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熄灭的第七天,景城下起了开春的第一场雨。小七站在文联办公室的窗前,看着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窗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桌上的速热饭包装盒己经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摞厚厚的感谢信,最上面那封印着清华大学的校徽,字迹遒劲有力。
一、暖春的絮语
"七秘书长,清北的博士们托人送来了锦旗。"小陈抱着个红绸包裹的长条形物件走进来,鼻尖还沾着外面的湿气,"说是要挂在您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
红绸滑落的瞬间,"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十个金字在晨光里晃了晃眼。小七伸手抚过锦旗边缘,指尖触到粗糙的织纹,忽然想起仪式结束那天,那个戴眼镜的博士红着眼圈说:"您让我们知道,平凡人也能做了不起的事。"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乐乐的班主任发来的照片。教室里,十三岁的少年正站在讲台上,对着投影仪上的冬奥照片侃侃而谈:"我妈妈说,那西百个哥哥姐姐里,有开奶茶店的小姐姐,有送外卖的大哥哥,还有正在准备考研的学长......"照片里的乐乐手舞足蹈,红领巾在胸前飞扬,像一团跳跃的火焰。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护城河的冰面开始融化,露出底下墨绿色的水。小七忽然想起什么,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小陈,跟我去趟钟楼广场。"
老槐树下的防滑垫己经撤了,泥土里还留着浅浅的压痕。几个晨练的老人坐在石凳上晒太阳,看见小七就笑着招手:"是组织火炬传递的那个闺女吧?那天的歌声真好听,我家小孙子现在天天哼《活力之城》呢。"
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颤巍巍地从布包里掏出个东西——是用红绳系着的冰棱,冻得晶莹剔透,里面裹着一小撮圣火传递时的灰烬。"我家老头子那天在这儿当志愿者,捡了点火星子冻起来了,说要留给重孙子看。"老人的声音带着笑意,眼角的皱纹里盛着阳光。
二、人脉的温度
社区活动室的门没锁,小七推门进去时,李大姐正带着几个阿姨排练广场舞。音乐是《人民的城》里的选段,阿姨们的动作虽然不太标准,脸上的笑容却比聚光灯下的演员还灿烂。
"小七来啦!"李大姐摘下红绸扇,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我儿子说在奥体中心帮你搬设备那几天,比在健身房练一个月还有用,现在吃饭都能多吃两碗。"
墙角的旧电子琴上,摆着个相框——是公益春晚那年的合影,照片里的小七还带着婴儿肥,抱着刚上幼儿园的乐乐,身边围着一群穿红马甲的志愿者。"你开幼儿园时帮过的那个单亲妈妈,"李大姐指着照片里的一个身影,"她女儿今年考上艺校了,说要学音乐剧,将来也写一部《人民的城》。"
正说着,门口探进来个脑袋,是那个扎马尾辫的女生,手里提着个保温桶。"七老师,我妈熬了鸡汤,说您得补补身子。"女生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掀开盖子的瞬间,香气漫了一屋子,"我报名参加了您说的社区艺术团,下周开始排练新节目呢。"
小七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忽然明白过来——那些年在幼儿园门口帮家长看孩子的深夜,在公益春晚后台给演员缝演出服的凌晨,在音乐剧巡演时帮老人找座位的午后......原来每一份微不足道的善意,都在时光里悄悄发了芽。
三、未竟的乐章
省文联的会议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省长翻看着冬奥活动的总结报告,忽然抬头问:"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景城的文化名片,得继续擦亮啊。"
小七翻开笔记本,上面己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计划:"我们想做个'青春景城'项目,把这次参加活动的年轻人组织起来,用音乐剧、短视频、话剧这些形式,讲讲普通人的奋斗故事。"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雀跃,"清北的那几个博士己经答应来当顾问了,还有北师大的艺术系,说要跟我们联合办学。"
窗外的玉兰花不知何时开了,白得像雪。小七忽然想起冬奥会结束那天,那个清华博士说的话:"七姐,其实不是我们帮了你,是你让我们找到了自己的价值。"那时的风里己经带着暖意,吹得老槐树的枝条轻轻摇晃,像在点头应和。
散会后,小七沿着护城河慢慢走。岸边的柳树抽出了嫩芽,几个孩子在刚化冻的草地上放风筝,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她掏出手机,给乐乐发了条消息:"晚上想吃什么?妈妈请你。"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是儿子发来的语音,背景里有同学的嬉闹声:"妈,我们班同学说,想跟你学写歌!"
夕阳把小七的影子拉得很长,和护城河的水波交织在一起。她摸了摸口袋里那枚残奥会火种采集时的纪念徽章,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热流。原来那些在寒冬里熬过的夜,掉过的泪,瘦掉的二十斤肉,都化作了此刻脚下的路,通向一个繁花似锦的春天。
远处的奥体中心正在举办市民开放日,隐约传来《活力之城》的旋律。小七加快脚步朝家的方向走去,晚风里带着玉兰花的香气,她知道,属于景城的故事,属于她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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