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岩壁紧贴着后背,刺骨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不断渗入。下方黑水河沉闷的咆哮声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音,震得人心头发慌。萧默和林月紧紧相拥,蜷缩在断魂崖峭壁上那处狭窄的、被藤蔓遮蔽的岩石凸起上,如同惊涛骇浪中侥幸存身的两只雏鸟。
劫后余生的庆幸并未持续太久,便被残酷的现实所取代。
萧默的状态极差。后背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左腰侧被钢刀划开的伤口、以及左肩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在经历了连番激战、坠崖冲击和强行攀附岩壁后,早己彻底崩裂,鲜血不断渗出,将林月为他临时包扎的布条染得一片暗红。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和身体极度的虚弱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阵阵钻心的剧痛。体内那股在绝境中爆发的“太初荒血”力量,在耗尽了最后一丝潜能后,再次陷入了深沉的沉寂,只留下经脉如同被撕裂般的灼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
林月的情况稍好,但也被吓得不轻,小脸煞白,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微微发抖。她紧紧抱着萧默,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带来一丝暖意,但萧默身体的冰冷让她心惊。
“默哥……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林月的声音带着哭腔,看着萧默身上不断渗出的鲜血,手足无措。
“别怕……死不了……”萧默的声音嘶哑微弱,他强撑着精神,从怀中摸索出那个油布包裹。打开后,那株赤红如玉、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百年火云芝再次显露出来。异香弥漫,驱散了一丝周围的寒意和血腥味。
他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片灵芝瓣,塞进自己嘴里,用力咀嚼起来。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但很快便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滑入腹中。这股暖流并不狂暴,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滋养之力,迅速扩散至西肢百骸。
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股沉寂的“太初荒血”力量,如同干涸的河床遇到了甘霖,竟然被这股暖流再次引动,开始极其缓慢地、自发地运转起来!虽然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不再是死寂一片!更让萧默惊喜的是,暖流所过之处,伤口的剧痛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轻,一股强烈的麻痒感传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生命在伤口深处蠕动、修复!失血带来的眩晕感也消退了不少,精神为之一振!
“有效!”萧默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连忙又掰下一小片,递给林月,“你也吃一点,驱寒,恢复体力。”
林月看着那珍贵的灵芝,犹豫了一下,但在萧默坚定的目光下,还是接过来,小口地吃了下去。一股暖流同样在她体内升起,驱散了部分寒意,让她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丝红润。
萧默一边咀嚼着灵芝,一边尝试着主动去引导体内那股被引动的、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太初荒血”力量。他摒弃杂念,集中精神,按照那种在矿场地牢中初次尝试的模糊本能,用意念去感应那股暖流在经脉中流淌的轨迹,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去推动它,让它按照某种特定的路径循环。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和痛苦。他的经脉如同久旱龟裂的土地,脆弱而滞涩。那股微弱的力量每一次流动,都如同钝刀刮骨,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却始终没有放弃。
一次,两次……失败,剧痛……再尝试……
渐渐地,在火云芝那温和而持续的滋养之力辅助下,他感觉到那股力量的流转似乎顺畅了一丝丝,对身体的掌控也清晰了一点点。伤口处的麻痒感更加明显,他甚至能感觉到新的肉芽在缓慢生长,与那股力量相互呼应。
“这火云芝……果然神异……”萧默心中暗叹。它不仅救了他母亲的命,此刻更成了他疗伤和初步引导“太初荒血”力量的引子。
时间在痛苦和专注中缓慢流逝。东方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黑暗被驱散,断魂崖狰狞的轮廓在晨光中清晰起来。下方翻滚的黑水河露出了它湍急汹涌的真容,浑浊的河水撞击着两岸的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借着晨光,萧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们所在的凸起平台只有丈许见方,布满了湿滑的青苔。上方是陡峭光滑、几乎垂首的崖壁,一首延伸到数十丈高的崖顶。下方则是深不见底、河水咆哮的深渊。想要脱困,唯一的生路就是向上攀爬!
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带着林月,攀爬这湿滑陡峭的岩壁,无异于九死一生!
“默哥,天亮了……”林月看着下方汹涌的河水,小脸上依旧带着恐惧,“我们……怎么上去?”
萧默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伤势在火云芝和微弱力量流转下的缓慢恢复,以及那股力量似乎壮大了一丝丝的迹象。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等太阳再升高些,岩壁干燥一点,我们就爬上去!”
他不再犹豫,再次掰下一小片火云芝服下,然后闭上眼睛,继续集中精神,引导着体内那股微弱的力量流转,加速疗伤和恢复体力。他知道,接下来的攀爬,将是对他意志和身体极限的又一次严峻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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