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禁忌客房中的镜中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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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禁忌客房中的镜中囚魂

 

阿鸾的笑声像淬了毒的银铃,在大堂穹顶盘旋三圈,才慢悠悠地沉下来。沈谧然抬头看向二楼时,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禁忌客房的门缝里,那道红色的光正顺着木纹往下淌,在楼梯台阶上积成半指深的血洼,血洼里浮着半透明的指甲,指甲缝里嵌着的镜渣在火光下闪闪烁烁,像无数只倒竖的眼睛。

“第二位客人……在禁忌客房。”宋明渊的环首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鞘撞击着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越的脆响,“孟老板说‘贵客’,结合千机表的反应,十有八九和季棉有关。”他的指尖在沈谧然后腰轻轻一按,那道熟悉的力度带着金属化残留的凉意——是他们在中心医院练出的默契,“戒备。”

沈谧然点头,握紧了腰间的客卿令。玉佩上的“静渊”二字烫得惊人,像是有团火在里面烧,烫得他皮肉发麻。他能感觉到千机表在怀里震动,表盘上的齿轮“咔哒咔哒”转得急促,像是在预警什么。

两人刚踏上第一级台阶,脚下突然传来“咯吱”的脆响,像是踩碎了什么东西。低头看时,台阶的木纹里渗出暗红色的血,血珠顺着台阶往下滚,在拐角处汇成小小的溪流,溪流里漂着细小的骨头渣,细看竟是婴儿的指骨。

【警告:检测到“血蚀”现象!走廊地面被高强度怨念污染,接触时间超过10秒会引发躯体锈蚀!】系统提示音带着电流杂音,像是被血溪里的怨念干扰,【当前躯体锈蚀度:1%(持续上升中)!】

宋明渊突然解下腰间的红绳,那是用中心医院金属线熔成的银线编织的,红绳接触到血色台阶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白色的烟雾。他将红绳一端递给沈谧然,另一端缠在自己手腕上:“抓紧,这绳子能暂时挡住血蚀。”

沈谧然接过红绳,指尖触到银线的刹那,千机表突然发出微光,红绳上浮现出与表盘相同的齿轮纹路,将两人的手腕牢牢系在一起。他这才注意到,走廊的墙壁上挂着的油灯有些不对劲——灯芯是用白色棉线缠的,棉线里裹着黑色的发丝,发丝随着火焰飘动,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那些影子张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正无声地啃咬着墙皮,啃出一个个细小的洞,洞里渗出黑色的液体。

“这些发丝是被孟老板害死的女人的。”宋明渊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墙上的影子,“她们的怨念附在灯芯上,会模仿人的影子,趁机钻空子。”

沈谧然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影子果然在缓慢变形,原本正常的手变成了爪子的形状,指甲缝里嵌着银色的镜渣,正顺着地面往禁忌客房的方向爬。

“别理它。”宋明渊拽了拽红绳,“影子被忘川河水污染了,等离开客栈就好了。”

走到二楼走廊时,禁忌客房的门己经开了大半,红色的光从门缝里涌出来,在地上投出一个巨大的影子。那影子手里拿着一面破碎的镜子,镜子里映出无数张脸,有中心医院的病人,有静谧庄园的佣人,还有……沈谧然自己的脸,只是那张脸的眼睛里塞满了白色的棉絮,正对着他无声地笑。

“进来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里飘出来,声音忽远忽近,忽男忽女,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有时像季棉的凄厉,有时像阿鸾的娇媚,仔细听,还能听到307床老人的沙哑,“我找到你的另一半影子了……就在镜子里……你看,他多孤单啊……”

【检测到第二位“特殊客人”:季棉(残留意识体),当前状态:怨念聚合体(危险等级:S级)。】系统提示音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震得沈谧然头都疼,【警告!该客人与千机表存在深度绑定,可能引发碎片共鸣,导致副本规则紊乱!当前副本稳定性:70%(持续下降中)!】

宋明渊突然将沈谧然往身后一拽,自己率先冲进客房:“别被她的声音迷惑!这是怨念制造的幻境,不是真的季棉!”

沈谧然紧随其后,踏入客房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差点窒息。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房间里的陈设根本不是古代客栈,而是中心医院的解剖室!

手术台上躺着个被棉线缠住的人影,正是季棉。她的麻花辫散了,白色的棉线缠满了全身,像只被蛛网困住的蝴蝶。她的胸口插着半块千机表碎片,碎片正在缓慢融化,银色的液体顺着伤口往下淌,在手术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溪流里浮着无数根镜渣。

“沈谧然……”季棉突然睁开眼。她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密密麻麻的镜渣,镜渣反射着解剖室的灯光,闪闪烁烁,像撒了把碎玻璃,“你看,我找到回家的路了……就在镜子里……”

她抬起手,手里捏着一面碎镜子。镜子里映出的不是解剖室,而是忘川河的对岸,一片开满白色花朵的田野,田野尽头有座小小的木屋,烟囱里冒着烟,像是有人在做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那里没有实验,没有痛苦,只有……永远的安宁。”

沈谧然的千机表突然剧烈震动,震得他手心发麻,表盘上的齿轮疯狂转动,几乎要从表壳里跳出来。时光回溯的技能图标连续闪烁,眼前闪过无数个画面——

三秒后,他伸手去接镜子,镜子突然炸裂,无数根镜渣射进他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千机表;

五秒后,季棉的脸在镜渣中扭曲变形,变成孟老板的样子,正狞笑着用锁链缠住他的脖子;

十秒后,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影子从身体里钻出来,钻进镜子里,和里面的“自己”合二为一……

“别信她!”宋明渊的吼声将他从幻境中拽回现实。他的环首刀劈向镜子,刀身与镜渣碰撞的瞬间,迸发出刺眼的银光,银光中浮着无数个细小的符文,是用他的金属血画的,“这是孟老板的陷阱!她在用你的记忆做诱饵!”

镜子被劈碎的瞬间,解剖室的景象突然像玻璃一样炸裂,碎片飞溅的地方,露出禁忌客房的真实模样——

房间里堆满了破碎的镜子,大大小小的碎片摞在一起,像座小山。每块镜子里都映着一个“沈谧然”,有的在中心医院的血池里挣扎,被季棉的棉线缠住脖子;有的在静谧庄园的阁楼里哭泣,手里捏着染血的记忆水晶;还有的……正在被孟老板用针缝合嘴巴,针脚是用黑色的怨念丝线缝的,线尾还挂着小小的纸人。

“找到你了……”真正的“客人”从镜子堆里缓缓站起来。

她穿着季棉的白大褂,却长着阿鸾的脸,脖颈处缠着307床老人的棉线,棉线里嵌着无数根镜渣,随着她的动作,镜渣在白大褂上划出细碎的火星。她的胸口嵌着半块千机表碎片,碎片正在发光,与沈谧然怀里的千机表产生强烈的共鸣,发出“嗡”的低鸣。

“我的执念很简单。”她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把这半块碎片还给你。但在此之前,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能活着离开中心医院?为什么我们这些‘实验品’,只能变成棉絮和镜渣?”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的。镜子堆里的“沈谧然”们突然同时开口,发出凄厉的嘶吼:“为什么?!为什么?!”

嘶吼声像无数根针,扎进沈谧然的耳朵,刺进他的大脑。他的精神污染度瞬间飙升到30%!千机表的金光越来越盛,却无法完全压制这股怨念,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剥离,身体里似乎有另一个“自己”要钻出来——那个在河水里看到的、没有眼睛的影子!

“因为你不是实验品。”宋明渊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他的金属化能力在这一刻爆发,右臂化作银色的长矛,刺破漫天飞舞的镜渣,矛尖首指“客人”的胸口,却在离碎片一寸的地方停住,“你是被陆景明和孟老板操控的受害者。你的执念不该是怨恨,是解脱。”

他的长矛转向镜子堆里最深的一块碎片:“看那里,你的本体正在渡河。”

“客人”下意识地转头。

那块最大的镜碎片里,果然映出一艘小船。船上坐着个穿白大褂的女孩,扎着麻花辫,正朝着忘川河对岸漂去。女孩的手里握着一朵白色的花,像是中心医院血池里开的那种,只是花瓣是干净的,没有沾血。

“那是……我?”“客人”愣住了,身上的镜渣开始簌簌脱落,露出季棉原本的脸。她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迷茫,不再是空洞的镜渣,“我……己经渡河了?”

“是。”沈谧然走上前,将怀里的千机表贴近她胸口的碎片。两块碎片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冲天的金光,金光中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是被净化的怨念,“你在中心医院被净化的那一刻,就己经解脱了。留在这里的,只是你对‘为什么’的执念。”

金光中,“客人”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她看着镜子里渡河的自己,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眼角有晶莹的东西滑落,不是泪,是融化的镜渣。“原来如此……谢谢你。”

她将半块碎片递过来,碎片融入千机表的瞬间,镜子堆里的“沈谧然”们纷纷化作光粒,消散在空中。

一张黄纸船票从光粒中飘出来,落在沈谧然手里。船票上的小船己经驶过忘川河的上游,对岸的田野里,站着无数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朝着小船挥手,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孩,正朝着沈谧然的方向点头。

【恭喜玩家获得第二张“往生船票”!主线任务进度:2/7。】系统提示音恢复平稳,带着一丝欣慰的暖意,【千机表碎片融合度提升至80%,解锁新技能“执念净化”(可安抚低等级怨灵的怨念,降低精神污染度)。】

禁忌客房的景象开始崩塌,镜子堆渐渐消失,露出地板上刻着的字:“三更叩门者,非鬼非怨,是人心未安。”字迹很深,像是用指甲刻的,刻痕里嵌着的镜渣正在缓慢融化,变成银色的液体,渗入木头里。

两人冲出客房时,走廊里的油灯突然全部亮起,照亮了墙壁上的一幅画——

画是用朱砂画的,画里是镜渊客栈的全貌,客栈的地基处缠着无数根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着忘川河底,河底沉着一个巨大的铜镜,铜镜里嵌着千机表的图案,图案周围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与中心医院实验日志最后一页的符文一模一样。

“看来孟老板的老巢,在河底。”宋明渊的目光落在画里的铜镜上,指尖在墙壁上轻轻敲击,“他和陆景明是一伙的,都在为‘静谧心院’做事。陆景明用棉絮收集怨念,他用镜渣储存怨念,最终目的都是激活河底的铜镜。”

沈谧然低头看着千机表,表盘上的齿轮正在转动,指向“三更三刻”的位置,那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是个穿官服的男人,正提着灯笼站在客栈门口,灯笼上写着“李”字,灯笼穗子上缠着黑色的丝线,丝线末端拴着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清正”二字,玉佩的边缘缺了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

第三位客人,来了。

官服客的枷锁与第西位的啼哭

穿官服的男人站在大堂中央时,孟老板正在用镜渣处理肩膀的伤口。他的青布长衫被刚才的金光烧出了几个洞,露出里面的皮肉,伤口处爬满了细小的镜渣,正在缓慢愈合,愈合的地方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银白色,像宋明渊的金属化皮肤。

男人的官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下巴上沾着暗红色的血,己经干涸发黑。腰间的玉带歪歪斜斜,上面挂着一串钥匙,钥匙串上拴着个小小的木牌,刻着“大理寺”三个字,木牌的边角被磨得光滑,像是经常被人

【检测到第三位“特殊客人”:李崇(生前为大理寺少卿,因查案被灭口,执念:找到被篡改的卷宗)。】系统提示音响起,带着一丝沉重,【任务:帮助李崇找到藏在客栈的“真卷宗”,即可获得“往生船票”。该客人携带关键线索,请注意保护!】

“两位客卿,”李崇的声音带着铁锈味,像是喉咙里卡着刀片,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痛苦,“我知道你们能通阴阳。我死在查案的路上,凶手用我的官印篡改了卷宗,把冤案做成了铁案。那些被冤枉的人,有的成了河底的淤泥,有的成了客栈的镜渣……”

他抬起头,沈谧然这才发现,他的眼睛被一根黑色的丝线缝住了,线脚又密又紧,把上下眼皮牢牢缝在一起,丝线的另一端缠在孟老板的算盘上,算珠每动一下,丝线就收紧一分,缝口处渗出血珠,染红了脸上的皱纹。

“卷宗藏在哪?”宋明渊的环首刀指向柜台,刀身反射的灯光照亮了柜台后的角落,“孟老板手里的算盘,珠子是用骨头做的,里面塞着纸。”

孟老板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算盘“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算珠散开的瞬间,露出里面卷着的纸——正是李崇要找的卷宗!

卷宗是用桑皮纸做的,己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被黑色的墨水覆盖,隐隐能看到“贪腐”“灭口”“镜渊客栈”“千机表”等字样。最上面的封皮上,盖着一个鲜红的官印,印泥是用血染的,边缘还沾着几根白色的棉絮。

“还给我!”李崇冲向算珠,却被无形的锁链绊倒——他的脚踝上缠着银色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握在阿鸾手里。阿鸾正站在孟老板身后,脸上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露出里面的镜渣,镜渣里映着李崇痛苦的脸。

“客人想要卷宗,得用东西换哦。”阿鸾咯咯地笑,声音像碎玻璃掉进瓷碗里,又脆又刺耳。她手里的锁链突然收紧,勒进李崇的皮肉里,血珠顺着锁链往下滴,滴在地上的算珠上,算珠立刻冒出白色的烟雾,“用你的‘清正’之心来换,怎么样?只要把心挖出来给我们,别说卷宗,就是让你亲手杀了仇人,也可以哦。”

李崇的身体剧烈颤抖,眼睛里渗出的血染红了官服的前襟,却死死咬着牙,嘴唇都咬出了血:“我的心,早就给了大理寺的牌匾,给了那些含冤而死的百姓,给不了你们这些邪魔歪道!”

沈谧然突然想起千机表的新技能,他将表盘贴近李崇的锁链,轻声道:“执念净化。”

金光从表盘涌出,笼罩住锁链的瞬间,锁链上的镜渣纷纷脱落,露出里面的黑色丝线——是陆景明用过的那种怨念丝线!丝线遇光即燃,化作纸灰飘落,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像烧着了的头发。

李崇重获自由,立刻捡起卷宗,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火焰是幽蓝色的,那是怨灵的执念之火,专门焚烧怨念形成的障碍。火焰中,卷宗上的墨迹渐渐褪去,露出真实的字迹——

上面记录着孟老板利用忘川河走私镜渣、勾结官员草菅人命的罪证,还提到了“静谧心院”的存在,说它是“收集执念的容器”,而千机表是“打开容器的钥匙”。最后一页画着河底铜镜的位置,旁边写着“千机表,钥匙也;七执念,锁也;七月十西,开也”。

“多谢。”李崇对着两人拱手,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化作一道白光钻进船票里。船票上的小船驶过忘川河的中游,岸边站着几个戴枷锁的人影,正在朝着小船鞠躬,他们的枷锁上,都刻着“冤”字。

【主线任务进度:3/7。千机表与河底铜镜的关联证据己获取部分,当前进度:30%。】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关键信息:“七月十西”为铜镜激活关键时间点,距离当前剩余时间:3天。】

就在这时,客栈门口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哭声尖锐刺耳,像是用指甲刮过玻璃,又像是无数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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