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坍塌的烟尘还没散尽,沈谧然就听见脚下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煤渣里爬。他低头的瞬间,胃里猛地一阵翻涌——那些黑色的煤渣正顺着某种无形的轨迹蠕动,聚成密密麻麻的指节,指节的顶端泛着暗红,像是刚从血里捞出来,正一屈一伸地拼凑出三个字:“别碰花”。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每个字的笔画里都嵌着半透明的指甲,指甲的根部还连着带血的皮肉,随着煤渣的颤动微微抽搐,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地上爬起来,抠进人的掌心。
【!!!这字是活的!指甲在动!】弹幕像被扔进滚油的水珠,瞬间炸出满屏的惊恐,【刚才宋大佬后背长的花!绝对有问题!】
【煤渣里好像有血丝!是矿工的血吗?】
【那三个字的笔画……是不是有点像人的肋骨?】
宋明渊猛地扯掉后背那朵白花,花瓣脱离皮肤的瞬间,发出“啵”的一声轻响,像拔掉了一个吸满血的水蛭。花瓣的断口处立刻涌出黑色的汁液,汁液滴在地上,竟“滋滋”腐蚀出三个小洞,洞里钻出细小的根须,根须的顶端是微型的眼球,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这不是花,是‘寄生根’。”宋明渊的金属指捏碎花瓣,碎末里滚出几粒黑色的种子,种子的外壳上布满了牙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是矿脉怨念凝结的种子,会顺着伤口钻进身体,把人变成新的‘活煤’。”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煤渣突然集体“沙沙”作响,所有的手指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坍塌的矿洞边缘。那里的煤烟正在缓慢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里隐约能看到无数把铁镐在挥舞,镐头碰撞的声音从漩涡深处传来,像无数个矿工在地下挖掘,要把活人拖进坟墓。
【漩涡里有东西在爬!密密麻麻的!】
【守墓人……不会就在里面吧?】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比镜渊客栈的镜棺还瘆人!】
漩涡的中心,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站起。那身影的轮廓在煤烟中忽明忽暗,起初像个正常的矿工,随着高度不断攀升,渐渐变成了三米多高的怪物——躯干是用断裂的铁轨拼接的,铁轨的缝隙里嵌着半透明的内脏;手臂是两根生锈的钢缆,钢缆上缠着矿工的肠子,肠子的末端还在缓慢蠕动;最恐怖的是它的脑袋,竟是一个老式矿灯,灯座上焊着七根铁刺,每根刺上都串着一颗干瘪的人头,人头的嘴巴大张着,露出黑洞洞的喉咙,喉咙里塞着白色的棉絮——是中心医院档案室里的那种。
矿灯的玻璃罩里,跳动着幽蓝色的火焰,火焰中映出无数张挣扎的脸,那些脸的嘴巴都在无声地喊着同一个字:“救……”
铁镐下的碎骨与弹幕的尖叫
守墓人移动的瞬间,钢缆手臂突然“啪”地绷首,像两条鞭子抽向地面。“轰隆”一声,地面的煤渣被硬生生砸出两个深坑,坑里涌出黑色的液体,液体中浮着无数根白色的骨头,骨头的断面参差不齐,像是被硬生生咬断的。
【!!!是矿工的骨头!这坑是它的嘴吧?!】
【钢缆上的肠子在吸血!它们把骨头往铁轨躯干里拖!】
沈谧然刚要后退,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惨白的手从煤渣里伸出,手指的皮肤己经被泡成半透明,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煤渣,正死死抠着他的脚踝。被抓住的地方传来刺骨的寒意,皮肤迅速变得僵硬,像被冻住的腊肉。
“别碰它!”宋明渊的金属臂突然抓住他的后领,猛地往后一拽。两人刚躲开,那只手突然“啪”地炸开,化作无数只小虫子,虫子的身体是黑色的蛆虫,背上却长着人的指甲,密密麻麻地爬向他们的小腿。
【!!!又是缝合怪!这副本的怪物没一个正常的!】
【守墓人举镐了!它的镐头在滴血!】
守墓人手中的铁镐突然亮起红光,镐头的齿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液体滴在地上,立刻腐蚀出冒烟的小洞,洞里钻出更多的手,这些手互相拉扯着,在地面织成一张黑色的网,网的每个节点都嵌着一颗眼球,眼球的瞳孔是齿轮形状,正随着千机表的滴答声转动。
“它在织‘血网’!”宋明渊的金属靴狠狠踩碎一只爬来的虫,虫壳裂开的瞬间,喷出一股黑色的汁液,汁液落在地上,竟长出细小的牙齿,“被网住就会变成新的‘人头串’!”
他的金属臂突然展开成盾牌,挡在沈谧然身前。就在这时,守墓人的铁镐带着风声砸来,“哐当”一声巨响,盾牌被砸得剧烈震动,表面的鳞片纷纷崩裂,露出下面渗血的伤口。宋明渊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手臂上的伤口里,竟钻出几根黑色的细线,细线的末端是细小的钩子,正试图钻进他的血管。
【!!!宋大佬受伤了!那些细线是寄生体!】
【快用忘川河水!上次对付活煤很管用!】
沈谧然立刻掏出琉璃瓶,将忘川河水朝着守墓人泼去。河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却在接触守墓人的瞬间被钢缆手臂挡住——钢缆上的肠子突然暴涨,像无数条黑色的蛇缠住河水,河水被肠子吸收的刹那,那些人头串突然剧烈扭动,喉咙里的棉絮被吐出来,化作无数只黑色的虫子,朝着他们扑来!
【是墨水虫!棉絮里藏着墨水虫!】
【守墓人和陆景明绝对有关联!这虫子是他养的!】
虫群扑来的瞬间,沈谧然的千机表突然爆发出金光,金光中浮现出无数个矿工的虚影,虚影们张开双臂,用身体挡住虫群。“滋滋”声中,虚影被虫群啃食的同时,虫子也在金光中融化,化作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地上,竟长出了细小的矿灯幼苗。
“是被净化的矿工在帮我们!”沈谧然趁机冲向守墓人,手中的匕首泛着蓝光,“它的矿灯是弱点!灯里的火焰是怨念核心!”
守墓人似乎察觉到威胁,突然将铁镐往地上一插。“轰隆”一声,铁镐周围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面的景象——那是一个巨大的矿道入口,入口处堆满了矿工的尸体,尸体的胸口都被挖了个洞,洞里插着银色的管子,管子的另一端连接着守墓人的铁轨躯干,铁轨的缝隙里渗出红色的液体,像在“喝”那些尸体的血。
人头串的低语与弹幕的窒息感
沈谧然冲向守墓人的瞬间,矿灯里的幽蓝火焰突然暴涨,照亮了那些人头串的脸。其中一颗人头的眼睛突然睁开,眼窝里没有眼球,只有黑色的漩涡,漩涡中浮现出一段记忆:
1943年的矿洞,陆景明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钢笔,正在给守墓人的矿灯里塞棉絮。“这些矿工太吵了,”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温柔,“用孟婆汤泡过的棉絮堵住他们的嘴,他们就会乖乖听话了。”
【!!!真的是陆景明!他亲手造了这个怪物!】
【孟婆汤棉絮!怪不得这些人头不说话!被强行静音了!】
【那颗人头在眨眼睛!它在给大佬指路!】
沈谧然顺着人头眨眼的方向看去,只见守墓人铁轨躯干的连接处,有一块松动的铁板,铁板下露出银色的管子,管子的末端连接着矿灯——那是给矿灯输送怨念的“血管”。
“宋明渊!打断那根管子!”沈谧然的匕首刺向矿灯,守墓人的钢缆手臂立刻缠了过来,他侧身躲开的瞬间,看到钢缆的缝隙里嵌着半块千机表碎片,碎片上刻着“73”。
宋明渊的金属臂突然暴涨,银质的利爪精准地抓住那根银色管子,“咔嚓”一声,管子被硬生生扯断!管子断裂的刹那,守墓人的矿灯突然变暗,火焰中浮现出73号矿工的脸,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终于说出了完整的话:“钟楼……母体……吃复制品……”
【钟楼!是静谧庄园的钟楼!】
【母体吃复制品!大佬快跑!别去时间原点!】
【人头串在哭!它们的眼泪是血!】
守墓人的铁轨躯干突然剧烈震动,所有的人头串同时流下血泪,血泪滴在地上,汇成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的中心浮现出静谧庄园的全息投影——庄园的钟楼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阴影的轮廓与中心医院的冰柜一模一样。
“那是母体的巢穴。”宋明渊的金属臂己经恢复,他扶住踉跄的沈谧然,“1943年的实验记录里提过,静谧心院的母体需要‘容器’维持存在,复制品就是它的食物。”
守墓人的矿灯彻底熄灭的瞬间,整个身体突然“轰隆”一声炸开,铁轨、钢缆、人头串纷纷化作黑色的煤渣,只留下那块刻着“73”的千机表碎片,静静地躺在地上,碎片里映出钟楼的影子,影子里有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转动一个巨大的齿轮。
矿洞的最后心跳与弹幕的祈祷
守墓人消失的刹那,整个煤矿突然剧烈震动,坍塌的矿洞下方传来沉闷的“咚咚”声,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苏醒。沈谧然低头看向地面,煤渣下的黑色肌肉正在重新蠕动,组成一张巨大的嘴,嘴的边缘是无数颗牙齿,牙齿的形状与守墓人的铁镐齿一模一样。
【!!!矿脉还没死透!它要把我们吞下去!】
【快逃!出口就在前面!】
【那些白色的花在指引方向!它们在飘向出口!】
沈谧然和宋明渊跟着白花奔跑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煤矿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面的景象——那是一个巨大的矿脉心脏,心脏的表面覆盖着无数张人脸,人脸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黑色的煤烟,煤烟中浮着无数个透明的人影,人影们朝着他们挥手告别,像在做最后的诀别。
跑出煤矿的刹那,沈谧然回头望去,只见矿脉心脏的表面,73号矿工的虚影与儿子的虚影终于相拥,他们的身影在黑色的煤烟中渐渐透明,最后化作两颗白色的种子,落进坍塌的矿洞深处。
宋明渊的金属臂上,那朵白色的花己经完全绽放,花瓣上的齿轮纹路正在缓慢消失,露出下面崭新的皮肤组织。“看来,怨念被净化后,留下的确实是希望。”他抬手碰了碰花瓣,花瓣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
千机表的光屏上,“被遗忘的废墟之城”副本图标己经变成灰色,旁边弹出“时间原点”的最终提示:“7月13日,钟楼敲响时,母体将苏醒,带着所有复制品的怨念,彻底吞噬时间缝隙。”
【终于……结束了……】弹幕的速度慢了下来,带着一丝疲惫的释然,【离真相只有一步了……】
【大佬们一定要小心陆景明!晶体说他是第一个复制品!】
【48小时后,时间原点见。】
最后一条弹幕消失的瞬间,沈谧然握紧千机表,表盘上的指针正稳步走向“1943年7月13日”。远处的地平线上,静谧庄园的钟楼隐约可见,钟楼的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与矿洞钟表残骸的时间完全一致。
他知道,那里藏着最后的真相——关于母体,关于复制品,关于这场跨越八十年的怨念轮回,终将在钟楼的钟声里,迎来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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