩壁上任何可以借力的微小凸起或裂缝,十指如同铁钳般死死抠住!
“嗤啦!”指甲与岩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带起点点石屑。
每一次发力,每一次移动,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但萧默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攀爬和对体内力量的引导上。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量的输出,既要保证足够的指力和抓握力,又要避免力量过大导致岩石碎裂或动作失控。
林月紧紧抱着他,身体悬空,感受着身体的每一次上升和晃动,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睁眼,只能将所有的信任都寄托在身前这个少年身上。
攀爬的过程缓慢而艰难。湿滑的岩壁增加了巨大的难度,好几次萧默的手指都差点打滑脱落。每一次险情,都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也让他对体内力量的掌控更加精细一分。他必须精确地计算每一次发力的角度和力度,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汗水混合着血水,从萧默的额头和伤口处不断渗出,顺着他的脸颊和脊背流淌而下,滴落在下方的深渊中,瞬间被咆哮的河水吞没。他的双臂因为长时间的用力而酸麻胀痛,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和体内那股不断流转、缓慢恢复的力量,硬生生地支撑着!
体内的“太初荒血”力量在持续的消耗和运转中,似乎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它不再像最初爆发时那样狂暴不受控,而是在萧默有意识的引导下,变得更加驯服和凝练。每一次流转,都仿佛在拓宽和滋养着他那脆弱干涸的经脉,带来一丝丝微弱的强化感。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阳光越来越炽烈,晒干了岩壁表面的部分水汽,攀爬的难度略微降低。萧默和林月的身影,如同两只渺小的壁虎,在陡峭的崖壁上艰难地向上挪动,距离崖顶越来越近。
终于,在萧默感觉双臂几乎要失去知觉,体内力量也即将耗尽的时候,他的右手猛地抓住了崖顶边缘一块凸起的岩石!
到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疲惫瞬间涌上心头!他低吼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臂猛地发力,同时双脚在岩壁上用力一蹬!
“呼——!”
他和背上的林月,如同跃出水面的鱼儿,终于翻上了断魂崖顶!
两人重重地摔在崖顶冰冷的岩石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上方新鲜的空气。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和强烈的疲惫感交织在一起,让两人几乎虚脱。
萧默仰面朝天,看着湛蓝的天空和刺眼的阳光,感受着体内那股力量在耗尽后的沉寂,以及伤口处传来的、更加清晰的愈合麻痒感,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活下来了!带着林月,从绝境中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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